“……”
白复春一脸淡定的抹了一下唾沫星子。
“不对,正在给我洗脑的就是你们这些个穷小子。”
“若是真的被洗脑了呢?”
又飞了几个唾沫星子过来,白复春掏出了手帕轻轻擦拭。
“我就把女儿嫁……给他。”愤怒的屠老爷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淡定如斯的白复春撕成稀巴烂。
可是,今日出门是为了与夫人过二人世界,没有带下人。
在别人的地盘,所受的屈辱悉数记下,过后绝对十倍奉还。
屠老爷愤怒的看周围一圈,竟然可恨的发现,这个穷丫头的两个兄长长得狗模人样。
还挺好看的。
但是,那个不说话的一看就不机灵,这穷丫头喜欢抢人身份,好啊,要是你敢做我的女儿,我就敢把你嫁给你这个穷哥哥。
让他娶一个大小姐,这个傻货乐滋滋娶,等新婚夜一看,哎呀,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妹妹,哈哈哈,那可好玩了。
呸呸呸。
他想什么呢,这些个人洗脑了?
他要是承认,他家宝贝女儿香儿可怎么办啊?
“一言为定!”
屠老爷正在出神,忽然听到一个震破耳聋的声音。
他被吓的回神,撇头一看,一张放大的脸,张着血盆大口。
屠老爷眼神一缩,心口一紧,白眼一番,嘴巴一弯,舌头一吐,手脚一凉,身体一直,僵硬的躺在地上。
“老爷——”
“爹爹——”
下一秒还在嫌弃他的屠夫人和屠诺染慌忙跑过去。
“胆小鬼!”南姜撇撇嘴,把面具扔一边。
“丑姜姐姐,你怎么可以吓唬我爹?”屠诺染很生气质问。
“我哪里知道他这么胆小?”
南姜也不知道啊,她只是懒得易容,带个面具多简单方便,没想到这一走近,人就晕了。
“屠姑娘,你先别生气,这晕了也好,免得还要挨一棍子打晕。”
白复春赶紧解围,苏良辰在南姜后面,本来要反驳,但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在场的除了屠诺染母女,大家都知道,晕,不一定挨棍子,还有点穴。
白复春说的话,屠诺染相信了。
因为是白复春救她爹。
几个男人合起力来,把屠老爷抬进屋里。
一个时辰后,白复春一脸疲倦的走出来。
屠夫人上前问,“白大侠,我家老爷好了吗?”
“醒来就可以恢复正常。”
白复春说着,让屠夫人还屠诺染进屋照顾。
屠家母女俩进去后,苏良辰附耳过来,“白复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睡了一觉,脸上的痕迹还没有消失。”
“男男授受不亲。”白复春贞节烈男,手指尖顶着挨近的苏良辰。
苏良辰黑着脸,“装傻充愣。”
屋里。
屠诺染进屋后,站在一边。
屠夫人挨近屠老爷,忧心忡忡的双眸不自觉红了。
眼泪直流。
“娘亲,别担心,白大侠说的话一定不会骗我们,等一会儿爹爹醒了,他会记得我的。”屠诺染也难过,她强装坚强的安慰母亲。
可事实上她也不确定。
屠夫人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
“夫人~”
屠夫人话音一落,便听到了屠老爷的声音。
母女俩很激动。
屠夫人开心道,“老爷,你终于醒了。”
“夫人,我没事。”屠老爷说着便起身坐起。
“老爷,你没事太好了。”紧绷的心这一刻忽然松开,屠夫人泣不成声。
抱着屠老爷好一会儿。
然后,她发现自己很失礼,赶紧擦拭眼泪。
“傻瓜,这么随便很容易伤到皮肤的。”
屠老爷阻止屠夫人,然后,他用袖子轻轻抹眼泪。
眼对眼,鼻对鼻,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如果这一幕被人画下来,人们会看到一颗红色的心。
也在温暖如春的这一刻,夫妻二人的心中渐渐地动起来,久违的心跳加速,耳边发热,温度升温。
“咳咳!”
眼看着父母真心忘记自己,屠诺染走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出声提醒。
“染染。”
屠夫人尴尬的推开屠老爷,然后,想起正事来,她一脸紧张的看屠老爷。
屠诺染也严肃着脸,紧绷的看着他。
“染染,夫人,你们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屠老爷尴尬的摸了摸脸,想来脏的话也就是眼屎。
他摸了摸眼角,还别说,有眼屎。
这下子,屠老爷很尴尬。
“爹爹,你,你认得我?”
屠诺染希冀的眼神闪着光芒。
“染染,你说什么胡说呢,爹爹怎么不认得你?”
屠老爷好笑的笑起来,这夫人和染染,怎么一副激动又感动的样子?
“爹爹,你终于……”
屠诺染紧绷了好几天的心这一刻得到解脱。
激动的话还没有说,却被屠老爷大爷们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啊——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这么破旧?”
屠老爷惊恐万分,怀疑自己在做梦,他赶紧狠狠地掐自己一把。
痛!
“这不是梦?”
屠老爷惊慌失措,他跑到地上,这里跺跺脚,那里碰了碰,很快被一只大蜘蛛吓回床上。
“怎么了?”屠夫人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喊道,“白大侠,不好了,你快进来看看,我家老爷跳起来了。”
“怎么回事?”白复春等人推门而入。
然后,床上的屠老爷尴尬杵着,维持着一只脚在床边,一只脚在地。
“他们是……”屠老爷看屠夫人,“我们被绑架了。”
“老爷……”
“钱是万能,世界上没有人不爱钱,不爱钱就不会赚钱。夫人,不要怕,我们家家财万贯,他们不会要我们命的。”屠老爷维护屠夫人和屠诺染,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到白复春等人面前,他凶神恶煞道,“我告诉你们,我是屠老爷,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们一家人,我马上回家拿钱给你们。”
“屠老爷,你想多了。”白复春摇头失笑。
“难道你们要谋财害命?”屠老爷愣了愣,“不可能。我屠家要是没有人,钱财也到不了你们手里,所以,只有你们放了我们,你们才可以全身而退,带着万贯家财离开。”
等离开了,老子半路杀了你们。
嗯。
钱就是万能,有钱能使鬼推磨。
“爹爹,这是白大侠。”屠诺染被众人看的眼神,好像她是一个骗子一样,弄的她好尴尬。
好不容易才红着脸解释,谁知道老爹不听。
“白眼狼。”屠老爷忿忿不平,眼睛又转了一圈,打量屋里,嫌弃道,“住这样的破地方,难怪狮子大开口,贪心不足蛇吞象。”
“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屠夫人也是尴尬。
屠老爷这个人呐,脑子有坑,你说的再多他也不听,他只捡他爱听的。
“屠老爷,这里是我家。”南逸煜走上前说道。
他家被说什么也不打紧,可是骂客人,不可以。
要骂就骂他。
“哟,南小五,你这是住的地方远离人烟,是出家了吗?”屠老爷瞥了一眼南逸煜,凉凉道,“这样也好,一个下人也配惦记小姐?呢有自知之明,我很高兴。”
屠老爷拉女儿过来,“染染,回家后爹爹给你找一个有钱大帅哥,以后生个孩子,做个好夫人。”
“爹爹,你误会了。”屠诺染犹豫一下,说道,“你之前生病,白大侠便把你救好了,所以,这里……”
屠夫人接道,“老爷,我们欠白大侠一个大人情,你可以可不能这样说话,伤了恩人的心,还容易被别人误会,以后我们屠府名声差了,女儿可就找不到好婆家了。”
“屠老爷,听闻你行必果,是不是自己的承诺永远都说到做到?”与屠家人相比,白复春慵懒,问的时候,人靠在墙上。
“是。”
屠老爷掷地有声回道。
“这里有你的一张亲笔婚书,你是认还是不认?”白复春怀里掏出来,然后扔过去。
不偏不倚,正巧落在屠老爷身上。
“武功?”
屠老爷惊呆了,“你说,我认。”
“读。”白复春抬起下巴,指了指南逸煜。
“南小五?”看了婚书,屠老爷惊讶地转过身,不可置信道,“这个傻比,比别人还要笨,我怎么可能把染染许配给他?”
屠老爷满是震怒。
“爹爹,你不信你问娘亲。”屠诺染瘪瘪嘴。
“老爷,你是真的写了。”屠夫人也开口说道。
“夫人。”屠老爷很惊讶,“你怎么也跟着他说的说?我怎么可能会写这种东西?南小五配不上染染,我死都不会同意的,婚书就更不可能了,纯属虚构。”
“不是的。”屠夫人摇摇头,“老爷,前段时间你生病,是白大侠看在小五的面子上才救的,若不是小五朋友帮忙,你就……你就……”
一回想起来,屠夫人不由得心塞塞。
“你就什么?”听着屠老夫人的话,屠老爷心一紧又一紧。
未知的事情人永远不会紧张,可这事情你真的知道了,又该怎么办?
心脏一阵阵心揪。
“老爷,你生病了,你,你就不认识染染,还被一个坏女人欺骗,非要说那个女人是我们女儿,还把染染赶出家门。”
屠老爷不记得,可是屠夫人清清楚楚记着。
一想起女儿瘦的这样,一定是被烈日当空,生生晒红的。
“不可能。”想都没想屠老爷就摇头,“我又没有眼瞎,别人怎么可能冒充我女儿?又不是神仙变身。”
“你是生病,被坏人的一种香迷晕,然后她在你耳边讲故事,把她的故事当做真的。”白复春帮忙解释。
“我?”屠老爷有些想笑,可是看到短短一天没有见的女儿忽然瘦了。
“今日几号?”屠老爷问。
“大棠国仁安一年,八月初一。”屠夫人说道。
夫妻多年,没有一条心也明白一个眼神。
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不相信,也耐心等待。
他们都爱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舍得伤害?
可是,他们终究不是合格的父母,还是被坏人利用了。
“怎么可能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可……”
屠老爷不敢相信,他会被坏人欺骗,还是把对方当做亲生女儿。
而亲生的赶出家门。
“我还是做了坏事。”
他不是白痴,女儿不可能一天不见就被瘦,所以,他也不是平白无故空缺几天的记忆。
“爹爹,没事了,你好了。”屠诺染看着愧疚的父亲,心生不忍。
她就知道爹爹娘亲还是疼自己的。
“放心,有我们呢。”没有存在感的南姜,拿起面具一戴,瞬间,威风凛凛。
屋里的一把火。
一下子照耀每个人的眼睛。
“你能不能不要戴。”屠老爷小声说道。
“人心隔肚皮,面具,比人心还要恐怖哦。”南姜放下来,转身给了苏良辰。
南姜朝屠老爷一笑,“放心,你呀,不会有事的。”
之后五天,南姜和白复春二人联手,抓住了路宓香。
“白复春,你放开我。”路宓香咬牙切齿的吼白复春。
“师姐,你就妥协吧,君铎孺已经是过去式,你莫要做大逆不道的叛贼了,好好对当今圣上效犬马之劳,你当是巾帼不让须眉。”白复春劝说。
“呸!”路宓香吐他一脸口水,“好女不嫁二夫,一仆不伺二主。我路宓香,生当做豪杰,死亦为鬼雄。”
“豪杰?”南姜噗嗤笑出声。
“你是谁?”熟悉的声音,可又记不得在哪里听过,路宓香蹙眉头紧盯面具人。
“我?”南姜勾唇一笑,索性摘下面具,“你,认识我吗?”
“丑八怪。”想都不想路宓香脱口而出,一个瘦不拉几的村姑,不值得她想。
“对,不认识就对了。”南姜冷笑,“现在的我,别说你,就连我爹娘都不认识,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喽啰,不认识就对了。”
“神经病!”路宓香撇过头去。
“我看你才是神经病。”南姜笑眯眯的脸瞬间一变,凶狠的盯着路宓香的眼睛。
脖子那里,俨然有一双纤纤玉手在紧握纤细的脖子。
沿着纤细手腕往上看,无疑,纤细得过分的玉手主人是南姜。
她嘲讽的看着路宓香,眼底浮现一丝寒意。
“路宓香,你说实话,你路宓香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一个已经逃之夭夭的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