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互相折磨
长长的发丝利落穿过赵诺的手脚,刹那间就让他动弹不得。
此时的落樱,也是满眼惊异,“细丝锁穴”是她以前的防身密术,需要极深的内功才能把细软的丝线或头发变得像钢针一般锐利、尖硬。
她不过是情急之下病急乱投医,却没想到发丝依着她的指力,精准的刺入了赵诺穴位。
落樱熟练的把发丝捻在指间,轻轻一拉,赵诺就从她身上翻了下去。
手脚虽被制,赵诺却一点儿都不规矩,冷笑盯着她,咬牙不停挣扎。
虽然拴住了他的经脉,虽然他现在动弹不得,但落樱还是不安心,毕竟是几根头发,而赵诺现在是只气血冲顶、身怀绝技的恶兽。
“放开我!”赵诺的声音沙哑沉沉,细腻光亮的脸上还雾着浓浓的情色,飘亮的杏形大眼里溢满了血气受挫、欲求不满的阴冷和失落,像只被抢了食物的高贵狼王,随时都可能用尽全力抢回猎物。
落樱皱眉,沉沉吸了一口气,深知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如果被他挣脱,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轻扯发丝,让赵诺两腿高扬,迅速扯下一根长发,捻指弹了出去,直指他的腿根。
赵诺腿间一凉,细细发丝直戳他的会阴穴,男人最隐晦、最敏感、最柔软的穴位。
“狠毒的女人。”赵诺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此时他正值情潮未退,全身血脉正聚于那擎天一柱上,被落樱这么一刺,更是痛彻心骨。
落樱咬牙,任由他英俊无暇的面庞上浮现各种苦痛之色,此时怎容得她半点心软,她只能狠声道:“不要对我有非份之想,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你最好把我弄死,否则我定会把你弄死!”赵诺被痛得额上全是汗,看着眼前发狠的漂亮女人,下身始终屹屹而立。
落樱狠狠一扯发丝,立刻就痛得他两股轻颤。
落樱也不与他多话,紧紧捻住发丝,话语直击重点:“即刻出兵帮我找女儿!”
赵诺冷笑不应。
落樱狠狠一弹手中发丝,赵诺痛得腰往上一弓,额上细汗更细密了一层,她微微松了一点发丝,审视着赵诺道:“没错,你是被我骗了一场,可你想想,你真正失去了什么?你现在不也好好当着你的皇帝吗?而现在的我又是怎样一副光景?夫离子散,背景离乡,你不好过,我更不好过!”
赵诺咬牙,被她眼中喷发出的狠绝之光所怔。
她轻颤了薄唇,委屈、同情、悲恨在美眸中迂回宛转,最后眯了眼,沉声对赵诺道:“所以不要对我甩狠,我会比你更狠!”
赵诺目光一悸,落樱微微又放松了一些发丝,轻声安抚他道:“你是一国之君,为了我这么个颠沛流离的坏女人,值得留下一世骂名吗?”
赵诺回气凝声,眼睛里的迷乱意味却一点都没退去。
落樱把手中发丝松了一些,面色柔和了许多道:“蓝道正在仙奴等着看你我好勇斗狠的好戏呢,难不成你想给他可乘之机?”
赵诺低头看着那穿过他腿间密处的细发,再看看落樱阳春白雪般的面庞,长长长叹了口气,于极痛时露出笑,问落樱:“那我有什么好处?”
落樱捏住时机,眼色坚定的看着赵诺道:“燕赵结盟,一统天下。”
赵诺咬牙而笑,他还在情丝纷扰,人家就已把筹码放在他面前,刚刚还在色迷心窃的他,显得多么愚蠢。
落樱见他渐次冷静,放松了手中发丝。
赵诺冷然一笑,绝不安份的道:“我要你做我的狗,你也愿意?”
落樱闭眼点头道:“只要不是非礼之事,我什么都会接受。”
赵诺坦坦而笑,忍痛看着这一颦一笑都极对他胃口的女人,越与她较量,越想要把她的气焰压下去,一切怎能就此而止?于是他挑衅道:“别让我找到你的女儿,到时我定会把她捏在手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落樱轻轻一扯手上发丝,痛得赵诺青筋暴鼓,她却是一脸冷静道:“待你找到她的行踪再说。”
想到这,落樱反而安心了一截,云卿可不是吃素的,区区几个赵兵能奈他几何?相信除了落樱亲自赴约,任何人都没本事从他手上抢走乐儿。
赵诺看着她,明明是洁白晶莹的一张少女脸,却满心社稷国祚之道,今天的她,散发出于成熟处见秀美的气息,远比六年前的坚韧冷绝更诱人,所以他心念一转,收了所有笑对落樱道:“找你女儿行踪容易,与赵国结盟不易。”
看到他又重回冷静,落樱眼底漾起一丝喜悦,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赵诺沉目看了看自己的下身,现在的他狼狈如一只困兽,又怎么愿意去谈什么正事?
落樱会意,搓指一弹,绷得极紧的发丝便断了。
赵诺翻身而起,眼神咄咄看着落樱道:“结盟,自然是燕国要听我的,否则什么也谈不了。”
落樱低头想了想,如今的燕国人去楼空,不听赵诺的也不行,干脆道:“出生入死,全听皇上意旨。”
赵诺嘴角带笑,转身道:“我要燕皇亲手写的请盟书,可是你们求着我结盟的。”
落樱仰起头,亭亭立在赵诺身前,收起身上气势道:“我会即刻修书回燕国,很快就会有使节送来请盟书。”
赵诺回身看着落樱,眼里闪过一丝狡诈。
落樱心里也明白,这位被世人称为独狼的皇帝,是不会轻易与人结盟的,当中必有其险恶用意。
可是,现在的她,能得到一点帮助就是一点帮助,所以只能步步为营的往下走。
这一夜,落樱就让赵国使队把她的请手传书带回燕国。
久雨初睛,那夜月空分外明净。落樱独坐在大殿侧廊外的花园小院里,仰望着满天星辰,布满天穹的亮星,像极了乐儿的黑眸,璀璨纯洁、美丽无比。
落樱柔柔叹了一口气,深深担忧子乐现在的境况。
数百里之外的终南山中,竹林深广,一样的月朗星稀。
一个轻捷若凤,修健如龙的身影在林间穿梭,所到之处,乱叶穿空。
他的气宇在山中肆虐,虽是晴晚天气,四下里却如暴雨过境,“沙沙”轰鸣。
他时而遁地,时而入天,快如闪电。
忽然,一声稚稚婴孩的哭声在他结界范围里响起。
山林间的燥动戛然而止,他缓缓落地,月光照见身形矫长有致,面容却是个平凡无奇的中年男人。
“来了来了!”他往孩子泣哭的地方穿梭而去,神色没有一丝惊慌,他虽在练功,强大的感官是能八路尽观,况且这世间敢硬闯他领地的人没几个,所以他知道,在深山之中,孩子哭只因为尿了。
“好了好了,我这就给你看看?”男人来到一个用冰丝结成的吊床边,轻轻伸手进层层锦被里,熟练的抱出裹得极安妥的孩子,柔柔拍了拍她的小屁屁,哄着她,然后才从襁褓里慢慢抽出尿布。
果然是尿了,他再看看天色,轻声对婴儿道:“那就回家吧。”
幽幽山谷之中藏了一座宽敞院落,七进院的庄园里灯火暖暖。
中年男子带着孩童大步走进院子。
院里只有一位侍童,虽是灰裰素衣,却是文质彬彬,气象非一般家丁可比。
迎进主人,侍童妥妥拴了门,紧紧跟着主人脚步而行。
男子大步往最里院走,边走边嘱咐:“樱儿饿了,快把第三栏的那只初乳羊牵来。”
很快,在院子深处的正房里燃起烁烁暖烛。
男子亲眼看着侍童挤出羊奶,放在洗干净的琉璃宝葫芦里。
接过宝葫芦,男子细细接了麦管,随身对侍童道:“你去休息吧。”
侍童也知道,除了那孩子,这位主子是个极随性的人,也不多言,关了房门就回屋了。
紫竹摇篮边,男子引了宝葫芦的温热羊奶到食指上,然后放进婴孩的口中。
“慢点儿慢点儿,女孩子家要斯文!”云卿边喂孩子边唠叨,话才出口,又觉得不妥,改了改开口道:“是文雅,女孩子要文雅些才好。”
他边喂孩子,还边为孩子轻拭唇边溢出的奶液。
“啧啧”他嗔怪着,又语气轻柔的道:“好女孩是要仪态万方的。”
自从有了这个孩子相随,云卿就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先是怕自己一脸**像,会招来风浪荡女子,不免教坏小孩子,所以他干脆找到隐世深远的老友御风老人,帮他易了容,成日挂了张中年人的松垮脸。
后来,他又怕一个人不能好好照顾这小家伙,索性连御风老人身边性情最美好的侍童也强要了来。
选了深山幽址,置得昔日山主的大宅,买了几座山林为业,三个人安住在世外桃源般的终南山中,云卿还是不放心,不仅在方圆数十里都布下了防御结界,还坚持亲手带着孩子,即使侍童性情柔和,他也怕一介男子会粗心慢待了这孩子。
而这孩儿,倒也不负云卿的一番辛苦,能吃能睡,心性安宁,跟着他练功习武,从来都是静然而睡,就像陪着他一般。
特别是她每次吃过奶,对着云卿咯咯轻笑,那纯净的眸光简直把云卿的心都暖化了。
他拉着她的小手逗她,她总是笑脸相迎,漂亮嘴角微微往里窝,笑得甜如饴糖。
云卿不由皱了鼻道:“你可不能这样对我笑,待他日你娘亲来赴约,要我怎么忍心与你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