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言走后,安时宇在庭院里遇到晚娘,想起女儿节那天的事情,他觉得心口热热的,.
“宋梓言找安公子何事?”晚娘得到消息时宋梓言已经走了,她知道宋梓言想要与安时宇他们攀交情,之前在她面前隐晦的提起过,但被她回绝了,没想到宋梓言会厚着脸皮上门。
安时宇的满腔冲动在看到晚娘淡然的面容时消散无影,忽略心头的失落感,他轻笑道:“不过是想我拉他一把而已。”
晚娘听安时宇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也知道宋梓言没有讨好,当即便放心许多,顿了顿,才笑着道:“安公子别放在心上,我和梓昱已经分出来单过了,若是宋梓言用救命之恩要挟与你,安公子不要理会便是。”
“这个自然,他们家除了梓昱,旁人我是不会理会的。”安时宇笑语晏晏,目光落在晚娘依旧消瘦的脸颊上,忍不住关心道:“你身子好些了没?”
晚娘略显诧异,但心里却没有排斥的感觉,反而觉得暖暖的,“好些了。”
两人站在庭院说话,位置很是显眼,沈雅荷和慕清儿趴在西厢房的门口看了许久。
“安时宇该不会是喜欢上晚娘了吧?”沈雅荷眯着眼看向安时宇温柔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怎么看都觉得十分诡异。
慕清儿面无表情的看着,面色更是奇怪,最多的不是气氛,而是不解和疑惑,听了沈雅荷的话后忍不住皱眉,淡声道:“你想多了。”
沈雅荷同情的拍了拍慕清儿的肩膀,一副“你节哀顺变”的模样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不是但愿,而是你真的想多了。”慕清儿撇了眼沈雅荷,缓缓起身走到椅子前坐下,“我过几天要回京了,你还打算呆多久?”
“这么突然?”沈雅荷惊了下,跟着走过来坐下,“你是因为安时宇吗?”
“不管怎么样这个婚我是一定要退的,安夫人对我也不满意,安佳更是如此,我和她们母女互相厌恶,一门亲事已经成仇人了,若是再亲上加亲,我们慕家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慕清儿目光坚定,说起安时宇时稍微有些留恋,但终究抵不过安佳母女带给她的阴影。
无所谓的笑了下,慕清儿又道:“何况安佳很快要被休了,这次的事情过去后,只怕安慕两家要真的成仇人了,我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的。安时宇虽然好,可还没到了让我不顾一切的地步,安家那个坑,谁愿意跳谁跳吧!”
慕清儿说道最后还有些无奈,她和安时宇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定亲的,如今走到这步她说不难受是假的,可只要想到堪比唐氏的安夫人,她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走得远远的。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为了等安时宇白白浪费了三年时间,如今你退亲,名声不好不说,依着你现在的年纪,马上就能嫁出去吗?若是再留两年……你可只能当继室了,再或者还要当后母,你可是嫡女,这般不是打慕家的脸吗?”
沈雅荷自小在京城中被嘲笑讽刺,即便这次被庶妹抢了未婚夫也从未觉得太难堪,但慕清儿却是不一样的,她自小拔尖,此次退亲只怕她会成为流言所指。
“虽然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可要我在安夫人和安佳的眼皮子底下忍气吞声,每日与她们斗智斗勇,想想我都觉得累。”慕清儿来下河村想的很清楚了,她父亲一生只娶了一妻,就是她母亲,两人恩爱有加,虽然祖母多次施压,可父亲从未松过口,若是换到安时宇身上,未必能有效,所以她早就放弃了。
沈雅荷没想到慕清儿会如此坚定,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不要后悔便好,横竖还有我和你作伴,但你和安时宇退了亲事,安佳再被休了,只怕安时宇要再说亲事就难了。”
“自作孽不可活。”慕清儿颇为冷漠的回了句。
屋外庭院里,安时宇却还在找借口和晚娘说话,“女儿节那天的妇人是你母亲?”
“……嗯。”晚娘迟疑了下,才应了声,神色间还有几分犹豫。
“她对你……不好?”安时宇也不知为何总是如此纠结晚娘的事情,看到她受委屈他会气愤的想要揍人,晚娘笑了他也觉得开心,对晚娘不好的人他本能的觉得讨厌,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他病的不轻。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遑论宋梓昱还救了他两次,这样的心情太过矛盾,让他这几天总是不自在,想和晚娘说话,又狠狠压抑着。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憋屈,可他却能坦然接受。
晚娘微微皱眉,含糊道:“唔,还行吧。”
这样棱模两可的答案在安时宇眼中无疑是肯定的,顿时他就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怒气,想要再问清楚一些,但看到晚娘眼底淡淡的疏离,马上就偃旗息鼓了。
其实晚娘只是想到前世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对比一下,她在现代还算幸福吧,至少她没有被当成挣钱的工具,书也念到了高中,结婚时还有嫁妆。
古代的晚娘却从小被逼做绣品卖钱,出嫁时连嫁衣都是宋梓昱置办的,一个惨字怎么了得。
“我还有别的事情,安公子若是无事,我便先离开了。”晚娘不等安时宇再找出新的话题,便提出了离开。
安时宇身子微微一僵,“哦,好,好啊!”
晚娘虽然不排斥安时宇,但她毕竟是已婚妇女了,何况安时宇的未婚妻也在,保持适当的距离很有必要。
她不想让宋梓昱难受,也不愿让慕清儿有别的想法。
晚娘回屋算了这几日的账,又拿出银子点了一遍,开店的本钱都差不多了,只要等沈夫人她们都离开了,她便能和宋梓昱去镇上开店,以后攒下更多的银子了还可以去京城,她的店一定要走高端路线。
只有像京城这样权贵集中的地方她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藏银子的时候晚娘看到那只兰花玉簪,微微一愣,拿起来轻轻摩挲着,她以前没接触过玉,但只看质地便知道这玉极好,也因此与那妇人更加违和。
宋梓昱回来时便见晚娘手里握着玉簪在发呆,他面色微微一沉,不过转瞬即逝,带着笑意走过去将玉簪抽走,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道:“明天我陪你去临县看看,岳母两次都很奇怪,我想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再者,你不是怀疑他们并非你的亲生父母吗?我们找上门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如何?”
虽然晚娘并不在意如今的父母是否亲生,但事实如何她有权利知道,略微想了下,晚娘点头道:“好。”
第二日,宋梓昱和晚娘一起赶着马车去了镇上,往福运楼送过糍粑后,钱掌柜拉住宋梓昱,笑眯眯问道:“还有没有新的菜方子?”
宋梓昱看向晚娘,便听到她说:“有的,片鸭,等明天我让梓昱把方子送过来。”
“片鸭是……鸭子?”钱掌柜两眼大瞪,不明所以的问道。
“嗯,烤鸭,片成薄片,卷入烙饼中蘸着汁子吃,但是你们要先弄一个烤鸭炉子,明日图纸和方子一起送过来。”晚娘不在乎这些菜方子,她喜欢的一直都是点心,既然能挣钱,她自然不会吝啬。
“听着就不错,那行,明天我就等着了啊!”钱掌柜喜滋滋的搓着手,看着晚娘跟看着财神爷一样。
从福运楼出来后,两人赶着马车直达临县。
问了不少人才在找到闹市拐角处的店铺,只是两人进去后,竟然发现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他们前些日子就离开了,好像挺急的,这铺子根本没费我什么银子就买下来了。”店主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才好奇问道:“怎么?你们是他们什么人?还是来要债的?”
“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还有他们是在三月三之后离开的?我们是亲戚,打听了很久才找到这里的。”宋梓昱淡淡解释了一番。
“哦~原来是亲戚啊,你们来晚啦,三月三之后他们就开始卖铺子,价钱压的很低,之后就匆匆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原来是这样,那多谢了。”
宋梓昱和晚娘坐在回下河村的马车,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这里面肯定有事,不然也不会在晚娘出嫁后迅速搬到临县,又在两次遇到晚娘宋梓昱后搬离临县,那般吝啬的银子的人竟然低价便将店铺转手,而后走的一干二净。
若说没有猫腻,谁信?
晚娘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了,很是淡定,根本没所谓的伤心烦躁,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
“你还要查吗?”宋梓昱现在也相信晚娘的推测了,只怕晚娘的身世背后还掩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他不愿意让晚娘涉及,但她太过平静,让他隐隐不安。
“查吧,我总要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丢弃!”晚娘薄凉的笑了声,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