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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惊马(1 / 1)

书房内,孟飞扬正坐在桌案前看书信,他修长的手指执着白纸,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美感。那封信上的字并不多,但他却看了好一会儿,神情异常专注。

“主子,有人来了。”白日里出现过的那个黑衣人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孟飞扬的身后,轻声说道。

孟飞扬缓缓点了点头,却并没有问是谁,只是将手中的那张纸放到了不远处的烛火底下,纸张被窜上的火苗舔舐,转瞬就变成了飞灰。孟飞扬轻轻拍了拍手上的余灰,才缓缓开口道:“不用管她,她一会儿就会离开的。”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身形又是隐没在了黑暗中。

孟飞扬抬起头,眼神看向门外,似是能从那扇门看到外头那人婀娜的身影,他的唇角慢慢地上扬,似是十分愉悦,然后便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陆皖晚。

若是陆皖晚在场,看到孟飞扬写下的这个名字,一定会感到吃惊,因为她从未告诉过孟飞扬自己的真名,而孟飞扬既然知道她的真名,自然也就知晓她的身份,那就说明,他曾去调查过她,这就表示,他对她这个人是重视的,并不当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晚晚……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单单一个罪臣庶女……应该没那么简单,你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呢……”孟飞扬轻声自语这,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纸上那个名字,动作温柔至极,仿佛抚过爱人的脸颊,但面上的神情难辨,叫人分不出喜怒。

陆皖晚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举动都逃不过孟飞扬的眼睛,她回了房间之后,就勉强自己睡下了,只是随眠质量仍不怎么好,一晚上都在做些荒诞无稽的梦。梦境很是跳脱,一会儿是小时候她和孟飞扬在他那间小屋里的场景,师徒两人无忧无虑,宁静安详。一会儿画面又变到了泽国皇宫,孟飞扬如鬼神一般地出现,将一粒药丸送入她的口中,最后定格在两人泛舟的湖上,孟飞扬深情而又温柔地望着她。片刻之后,却又狰狞地将她推落湖中。

“啊!”陆皖晚惊呼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汗水浸湿了轻薄的亵衣。她急促地喘着气,伸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心中一直告诉自己,不过是做梦罢了……

“夫人您怎么了,是被梦魇着了吗?”流云在外头听见陆皖晚的叫声,已是赶了进来,神情担忧地看着陆皖晚问道。

陆皖晚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看了流云一眼,缓缓摇头道:“我没事,只是睡得有些热……”

“昨夜刚下了雨,天气还有些闷,一会儿奴婢在屋里放一个冰盆,应是回凉爽一些的。”流云小心观察了陆皖晚一会儿,确定她没什么事,才这般说道。

陆皖晚又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一旁的漏刻,已是快到辰时了。便看向流云问道:“将军呢,已是起了吗?”

流云知道将军昨晚上没有回房,以为陆皖晚会生气,便更加小心翼翼地回道:“将军一早就出府去了军营。他病了有段时日,恐怕积压的事务有些多……”

陆皖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披了衣服从床上下来,懒洋洋地说道:“伺候我洗漱吧。”

“是。”流云见陆皖晚似是没有什么生气的征兆,这才放下心,唤了其她几个丫鬟进来。一齐帮陆皖晚洗漱打扮。

陆皖晚昨晚没睡好,神色便有些倦倦,平日里她都是不涂脂粉的,今日眼底的青痕实在是太过明显,便用了些水粉压下,看着镜中自己越发清瘦的脸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前段时日实在是太过劳累,身子有些吃不消,趁着这段时日清闲,她应该要好好补补了。

陆皖晚用过了早餐,便去花园里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觉得精神清爽了许多,便坐在床边看书,快到隅中的时候,流云便过来了。

流云同陆皖晚行了礼,禀告道:“夫人,将军从军营那边传话过来,说是中午不回来用饭了。”

陆皖晚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军营中的伙食可不怎么好呢,将军身子才刚刚复原,正是要好好补养的时候……”说到这儿,陆皖晚又是停顿了片刻,才是决定了什么,又是说道:“叫厨房将饭食准备好,多做些清淡滋补的菜肴,我亲自给将军送给去。”

流云闻言愣了愣,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反问道:“夫人,您是说……要亲自送过去吗?”

陆皖晚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对,我要亲自送过去,这般将军才能知道我的心意。”

流云面上顿时露出为难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劝道:“夫人,这军营……一向是不让女子进的,毕竟里面都是男子,奴婢恐怕……”

“这有什么,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就是,我就坐在马车里不下来,也没人能看得见我。”陆皖晚依旧不以为然地说道。

流云看陆皖晚的模样,知道她是铁了心要去了,也就不再劝说,心中只是疑惑,不是说大家闺秀都最看重清誉的吗,寻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位新夫人似是有些不同呢。

陆皖晚换上了外出的衣裙,又戴上了黑色的帷帽,将自己的容貌完全掩藏其中,这才坐了马车出门。

从郑府到郑家军营的路线陆皖晚是很熟悉的,只是她以前都是骑马,最慢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但此时她坐在马车上,车夫怕颠着车内的夫人,自然是驾驶的很慢,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军营门口。

流云看到了地方,便转头与陆皖晚说道:“夫人,奴婢下去问问,您在这儿等奴婢一会儿。”

陆皖晚缓缓点了点头,脸隐在帷帽中,并看不清表情。

待流云下了马车,陆皖晚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里头飞出一只蜜蜂大小的飞虫,那虫子从窗户缝隙中飞出,转眼就不见了。

片刻之后,就听前头赶车的车夫一声惊呼。然后便是马儿惊慌的嘶叫,坐在车中的陆皖晚感到马车忽然一阵颠簸,而后便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去。她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紧紧抓住车壁,稳住身体。让自己不至于摔出马车。

那马车狂奔了一阵,车中的陆皖晚听到许多人的声音,那其中包含流云的惊叫,和其他男子的呼喊,她知道自己已经冲进了军营,马车依然在往前冲,她面上却不见一丝慌张,隐在帷帽下的脸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突然,陆皖晚又似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人大吼一声。声音离得很近,她只是稍稍想了想,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他似是跳上了发疯的马,大约一炷香之后,就制服了那发疯的马儿。

陆皖晚等马车完全停下来,便听到那人下马的声音,然后就听他问道:“夫人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陆皖晚没有立即回话,手摸到了自己的脚踝上,然后微微一用力。眉头顿时轻轻一皱,却并没发出什么声音。

车外那人没等到陆皖晚的回话,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语气更加焦急地问道:“夫人?您听到属下说话吗?您没事吧?”

陆皖晚这时候才缓缓回道:“多谢这位将士相救。我无碍的。”

这时流云总算是赶了过来,看到瘫在地上的马儿和撞得残破的马车,记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也顾不上旁边的人,赶忙开门进了车里。

“夫人,您没事吧?”流云的声音中隐隐带了哭腔。显然是吓到了。

陆皖晚表现的很是平静,安抚着回道:“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这般说完,便动了动身子,但似是牵动了哪处痛处,发出一阵轻微的抽气声。

流云自然发现了陆皖晚的不对劲,循声望去,只见她的脚踝似是肿了一些,脸色顿时一变,大惊失色地说道:“夫人,您的脚受伤啦!”

“不碍的,只是有一些扭到了。”陆皖晚依旧平静地说道。

“不行,奴婢要立即去寻将军。”说完,也不等陆皖晚反应,就转身飞快地下了车,一下车,正好看到被一群人簇拥而来的孟飞扬,立即就小跑上前,与他禀告道:“将军,夫人的脚受伤了。”

“知道了。”孟飞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喜怒,他走到马车前,看到站在车旁的王柏洲,便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开口问道:“是柏洲截下了马车吗?”

王柏洲立即抱拳,与孟飞扬施了一礼,回话道:“属下正好在附近练兵,看到这马车失控,便立即过来救人,后来才知道这马车中坐的是夫人,属下失礼了。”

“你做的很好,我代夫人谢谢你,等回去之后,定是会给你重赏。”孟飞扬赞了一声说道。

“这不过是属下举手之劳,不敢要奖赏。”王柏洲立即十分谦恭地说道。

“王副将不要在推诿了,你总是救了我一命,我理当应该好好感谢你的。”这时候车中的陆皖晚也突然说话了。

孟飞扬看了马车一眼,没有再同王柏洲说话,只是躬身上了马车。

车中的陆皖晚看到孟飞扬进来,也没抬头,只淡淡说了一句,“你来了。”

孟飞扬立即注意到了陆皖晚受伤的脚踝,轻轻抓住她的脚,似是无奈,似是疼惜地开口道:“怎么样?很疼吗?”

陆皖晚的脚下意识地缩了缩,却因为牵动了伤处,疼得又是轻叫了一声,孟飞扬连忙将她的脚放下,俯过身一把将她抱起,引来陆皖晚又是一阵惊叫。

外头的人听到车里的动静,却不敢上前,直到孟飞扬抱着陆皖晚出来,流云才赶紧上前了两步,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身后。

王柏洲看到孟飞扬抱着陆皖晚下车,便立即低下了头,向后退了一步给她二人让路,孟飞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阵浅淡的香气飘到他的鼻尖,那气味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闻过,她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朝香味的来源看去,正好一阵风吹来,吹起了陆皖晚头上帷帽的纱布,纱布中的脸若影若现。

只一眼,王柏洲便呆立在了原地,他双眼发直地看着孟飞扬和陆皖晚的背影,直到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王哥,你怎么了?人都走了,好看什么呢?”钱武志在王柏洲肩上拍了一下,神情古怪地问道。他方才是跟着孟飞扬一起过来的,看将军抱着夫人走了,自然不会跟上去讨嫌。

王柏洲醒过神来,立即低下了头,但眼中那抹惊诧却依旧没有消散,那张脸,明明就是……

“将军同夫人看来感情不错啊,我可从来没见过将军对哪个女人这般体贴。”钱武志似是自语地在王柏洲耳边感慨道。

“这将军夫人,听说是城中董家的闺秀吧?”王柏洲总算镇定了下来,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啊,据说是董家的小女儿,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养在乡下,这两年身体好了些才开始谈婚论嫁的,不过董家这样的书香世家,向来看不上咱们这些兵痞子,这回竟然会把千金的嫡女许给将军,也实在是奇怪了。”钱武志不疑有他,将自己知晓的都说了出来。

王柏洲闻言,缓缓点了点头,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满俱是疑惑。

“王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魂不守舍的,难道是让那疯马伤着了?”钱武志见王柏洲依旧是十分不对劲的模样,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觉得奇怪,将军夫人怎么会突然来了军营。”王柏洲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我也觉着奇怪呢,她一个女人,好好地跑到军营来做什么,现在吃苦头了吧,这军营哪里是女人能进来的。”钱武志亦是附和着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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