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本少爷喜欢你……乔儿,乖乔儿,别喊,别喊——你若是不喊,咱俩好好说会儿话,你若还是喊,那本少爷只能还是这样了……”
温娇快喘不上气,自是不想如此下去,连连点了头。
唐君意缓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温娇无声啜泣,唐君意扣住她的手腕,压到她头侧:“好看,乔儿,让本少爷就这么看着……咱如今在在卿素院的偏房,不打紧的,没人会瞧见。”
温娇抽噎,语无伦次地摇头道:“你为何要这样……”
“本少爷说过了,是因为喜欢你……”
“可是,乔儿……是、是九少爷的书童,一直是男子,你为何喜欢……”
“你——乔儿如此信任你,你却这样待乔儿,你——”
“乔儿,不要气,不要气……”唐君意,“乔儿,本少爷有错,可若是让你知道本少爷早知实情,你会走的、会离开唐府……对不对……本少爷不想让你走……”
温娇推他:“九少爷……”
唐君意决绝道:“不——休想让本少爷放开你,乔儿,你可知道本少爷是从何时知道你是女儿身么?可知本少爷喜欢你多少年么?”
温娇被压的难受,可是,不但未摆脱分毫……
“乔儿。”他压低声道,“休要再挣扎了……”
温娇听罢愣了愣,脸蛋发热,不知所措:“那、那你……九少爷是何时、知道乔儿女儿身?”
唐君意抬起她下颚,爱怜地吻了吻:“那你先答应本少爷,乖乖的,不许气。”
温娇没出声,哼了一下。
唐君意当做默认,缓缓道:“还记得十年前么?本少爷带你出府找你娘亲,被贼人截了银两那日,咱们逃到山上,后来又遇大雨,就是在那间草屋避雨歇息的时候……”
温娇惊道:“可那时乔儿才不到五岁……九少爷你、你……”
“本少爷那晚说想留你在府中,你不肯,本少爷一气,便想捉弄你,趁你睡着,用柴火棍捅你的——”
温娇羞得面红耳赤,不说话,可惜,才下了炕又被唐君意捉住:“乔儿,说好不气的……本少爷也不是故意使坏……”
“还说不是故意的?”
“不是……本少爷以为你是男娃啊,戳一下不会怎样,何况本少爷那时是‘魔头转世’,你该听说过的。哪知温乔儿,当真是个女孩……乔儿,你可知本少爷那刻有多高兴么?你定不知道的,乔儿……”
温娇惊愕、羞愤、惶恐,转过身道:“无论甚么缘由,你也不该瞒着我这些年。”
“是不该。”唐君意坦言,“可若是早些让你知道,你还会留在本少爷身边儿上么?”
温娇撇头,秀眉拧紧,低声道:“留下来做甚?乔儿只是一个下人,如何高攀得上九少爷?况……乔儿也并不想高攀。”
“胡说!”唐君意箍紧她的肩头,“你若不喜欢本少爷,方才在宴席上听穆兰襄与祖奶奶说话,你作何那个慌张样,脸都白了?还有咱俩误闯了百里阵之时,你为何不顾性命替本少爷吸允毒蛇伤口?”
温娇抿紧唇,泫然欲泣。
唐君意将人一把拉进怀中,复又抱上炕,像抱个婴孩似的放在腿上,脸贴着她的脸,话语间带了些乞求的味道:“乔儿,你不可再这样不理我……本少爷难过死了。”
冰凉的泪从她眼角滑下,温娇的手悬于空中,不知该不该碰碰他,道:“九少爷,你终是要娶穆小姐的,何故为乔儿这样,不如就……丢开乔儿罢,咱俩都——”
他厉声打断:“谁说本少爷要娶她!不说她穆兰襄,就是任何一个女子,李小姐,王小姐,孙小姐……本少爷都不要!”
温娇摇头:“九少爷怕是一时意气话。九少爷当年戏言说,若乔儿是女娃,你便将乔儿收入房中……”
唐君意脸色大变,赶忙解释,像个任性的孩子:“是,本少爷是那样说过,但,倘若本少爷娶了甚么小姐,乔儿会不高兴,不理本少爷,那本少爷就谁都不娶,只娶你一个!你懂本少爷的心意了么,乔儿?”
温娇一边躲,一边架不住唐君意磨,小声喃道:“乔儿命如草芥,九少爷何必……不知该不该信你。”
唐君意停下来,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正是那御赐的白玲珑玉牌,上次他从孝灵山受罚回来,祖奶奶心疼他,也知道他已认错,就决定还是将它给他保管。
“乔儿,可还记得这块玉牌。”
温娇眨了眨眸子,心口一酸,想那次意外,全都是因自己而起,却连累九少爷受罚,便垂头道:“乔儿当然记得。”
唐君意把白玲珑玉牌放在她手中:“本少爷要将它押给你。”
温娇惊诧,从他怀中起身,一边推挡,一边摇头:“不可。乔儿不敢,若是再被乔儿……可是杀头之罪。”
“不,你拿着——”唐君意赤脚下地,温娇不知他要作何,一颗心蹦的厉害,只见他撩开袍子,双膝挨地,长跪在窗前,抬了右手,对窗外明月起誓道,“弟子唐君意,在此起誓,有朝一日,定要明媒正娶温乔儿做妻,此生只爱她一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不离不弃,若弟子违背今日誓言,愿受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死无——”
他未发完毒誓,一只温热的小手盖住了他的唇,温娇跪在他跟前,眼睫上泪光垂垂,好似剔透明珠,手渐渐放下:“九少爷,你又何必……”
唐君意捉住她,置在唇边:“人终有一死,只要乔儿可信本少爷,可应本少爷,怎样死又何妨?”
温娇望他一眼,将玉牌还了他:“这个太贵重,乔儿不敢留在身旁,九少爷还是自己——”
“不成!”唐君意坚持道,“这是你与本少爷定亲信物!”
温娇扭身,小脸脸颊飞满红霞,咬了咬唇:“谁要跟你定亲!”
“你啊。”唐君意将她揉进怀中,力道不小,胸臆之间都是满足,“咱俩这是私定终身,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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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君铭回到卧房,已是微醺,刻意轻手轻脚推开门,却见青潭正在烛火底下摆弄件甚么。
“你回来了。”青潭正为孩儿绣贴身小衣上的花纹,听了声响,便放下,过来扶他。
唐君铭并未醉到要人掺扶的地步,故而,当他将手递给青潭时,顺势拉她入怀,半圈旋转,两人一同坐在桌前的凳子上。
“君铭……你累了,去榻上歇息……”青潭一手捂着腹,一手搭在他肩上。
唐君意望着她笑了笑,摇头,拾起放在他肩膀的手,蹙起眉:“这怎弄的?这么些小口子?”
青潭抽回手,背到身后,垂头道:“是不小心给针扎的,青潭从小未学过女红,故而,只是想给孩儿做件小衣,却笨得伤成这样……”
唐君铭忽而抱住她的腰,稳了稳她身子,笑起来,柔和温润又带点心疼:“这等琐碎事交给嬷嬷做便好。”
青潭坐的难受,还是想下来,动一动,腰上却被握紧:“孩儿的衣裳,青潭想亲手——”
她顾自想着孩儿穿着她做的衣裳挥着小胳膊、蹬着小腿时的样子,微微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