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东海糜竺龙王之弟
古人最信神仙巫医,所到之处皆有庙宇高香。
相传,东海住着海神龙王,兴风施雨,造福一方。
糜竺居于东海朐山县,富甲一方,为人大方慷慨,尤其相信鬼怪神明,专门为龙王修建了一座金顶庙宇,供人参拜祈福。说来也怪,自从龙王庙修建完工之日,东海周边风调雨顺,气候适宜。引得糜竺更加忠心此事。
糜竺有一同胞弟弟,名唤糜芳,从小体弱,自从开始参拜龙王庙后,身体一日比一日硬朗,如今成为一方枭雄。
这个龙王庙被传的神乎其神,不少外乡人也纷纷前来求拜,庙前香火旺盛。
刘备等军驻扎海西,断粮断水,士气低迷。刘备独坐营帐之中,想起木柯曾经的劝言,粮财不足,难以支撑战事,如今后悔已晚矣。
她将木柯邀入帐中,神色哀伤。
“大哥一心只想建功立业,如今害得众家兄弟陪我颠簸飘零,备对不住众人。”一拳挥在木桌之上。
木柯递上前一截断木,“大哥觉得这像什么”
刘备皱眉,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拿起断木仔细打量,挑眉疑问,“手臂”
木柯点头,“大哥聪明。木柯有个小手段需要借大哥的人手一用。”
“木柯有办法助备”刘备激动起身。
“妹子可没变出来钱财的本事,却会变戏法,可以帮大哥借些钱。”木柯将断木拿回手中。
“好。”刘备从怀中掏出令牌递给她,“军中之人木柯随意派遣。”
木柯行礼躬身拜退。
来到一顶营帐外,举起令牌,守门小官慌忙跪迎,又为木柯掀起帘子送入帐中。
关羽众人正在商量下一步行军对策,见木柯走入,十分纳闷,“大哥命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木柯怎么”话未说完,木柯已经举起令牌。
众将士跪地参拜,低头听话差遣。
“张飞、田豫、单盟听令。”木柯举令吩咐。
“末将在。”
“奉主公之令,请三位将军随木柯走一趟,半个时辰内需集齐两名烧火士兵、一名木匠、一名着色工匠,集合后火速启程。”
“末将领命。”田豫、单盟面面相觑,碍着木柯手持令牌,不敢询问为何,起身前去准备。
“妹子这是做什么”关羽皱眉不解,张飞也凑到一旁,一脸的不明白。
木柯浅笑,“替大哥给龙王上香。”
关羽更加不解,知道她爱卖关子,就不再细问,等着看结果。他又朝张飞点点头,张飞明了,离开营帐。木柯惊觉,虽然张飞平日愚笨多话,在行军打仗时却一点也不含糊,不但少言寡语,也十分顺从。
半个时辰后,几人换装准时出发。来到了朐县龙王庙前,一些乡民正在躬身叩拜,木柯领着众人散开,吩咐他们装作互不认识,自行叩拜。
又将两名烧火兵拉到面前低声吩咐几句,两人点头明了。
木柯拉着木匠一同走进庙内,“虚童先生看看这结构,我三哥藏在哪里比较不易被发现。”
虚童合掌佯装求拜,眼缝扫遍整个庙内,看到了龙王头顶的圆木柱,他先向后撤了撤身子,直立叩拜,后又趴下仰面叩拜,利用抬头之时观察顶部设计,发现一个死角。他靠近木柯,抬眼示意上方,“若是木先生有能耐让糜竺立在我刚才叩拜之处,不再上前,我就有把握将张将军藏在庙中。”
木柯转动眼珠想了想,点头应下,“好,木柯有法子,虚童先生只管去做。”
两人出了庙门,向着另一处走去。
田豫领着单盟进入,单盟一瘸一拐的走近庙中,突然开始全身抽搐,引来无数人围观。田豫跑去将他扶起,扛在肩上,“别怕,我家主公乃龙王兄弟,定能救你。”说完,已经扛着单盟飞步离去。
第二日,糜竺前来拜庙。正要进庙时,看到刘备带领一伙儿人带着瓜果前来,他们自行摆了案几,就放在昨天虚童要求拦住糜竺继续前进的地方。
刘备叩身跪拜。
糜竺的亲信在一旁指点道,“就是那个人,昨天背走了一个中邪的瘸子,说他主公是龙王的兄弟,一定能治好他。”
正在回忆时,单盟一瘸一拐又来到庙前,对着刘备一阵叩拜,嘴里咿咿呀呀说着报恩之语,却因为装作口齿不清之人,所以糜竺并未全部听懂,大致意思倒是明白不少。
刘备示意田豫将单盟扶起送走,面色悲痛看向龙王像,不一会儿痛哭流涕,“吴弟有负哥哥嘱托,无法造福百姓,反而让众家兄弟陪我颠沛流离,备无颜面对哥哥啊。”这哭声让天地动容,看者拭泪,“备如今的能力,只能帮助部分弱小,即使他们感激,备却无颜接受。”
“主公,这天下不能归一,也不能怪您,如今多地佞臣当道,如何能使百姓安宁。何况,您如今只是人体肉身,若是没了粮草、钱财,即使再大的本事,被这世俗一扰,也无他法啊。”虚童梳着白髻在一旁拉扯劝阻。
刘备一甩手,并没有触碰到虚童,虚童却配合的后撤一步,踉跄站稳。
糜竺看到后,轻声感叹,“此人臂风威猛,似有神力。”
“嗷!”一声怒吼似在云霄响出,在场之人无不惊恐,几个胆小的已经蹲坐在地。
“哥哥可是听到备之言了”刘备慌忙起身,看着庙堂顶端。
又是一声怒吼,“嗷。”
“大人,是龙吟,是龙。”糜竺一旁的亲信已经脸色苍白,在一旁提醒道。
糜竺慌忙上前,寓意寻找声音出处,碍着有案几挡道,只好停步。刘备斜眼看了看他的位置,又看了看木柯。木柯稍稍退出些厅内,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刘备点点头。
刘备向后退了几步,在糜竺不远处停下。
与此同时,一个兵士跑来,向糜竺禀报:“大人,庙前远山有异物。”
“何物”
糜竺转身观望之际,天空一声闷雷响起,风影开始摆动,吹的地上尘土飞扬。
他们头顶又响出一声怒吼,“嗷。”
天空顿时狂风大作,远处山头有火人在四处逃窜,糜竺惊愕看去,手脚有些发抖,不一会儿瓢泼大雨倾盆而注,蒙蒙之中,糜竺看见山头火人倒地不起,许久,淹没在雨水里。
刘备快步走出,站在雨中仰天大笑,木柯为他的披风上涂了蜡汁,雨水打下并未浸湿。刘备重新回到庙内,解下身上披风,内衣依然干爽,惹糜竺惊讶看他。
“来人,将备的披风与哥哥披上。”
虚童接下披风,几步爬到龙王像一旁,糜竺不敢阻拦,只是屏息看着。
虚童跳下后,不多会儿,披风下的龙王像突然有了动静,有东西隐藏在披风之下慢慢举起,虽然若隐若现,却能看出是一只人手,正正的指着刘备。
又是一声,“嗷。”
刘备马上躬身,“备懂了,哥哥慢走。”
木柯探出头去,看着大雨依然继续落着,咬紧唇边,暗暗祈祷。
糜竺正不知所措之时,大雨也慢慢停下,似是龙王走了。
他马上迎到刘备面前,握紧了他的手,有些激动地声音颤抖着响起,“早就听闻刘皇叔是能人异士,如今得见这等神事,真是三生有幸,请皇叔一定移步府内,我要同刘皇叔共商大事。”
刘备也紧握他的手,点头道,“不知从事在此,是备的不该,方才只顾同哥哥说话,竟会有所忽略,备一定进府,向从事赔礼。只是今日。”
刘备犹豫之时,已经被糜竺拉着往前走去,“刘皇叔无论如何都要同竺回去。”
刘备推辞不得,只得跟下。
众人走远后,依然有几个乡野之人留下叩拜,祈祷一些事情。
张飞似是有些坐不住了,准备下去时,木柯干咳几声,他抬出的脚又重新放了回去。
木柯看看他,指了指天,就先行离开。虚童笑着陪她一同离去,张飞看着两人,急得只想跺脚。
夜近三更,木柯来到庙内找张飞,听到顶处鼾声四起,就叫田豫用石子砸醒了他。
“妹子咋才来,哥哥都要冻死了。”张飞气愤道。
“三哥对不住了。”木柯满脸歉意,“烧火的两个小兄弟受了些小伤,我前去慰问,一时忘了哥哥。”
张飞纵身跳下,“罢了,你总有理由。”
木柯无奈笑笑,示意身后几人将台子拆了下来。
“木先生,那两个小兄弟已经好了。”新加入军营的军医方子兴冲冲地跑来,“身上的酒精都冲洗干净了,伤的不重,就是头发少了许多。”
“替我大哥好好照顾他们,这次他们算头功。”木柯吩咐一句,方子点头跑走。
“木先生,矮子张全家已经送走了,主公赠了他们不少钱财,够一年吃用了。”又有一个军官跑来回禀。
“木柯,那小东西躲在龙王身后推手臂,俺在上面都看不到,果然够小的。”张飞嘲笑一番。
“三哥,人生在世,总有一些用途,矮子张个头小,也是另一种福气。就好比你嗓门大,也有偶尔帮忙的好处。”木柯用了教育的语气,张飞捂着耳朵不再去听。木柯只得叹气看他。
此事之后,刘备多次被糜竺请入家中,好吃好喝款待之后,并未提起相助之事。刘备在营帐内郁郁寡欢。
木柯为他送来茶水,“大哥不必烦闷,要想糜竺相助,还需要得到一人。”
刘备为她倒了一杯茶送到面前,“何人”
“糜芳。”木柯抿茶入口。
刘备明白的点点头,第二日被糜竺请去时,说是龙王托梦,要他收了糜芳,日后助他宏图大业。糜竺将糜芳送去之时,果然带了几箱财物。
刘备听了木柯建议,不再征讨,决定休养生息,囤积兵粮、物资,日后再作打算。他向吕布修书一封,请求和解。吕布碍着上次刘备赠小沛的恩情,将小沛又赠予了他。从此,换作刘军屯居小沛之内。
袁术听闻刘军重回小沛,点兵三万再次出击,纪灵领军将至,誓要将刘备一伙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