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玄霜漫天守护雪莲精灵体
剑阵显威击退北方魔教徒
上回说到徐炜、周暮生、刘全福三人巧食雪山冰果,竟元阳大壮,不需运功便可抵御严寒。心中高兴,一时忘形,遁光破空之声引动雪崩,惹得雪山奇兽出来为难。轮番斗法,终于用计擒拿,收为坐骑。而后游山之时,忽见一峰插天,高出云表,上有白云遮蔽,飘渺难测。本欲绕峰一圈后,飞上峰顶,一览众山小。谁知从旁边山峰上纵起数道白光,眨眼拦在面前,喝问来者何人,意欲何为。徐炜三人看去,见一朵冰云之上站着四女一男、五个青年人。各穿一身冰纨雾绡的白衣,直似一袭轻云笼在身上,奇异非常。徐炜一看这身装扮,猛记起闲逸真人曾说起北方连绵雪上中,有飘渺宫一脉,门人弟子多穿白衣,周身有轻云薄雾笼罩,与面前无五人何其相似。由此推断,这五人必是飘渺宫门下无疑。
心中念头急转,嘴上已答道:“我们三人乃是豫州太玄宗门下,奉师门之命,下山游历积修,增长见识。今日路过此地,见此峰直插云天,雄奇挺拔,意欲登顶揽胜,不想遇见几位道友。不知几位道友出身何派,在此作何?”对面五人一听徐炜自承乃是太玄宗弟子,面上稍去紧张戒备神色,为首一女子展颜微笑道:“原来三位是太玄宗高徒,适才多有得罪,望勿见怪。我们正是飘渺宫弟子,在此做一小事,不值一提。三位既是太玄宗门下,今日偶遇便是缘分,且随我到宫中一叙,略用些雪山果品,可好?”徐炜道:“我们三人本是随意游历,并无确定行程,只是贸然上门叨扰,恐有些不便吧?”那女子道:“道友如此说法,便是见外了。莫说我们两派同属正道,便是道统传承也是颇有渊源。我飘渺宫虽另立门户,开枝散叶,追溯上古与贵派却是一家,道友不必客气。”徐炜道:“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厚颜叨扰了。敢问道友名讳?”那女子道:“道友客气,我姓慕名飞霜,道友唤我飞霜即可。”徐炜道:“原来是飞霜师姊,小弟徐炜,这是我师弟周暮生、刘全福。”周暮生、刘全福一同上前稽首见礼,慕飞霜还了礼,向后面四人嘱咐几句,便带徐炜三人向东北方向飞去。
路上慕飞霜问起徐炜身后跟随的奇兽是何来历。徐炜便将前事说了一遍,自承并不知此兽是何种类,请慕飞霜辨识。那慕飞霜仔细打量一番,也是不识,只得作罢。诸人遁光神速,不消一刻便飞过数千里。徐炜从空下看,只见数百里尽是雪崖冰壁,山岭杂沓,群峰皑皑,一片混茫。雪山之中,如此情景随处可见,并无出奇。不料那慕飞霜却教徐炜三人停下,手掐灵决向外一扬,一道白光自手上飞出,下面虚空之中忽如石投静塘,泛起一阵涟漪。只见脚下忽现出一层白雾,起伏翻动,冰晶聚成,吃天光一照,越发洁白晶莹。慕飞霜当先飞入白雾之中,徐炜三人一兽随后飞入。一入白雾之中,只觉眼前一亮,景物立变。定睛一看,上面乃是一个白雾罩子,笼盖一二百里方圆。中央有一座高峰,极其巨大,四围长阔,不下数十里。此峰顶上平阔,中有巨大池塘,碧波浩渺,清净如镜。四周风吹雪飞,霜雾漫天,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独那一池碧水清澈无波,全无冰冻痕迹,实在奇特。猛想起曾在荒漠之中,受离尘禅院明泫大师指点,说是到了雪山,若有麻烦,可前去天池峰飘渺宫寻求相助。此地峰顶有池,定是那天池峰无疑。只是遍查全峰,不见一处楼阁房舍,不知这飘渺宫到底建在何处。
疑念刚起,便见那慕飞霜飞到天池峰半腰处,仍是将手一扬,一阵白色烟光闪过,现出一个约有三丈高下的洞门,回身招呼徐炜三人。一同入了洞门,又是一片烟光闪过,那洞门便消失无踪。走过百十丈长的一段通道,穿过一座三丈高下的大门,便是另一方天地。四下观望一番,竟是一个奇大无比的山洞。地面广阔不下三十余里方圆,洞顶离地也有数百丈高下。最奇的是洞顶竟然如一整块琉璃一般,嵌在岩壁之上,晶莹通透,天光射下,全洞明亮如晨。略一端详,琉璃洞顶竟是峰顶那一池碧水,不知用何法禁住,底面也是平滑如镜,不特涓滴不泄,还可让天光日华自然照进洞中,阴晴昼夜,四季变换,随时感知,毫不迟滞。再看洞中,佳木成荫,繁花似锦,池湖罗列,轻烟渺渺。亭台水榭,屋舍殿宇,或傍湖而建,或凌驾碧池之上,一派悠远宁静之象。
边走边看,少时便随慕飞霜入了中央大殿,拜见飘渺宫主事长老寒风真人。徐炜三人跪拜行礼,寒风真人连忙虚扶,教起立说话。徐炜三人起身后,寒风真人便问起三人师承,徐炜道:“我们三人拜在恩师闲逸真人座下,听讲学道。”寒风真人道:“原来是闲逸真人门下高徒。不知你们到雪山来,有何要事?”徐炜答道:“我们奉师之命,游历天下四极边荒,增长见闻,就便除魔行道,积修功德。前几日方才来到雪山,并无确定目的,随意而行罢了。”寒风真人道:“既是如此,你们可在此盘桓几日,教我飘渺宫略尽地主之谊,再走不迟。只因魔灾日近,宫主与其余诸位长老俱都闭关炼法,以备应付此次大劫。贫道虽坐镇主事,却也需每日勤修功课,不能亲自招待。便教飞霜代我款待,我许她便宜行事,如何?”徐炜道:“寒风师叔客气,晚辈惶恐。今日贸然上门叨扰,已是心中有愧,哪能劳动师叔亲自招待,折杀晚辈。”寒风真人道:“既是如此,你们自便,一切自有飞霜安排。”转头嘱咐慕飞霜几句,便转身而去。
待寒风真人走出正殿,慕飞霜便说道:“三位道友,寒风师叔既已吩咐,便只当在自己师门一样,无须客气。我先为三位道友安排住处,之后再观赏我飘渺宫四湖三池盛景,如何?”徐炜道:“但凭道友安排,我等客随主便便是。”慕飞霜便将徐炜三人送到飘渺宫男弟子聚居之区,唤来一名唤卢登云的青年,互相引见之后,慕飞霜便嘱托卢登云代为招呼徐炜三人。那卢登云也是热情好客之人,先打扫了一间房舍,作为徐炜三人暂居之处,而后便领徐炜三人遍游飘渺宫四湖三池。徐炜恐带那奇兽行走多有不便,便教其留在住处,只自己三人随同观景。这飘渺宫四湖广大,每湖不下数里方圆。湖中各放养有鱼蟹蚌贝,奇异水族。且各湖不同,互有分别,繁衍甚多,蔚为壮观。三池则小巧别致,别有奇趣。或养五彩锦鲤,或生碧玉荷花,或青石筑底,水清透底,空无一物。待游遍四湖三池,卢登云便取来湖中所养香馥鲤鱼,烹制待客。鱼肉丰美膏腴,入口即化,齿颊腾香,回味无穷。
这飘渺宫虽深藏山腹之中,却因整座山腹尽数掏空,峰顶天池为玄门禁制托住,好似一拱琉璃穹顶。天光云影,日月晴阴,随时感知,十分方便。入夜之后,徐炜三人回到住处,各自打坐运功,入定修炼。待到第二日,徐炜正与卢登云带来的几名飘渺宫男弟子谈经论道,说些各派趣事,慕飞霜忽然而至,言说有事请徐炜三人相助。原来昨日慕飞霜五人一见徐炜三人一兽绕峰查看,便飞出阻拦,如临大敌,并非无缘无故。这雪山之中有几样灵药乃是此处特产,别处不生。其中便有一种雪莲,秉冰寒之气而生,品性温凉,善解百毒,更是南疆蛮毒瘴气的死敌。数日之前,飘渺宫弟子无意之间,在那接天峰半腰一处凹坑中,发现一株生长数千年的雪莲。那雪莲不特花大如斗,更难能可贵者,便是那雪莲年久开智,修炼千年,已是凝炼精气,化形成人了。那飘渺宫弟子一见如此绝世灵物,欣喜若狂。忘形之下,行事仓促,未能当时施展玄门禁制,将那雪莲形影遮盖。只在那山凹处设了一个记号,便急匆匆回来报信,致使那雪莲又为一路过的北方魔教门徒看见。那北方魔教弟子当时便要下手移走雪莲,正好飘渺宫众人赶到,两边争执几句,便动起手来。飘渺宫人多势众,不消片刻,那北方魔教门人便负伤逃走。飘渺宫众人自知那北方魔教弟子不会就此甘心,必要纠结同门前来抢夺雪莲,本欲当时便将那株千年雪莲移回飘渺宫左近,方便保护。谁知那雪莲精灵形体初凝,尚须二十一日方才凝炼稳固,到时再移动根本才可无碍,否则便要损及灵体,非苦炼数百年不能复原。飘渺宫众人怜它修炼不易,千年苦功方才凝炼形体,损之何忍?只得暂时停下,静待其形体凝炼再说。
五日之后,那败逃的北方魔教弟子果然带了几个同门,前来抢夺雪莲。好在飘渺宫众人早有准备,双方斗了几场,飘渺宫弟子依着地利,将来犯的北方魔教弟子逐走。每日皆派几人暗藏旁边山洞,警戒守护。徐炜三人绕峰观看,被飘渺宫诸人拦住去路,出言查问,神态紧张,便是由此。时至今日已过去了十五日,再过六日,雪莲精灵便可形体凝固,本体移动无碍了。慕飞霜料那北方魔教定然还要来犯。北方魔教乃是五方魔教之一,底蕴深厚,门人众多,先前数次败退,再次前来,必然群起出动,来势汹汹。无如飘渺宫宫主与诸位长老一同闭关炼法,众弟子中,可堪一用的不过数十人,与北方魔教相形之下便捉襟见肘。故而慕飞霜今日前来相求徐炜三人出手,抵御魔教,保护雪莲,直至其移回飘渺宫为止。
徐炜尚未答话,周暮生先说道:“这位姊姊,这雪莲有何神奇功用,值得你们如此卖力保护。若无甚大的用处,不如就扔给北方魔教又何如?”慕飞霜道:“小弟弟你有所不知。这类草木精灵,乃是秉天地清灵之气而生,莫说凡人吃了可脱胎换骨,增寿长生。便是我修道之人吃了,也可抵数百年修炼苦功。如此宝物,哪能随手送于魔教妖邪?”周暮生又道:“既是如此,为何不就地将它吃了,不特增长修为,还可免去这些纷争麻烦,两全其美,岂不甚好?”慕飞霜道:“那雪莲精灵早已化形为人,我们吃它好似同类相残,于心何忍?何况此类草木之精修炼不易,往往千年方才生这么一个,于我宫弟子日后成道也有大用,怎能就这般草草吃掉了事。”徐炜也道:“周师弟,师父平日常常教导我们,欲速则不达。修炼一途循序渐进方为正理,贪功冒进,修为精进过快,并非好事。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生灵开智修炼不易,又从未为恶,不见则已,见了便要守护它们周全,助其成道。焉知其无有厚报?”周暮生被两人一通反驳,有些悻悻然不快。徐炜不去管他,对慕飞霜说道:“既是慕道友相求,你我二派本就有不少香火因缘,昨日又蒙贵派殷勤招待,我们三人自是义不容辞,但有差遣只管吩咐。只是仅我们三人恐怕仍是力有不逮,不知道友是否还邀请别的道友相助?”慕飞霜道:“这是自然,除了三位道友,我们还邀请了冷锋真人门下几位道友相助,再得三位道友之力,此行便心中无忧了。”又道:“徐道友大概不知,这冷锋真人正是温泉谷之主,修炼太清道法,乃是你们太玄宗三大分支之一。除去温泉谷,尚有东海灵风岛、南疆凌波洞两处别府。这三处别府除修炼太清道法,还有独门妙法传授,各有神妙之处。”徐炜道:“我等修道日短,只前些年去过我太玄宗东海别府,尚不知还有两处别府分立北山南疆,惭愧惭愧。”慕飞霜连忙客气几句,便与徐炜约好,到时动身前去接天峰护送雪莲。
过了两日,慕飞霜便教人前来请徐炜三人。三人自是立刻起身,随那传信弟子一同飞往接天峰。到了地方,与慕飞霜汇合一处,问起情况。慕飞霜说是北方魔教不久便要来犯,人数众多,魔法高强。飘渺宫弟子早已严阵以待。只是魔教邪派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不知会使用什么鬼蜮伎俩?请徐炜三人随飘渺宫另一弟子苗映雪潜伏在雪莲旁边,自己与其余之人正面迎战。若有魔教教徒乘众人斗得难解难分之时,隐身前来盗掘雪莲,便请徐炜代为应付了。徐炜诺然应命,自带周、刘二人随那苗映雪,飞去千年雪莲所生山凹左近,隐身在侧,静待魔徒前来。那苗映雪也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看似年轻,实则已修炼百年有余。面容清秀天真,行事却谨慎稳重,带飞到那山凹旁边,便手掐灵决,往外一扬。放开禁制,让徐炜三人看清雪莲本体所在。只见面前数丈处白光一闪,现出本来面目,乃是一个三丈方圆的凹坑,嵌在接天峰石壁之上,略作斜躺。中间生长着一株雪莲,白蕊绿萼,婷婷独立,花大如斗,清香扑鼻。徐炜看完后,苗映雪重又设下禁制,将雪莲掩盖。徐炜道:“苗道友,今次魔教来势汹汹,此役恐怕难以轻松结束。魔教妖邪阴险狡诈,魔法高强,只有你飘渺宫禁制守护雪莲,恐不足以应付。不如另在禁制之外加上我太玄宗所传太清禁制仙法,有备无患,你看如何?”苗映雪道:“徐师弟想法甚好。我也觉的单有我飘渺宫妙法禁制恐守护不住,久闻太玄宗太清仙法禁制玄妙绝伦。若有此法护持,必可保雪莲安全无虞。请尽力施为。”徐炜客气两句,便与周、刘二人一同掐诀施法,各自将手一扬,但见三道清光飞去,一闪便钻入山石不见。徐炜三人这太清禁制一用,不特将雪莲护住,等闲邪魔短时攻之不破,便连雪莲生根的山石也受禁制加固,敌人纵有穿山裂石、地行之法,也要无功而返,徒呼奈何。就这徐炜仍嫌不够,又将自修成以来,从未用过的日月剑气放出,在雪莲周围布下数座剑阵,隐藏空中。但有妖邪来犯,心念一动,立刻爆发。千百道剑光一起飞射攒刺,骤出不意,猝不及防,定要教那魔教门徒吃个大亏。
布置停当,徐炜三人便与苗映雪隐形在侧,静俟魔教门人前来。不到一刻,前方数十里外忽然有白光魔烟腾起,飘渺宫诸人已与北方魔教门人斗起法来。只见场中虹飞电舞,雷光闪动,时听震天价的霹雳连声巨响,动天撼地。又有十数道刀光纵横飞舞,夭矫如龙,黑气腾腾,化为一张大网,笼罩当场。飘渺宫诸人似乎处于下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若不是尚有数十道银白剑光上下飞舞,抵住飞刀黑气,恐怕少时就要落败。想来必是慕飞霜所说太玄宗温泉谷别府的弟子,御使飞剑抵挡魔教飞刀。
这边周暮生本就童心未泯,喜好热闹,瞧见两边斗在一起,不由心动手痒。自随徐炜出了太和山,一路行来,经事不少,但每次要出手斗法时,徐炜害怕他年幼吃亏,总是阻拦,不教对敌。今日见飘渺宫与北方魔教斗得难解难分,还略处下风,心中难耐。直欲立刻飞到场中,与那魔教门人大斗一场,方才痛快甘心,便用传音秘法告知徐炜。徐炜一听,也传音道:“师弟先莫要着急出手,且静观形势变化再说。我料此事不会如此简单,少时必有魔教妖人前来查探雪莲隐藏何处。你若就此出去参战,纵是隐身之法玄妙异常,也保不齐被魔徒看出行迹。暂且忍耐一阵,待到魔教妖人前来窥探,下手破禁夺莲时,你再出手与之相斗,那时我决不拦你,你看可好?”周暮生一听,也觉有理,便按下心思,静等时机。
就这般又过了一刻钟,那边场中依然是雷光闪动,剑气横飞,金铁交鸣,霹雳震天,叱吒斗法之声汇为繁响,千里可闻。徐炜这边却偏偏静寂无声,了无一事,情形迥异。便在徐炜也有些百无聊奈,心有怀疑时,忽然眼角瞥见空中有一点淡影,稍显即逝。心中一动,连忙运用神目查看,果然乃是一个二尺大小的人影,裹在一层极淡的黑气中,自空中缓缓飞落,那人影手中似乎持着一面小镜,发出一团极薄的青光,四下乱照,探查隐秘。这北方魔教果然不愧位列五方魔教之一,法术法宝俱都神妙。若非徐炜多年苦炼,日月旋照明睛术已有小成,真还不能看破其隐身。心知定是魔教妖人乘众人对敌斗法之际,前来窥探雪莲隐藏之地,顺带探查有无埋伏。心念一转,也不出声提醒苗映雪、周暮生、刘全福三人,以防三人应变失措,惹出麻烦。只暗中运用神目,静观其变,相机区处。
那隐身人影也不落地,只在空中巡回查探了一番,竟不作停留,就此隐身飞遁而去。待其去后不到盏茶功夫,魔教妖人便收了飞刀法宝,回身而去。飘渺宫众人也不去追,各自收了飞剑法宝,分出几人护送受了重伤的回宫疗治,剩余之人飞去做紧山洞,打坐回复,稍事歇息。只有慕飞霜飞来与徐炜四人相见,询问先前情况。徐炜忙现身相见,将先前经过详细讲来。慕飞霜听完道:“这魔教门人竟然只行法查看,却不立时动手破禁抢夺,是何道理?莫非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徐炜道:“我料魔教妖人再次来犯,必然先全力拖住你们众人,而后再派人暗中前来抢夺雪莲。到时你们众人无暇顾及,便只有我们四人出手抵挡了。只不知来犯魔徒人数多寡,修为如何,我们四人可能抵御得住?”慕飞霜道:“道友说的有理,妖人必是打的这个主意。只是我宫中可用之人已全部出动,在无人手可派,到时只有仰仗三位道友倾力相助了。”徐炜客气几句,应承下来。
当日无事,直到第二天,魔教众妖人方才又来侵犯。不出徐炜所料,魔教数十个妖人先正面拖住慕飞霜众人,而后便有三个妖人隐身前来抢夺雪莲,吃徐炜四人现身拦截。双方斗了一阵,妖人见徐炜飞剑法宝威力不俗,防守严密,不能建功,便反身退走了。之后三四日里,双方又斗了七八次,各有胜负,那雪莲却始终被护在禁制之中,未被抢去。待到了第六日午时,雪莲精灵功候即将圆满,只待两个时辰后便可移动本体,送去飘渺宫。魔教妖人似乎也知乃是最后机会,大举出动,猛然来犯。慕飞霜诸人立刻陷入苦战,自顾不暇。便是徐炜这边竟也有六个妖人飞来,徐炜四人连忙现身拦住,双方立刻斗起法来。苗映雪与刘全福各接住一人,徐炜与周暮生各拦住两人。徐炜自知妖人此次来犯,必然倾尽全力,手段尽出,非同往常。是以上来便将一百零八道银白剑光放起,分作两股,截住两妖人。又将神禹令取在左手,按住雷窍,口诵咒语,如法施为,令尖之上立刻射出一道三尺长短的青光,随徐炜左手指向其中一个妖人,耳听震天价的一声大响,虽无电光闪动,那魔教妖人护身邪光却应声消散,人也被震得吐血受伤,回身逃走。另一人一见徐炜一个照面,便伤了同门,面露胆怯之色,却不退走,仍然施展法术法宝,与徐炜斗个不停。其护身邪光也颇神妙,又对神禹令有所防备,急切之间徐炜竟不能将其击退。其余三人中,周暮生虽修为不如徐炜,但仗着玄阳真人所传几样法宝,倒也勉强可以支撑,苗映雪右手连连施法,放出无量冰锥,漫空激射飞刺。左手托一白玉瓷瓶,但有不支,那玉瓶中便飞出一颗大如鸡卵,色做银白的圆珠,挨上对手的飞刀法宝,便是一声闷响,爆散成无量水星,四下飞溅。凭这癸水精华凝炼而成的癸水神雷,屡屡将妖人震退数丈,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有刘全福修道日短,功行浅薄,虽仗着闲逸真人所传银河剑与几样法宝,不致受伤,却阻挡不住妖人攻击,被其缓缓逼近雪莲所在。
便在此时,四个妖人忽然猛然发力,攻势骤然猛烈许多。徐炜四人猝不及防,只得全力防御,无暇还击。剩下的那个妖人便避过众人,飞到雪莲所在,取出一面小镜,向下照了一照,徐炜设下的太清禁制便显现出来。那妖人并不发飞刀法宝,去攻破禁制,而是抖手打出一粒黑沉沉的珠子,待触到太清禁制青霞烟光,一声大响,爆散成一蓬黑火,将禁制青霞笼住。那么神妙的太清禁制竟然眨眼功夫,便被破去,露出禁制之下所护雪莲。那妖人一见禁制已破,雪莲唾手可得,面上狂喜。正待下手挖走,不料雪莲周围虚空之中,猛然飞射出千百道金白剑气,纵横交错,密织如网,攒刺上来。那妖人大喜之下,未做防护,剑气来势又极为迅疾,猝不及防,身躯立刻被绞为粉碎。由那一团碎肉中飞起一团黑烟,护着一个小人,电也似的,直投北方而去,刹那间便已穿云破空,杳无踪迹。
原来徐炜见那妖人用那黑火神雷破去太清禁制,心中惶急,恐雪莲就此落于妖人之手。无如自己四人为对手拖住,不能回身救援,猛想起所设剑阵尚未发动。此时不发,更待何时。于是心念一动,剑阵发动,千百道金白剑气一起攒射,破禁妖人狂喜大意之下,来不及防护周身,竟被剑气绞碎了身躯,只余元神逃去。场中四个魔教门人一见同伴肉身粉碎,元神逃去,血雨洒落,凄惨异常,心胆已寒,哪还有抢夺雪莲的念头。招呼一声,各自收了飞刀法宝,纵起一道黑烟便逃。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