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此次回来,我也知事情无法挽回,只希望还能有挽救的机会。”出了莫知遥的闺阁,莫知言与莫啸堂立在红漆小桥上,莫知言已经平静很多,脸上面容已经由悲戚换上坚毅。
“你想如何?”莫啸堂惊愕地看着她,突然又有不好的预感。
莫知言看着她这苍老了许多的父亲,想着为了她而进宫受苦的莫知遥,突道“进宫救知遥。”
这是她本就应该做的,进宫的本来就应该是她,知遥已经为她受了不少苦,若不是她的出走,她的自私,知遥早就嫁了人,过着幸福的日子,这家里也不会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她若是再不做些事情进行弥补,真的不配为人。
这次回来,她别的也做不了什么,她追悔不了时间,再给不了家人温馨的时光,再给不了知遥逝去的美好,但是最起码要救知遥出“牢笼”,最大限度的补偿给知遥。
“这可不是小事!”莫啸堂上前,目中有着焦急。
一个女儿已经进宫,他救不出,别说救不出,连见上一面都不曾有,死活都不知道,现在另一个女儿要是进了宫,再出不来,他这做父亲的还有何用。
何况她此刻又能用什么身份进宫?就算让她顺利混进了宫里,她又如何能从这戒备森严的禁宫里平白的带出一个活人来。
莫知言无奈,她怎么会不知道进宫有多难,救知遥又有多难,可是“我明白,可我不能不救她。”
莫知言说着看了父亲一眼,然后换了方向,朝禁宫的方向看去“我知道我不一定能救的了她,最起码我还不一定能见到她,更可能我连进都进不去,可她是我妹妹,她也是为了我才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一切是我造成的,也应该由我来解决,不管能不能救出她,我也要去,就是一命抵一命都不为过。”
莫啸堂一震。
“当初我阻止不了那圣旨,让你离了家,我又阻止不了知遥替你进宫,如今,别说救不出知遥,还要你再涉险去救知遥,亏我戎马半生,此刻是如此的没用。”莫啸堂一掌打在了小桥的雕刻桥柱处,桥柱被削掉了一半。
“爹爹,是我们做晚辈的不懂事,害你这把年纪还要来操心我们,你何错之有?”莫知言见父亲动了怒,忽地跪下“您别自责,保重身体。”
见莫知言跪下,莫啸堂突地转头,扶起了她,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只愿你们兄妹三人都平安喜乐便是最好,可偏偏老天爷不乐意,让你们承担这么多的苦。”
“爹爹,您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救出知遥,请您相信我。”莫知言看着莫啸堂,那眼里的光芒再次焕发出坚定刚毅,莫啸堂看着这样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看到莫啸堂终于点头,莫知言苦涩地笑了“宫里以前毕竟还有些您的人,宫里的情况您也比我熟,咱们别浪费时间,研究一下如何救知遥反倒更好。”
“知遥进宫后,没有一丝消息带出来,之前宫里还有些爹爹的人,一直拿着好处,本来是让他们帮忙照顾着的,但是自从知遥那一批秀女进了宫,便说是没有安排人去照顾着,太监宫女也都不知道她们被安排在哪里,久而久之,那些平日里得了好处的便也不敢再来。近些年皇上的身体也时好时坏,也很少接见外臣,这样的事也是不好在朝堂上直接问的,有机会参见就问了,可被皇上含糊带过,就不好再问,也没有听说那批进去的人里面有被封赏的,我也找过其他大人,他们也是无从打听,有些又是府里庶女,以为皇上看不上,便也不上心了。”莫啸堂抬眼看了下禁宫的方向,无力地道“此刻,别说是过的好不好了,真的是连知遥的死活都不知道。”
“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将她带回来。”莫知言同样看向那牢笼般的高墙方向,语气里有着拼死的意味“就算是白骨一堆,那也要葬在自家院内!”
莫啸堂怔了怔,看着这自小便只听自己主意的女儿,突然便觉得,女子真的还是无德便是好,太要强,女像男,总归是命不好。
自己真是不该在朝为官,让儿女从小习文习武,此刻,终究是害了他们“若是这次能顺利回家,我们一家人便回家乡安度,你说好不好?”
莫知言看着被一些折磨地早已疲累不堪的父亲,不忍地答“当然好。”
莫知言不是以自己身份回的玄成,自然不能住在自己家里,而且为了方便进宫,便和丰佑回了行馆。
冷轻然给莫夫人把了脉,还留了几服药,服用了些时日也确实好了许多,但是心病还须心药医,恐怕莫夫人只有看到两个女儿都平安归来才会真正好起来。
莫知言赶回帝都之时,也派了人与莫知逸传了口信,莫知逸知道莫知言先回了帝都,本来也是打算收拾收拾跟着回来的,但是在起步之前,突然接到一道圣旨,被调拨去边疆抵御草原蛮族进攻去了,这一去便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但他很快回了信,说一切顺利,必将尽快赶回。
冷轻然也要回户部报道,还要处理些日常事物,虽然时间很紧,但也抽空常来行馆看莫知言等人。
对于丰佑的到来,玄成皇自是要安排一番,可近日不是什么节庆,还听说汉江河堤决了口子,这样的事情发生,玄成皇自然不能落人口实,说百姓连草都食不上,他却宫宴连连,若是被有心人拿去煽风点火,便失了民心。
所以也没有什么由头宴请丰佑,只是早朝时丰佑去朝拜了下,感激玄成朝的帮助,玄成皇对丰佑那也是客客气气,让他先四处游玩观赏,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晋王安排,丰佑不是第一次来玄成,早逛腻了,也就回了行馆陪莫知言这么等着,不过期间也有不少高官巨贾来请他过府赏花宴饮,丰佑更是极少去。
对于这样的宴请,莫知言还是鼓励他去的,毕竟能与玄成有地位的人联络联络感情,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利的,戚香香却高兴不起来,她清楚的明白那赏花赏的是何“花”,去的多了,难保她这摄政王妃的位子就不保。
这么等了个把月,终于碰上是玄成皇的爱妃,也就是凌弘母妃的寿辰,玄成皇正好借此宴请丰佑。
“当然不能以莫府之女前去,冷轻然与莫府有私交,也不可同他一道,韩煜没有官职是去不了的,想想其他的。”凌霁高坐与上,端着上好瓷杯,一手用杯盖抚了抚浮与水上的茶沫,就了一口。
莫知言学着他的样子,也端起身旁的茶盏喝起了茶“丰佑的同伴?”
“不行。”凌霁愤然拒绝。
莫知言将茶盏一放,反问“为什么?”
凌霁也将茶盏放下,放轻了语调“没有为什么,你若信我就听我的,我不会害你。”
不会?
才怪!
莫知言撇撇嘴。
“世子的丫环行吧?”好吧,男子不行,那就以女子的身份进宫总行了吧,而且丫环的身份这么低调,做事情也方便很多。
“那就只有站...
的份了。”凌霁话语凉凉,可那话又是说的毫不留情。
丰佑看了看莫知言,想着她要全程站着陪他,然后还要看着他吃,时间又那么长,还有可能被呼来喝去的,觉得这确实会委屈她,摇了摇头代凌霁道“不行。”
都不行,他们到底要她怎么样,她可没有本事又男又女。
“那你说怎么办?”莫知言两手一摊,等着他们出主意。
“南诏叫什么来着?”凌霁一个灵光“老太?”
老太是南诏对于姑娘的一种叫法,他们在南诏时,当时也是一人对着戚香香这么叫,他们觉得奇怪,问了桃花公主之后才知道,这是南诏特色。
不过,当时是桃花公主说的,那么……
“丰佑的小姑?”莫知言倒是浑身一激,想着桃花公主那身恶俗打扮,全身细毛都要竖起来。
凌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倒是可以。”
丰佑倒是脸上露了笑容,本来莫知言是不能跟他坐一起的,现在是以自己家人的身份进宫,自然是和自己坐一起,想想自己可以和莫知言一起进宫,一起落座用餐,丰佑的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莫知言猛摇头,讨着商量“这个真不行,我没有这么老吧。”
“我家桃花不是挺好的。”丰佑不懂了,他家桃花年轻漂亮,可比她大不了两岁,哪里老了,而且还会打扮,那会儿还是南诏一枝花呢,再说她是公主身份,这个身份还是合适的。
“好你个头啊!”莫知言使劲敲了丰佑的头。
“就这么说定了吧。”凌霁也不管他俩,起身就走,就这样说了就算。
莫知言看着他走,有些气“能不能听听别人的意见哇。”
丰佑真是可以做和事老的角色,上前拉着莫知言,突然觉得不对,又放了开,低声道“这主意可以的,我现在就去递上名帖。”
莫知言眯眼侧头问着丰佑,语气里有些阴森“你真觉得这主意好?”但是丰佑没有听出来。
莫知言看到丰佑重重的点了头,笑的有些诡异“那你叫声小姑来听听。”
我们的新任摄政王爷瞬间石化,原来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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