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真面色乍然一变,上去推了几下,凌君州没有丝毫反应,恰好忆香几人跟随她前来,便呼唤道:“快,传御医。”
忆香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锦喻王爷,随即提起裙摆朝外小跑而去,没有丝毫犹豫。在紧要关头,她总能保持冷静理智。
很快,御医便到了,仔细察看一番后,面色为难道:“神女大人,锦喻王爷是否日夜操劳,甚少入眠?”
冷元真想起他近日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疲惫不堪的面容,便是调侃自己都少了许多,于是点点脑袋。
“锦喻王爷持续这种状态应当有些年头了,否则身子不会亏空至此。如若不能得到充足的睡眠,只怕下次会……”御医欲言又止,终究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这次幸亏及时发现,锦喻王爷仅是陷入昏迷。下次,便不知能否再次醒来了。
冷元真眉心一跳,回道:“知道了,有劳御医。”她转过身子,望向床榻上紧闭双眼的男子,心情复杂。
正当御医提起药箱准备离开之时,听到清冷而夹杂着一丝别扭的女声:“御医,以后还是称呼本宫为锦喻王妃罢。”
御医有些讶异地回头,发现那娇小玲珑的女子坐在榻沿,黛眉紧蹙,满脸愁绪。他心下一震,行礼道:“是。”
看来传闻确实不假,锦喻王妃和锦喻王爷鹣鲽情深。
也正因如此,他忍不住多吩咐了一句:“王妃娘娘,若想锦喻王爷的身子好转,须得格外注重他的睡眠才是。也许,还能延长时日。”
冷元真心头一震,没料到往日生龙活虎、嬉皮笑脸的男人竟然变成如今这副病恹恹的模样。看来,她还是太低估他的忍耐力了。
难以想象,需要多么惊人的忍耐力,才能在这么多个日夜里,强忍住不断袭来的困意和身体的疲惫,并且毫不外露。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
“既然本宫说过会出手相助,你就别想应了星宿,在这一年离开这里。”她总觉得内心盈满了不安,好似将要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故。
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他好似知晓自己的秘密,甚至是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转变。他为何要迎娶自己,一步一步地靠近?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数不清的疑惑,都与面前的男人相关。所以说,他绝对不能就这么带着秘密离开!
……
床榻上紧闭双眼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微微放空,昏黄的烛火照耀着他立体的五官,显得愈发深邃,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感受到小腿好似被什么压着,他回过神来,往下看去,发现两只小小的手抱着自己的腿,少女清冷绝美的睡颜映入眼帘。
她,这样守了多久?
或许是许久未曾睡得如此舒坦,他醒来后只觉神清气爽,心情也变得轻松愉悦,不由自主地靠近那熟睡的少女。
恶作剧般地,他捏了一下她肉嘟嘟的脸颊,低低发笑。少女逐渐清醒过来,揉揉自己惺忪的双眼,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你醒了?”
“我晕倒在书房了吗?”凌君州仔细思索脑海里最后一刻的画面,只记得自己在书房处理悉全阁的事务,仇敕接下任务后离去,便再无印象。
“是啊,御医说了,你操劳过度。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足足三天!”冷元真不自觉地撅起小嘴,语气里略带几分埋怨。
她承认,自己守在他的身边,是有想要表达关心的成分,希望他能听进去劝阻,不要再冒着风险消耗生命,一心扑在事务上。
谁知,凌君州闻言,剑眉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三天?他居然整整昏睡了三天?虽然之前也大抵有所察觉,可竟然亏空成这样了吗?也不知,仇敕完成任务了没有……
小小的手伸出在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前晃了晃,少女的脸色冷了几分:“和你说话呢,有没有放在心上?”
凌君州回过神来,好整以暇地望向她:“所以,王妃要留在本王的身边,照料本王的睡眠吗?”
此言一出,冷元真倒是愣住了,她原本还想着怎么劝服这个固执的男人,让他多加休息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听话?
“当然。没有王爷,本宫就没有陪同练武的最佳人选了。”不自觉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凌君州双手撑着床榻,坐了起来,目光深沉地望向心里偷乐的少女:“天风呢?不是有他陪着王妃吗?”
冷元真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初找他的目的是什么,杏眼染上几分怀疑:“你还好意思说,本宫问你,你为什么要让天风和忆香他们隐瞒上次遇刺发生的事情?”
错不了,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王妃可否先解决本王的一个疑惑呢?”凌君州神色镇定,并没有被拆穿后的慌乱。
“说吧。”冷元真点点脑袋,一脸迷茫地望向他,触及到那炽热的目光后,下意识地低下头,移开自己的眼神。
好奇怪,本来应当是自己质问他才是,现在反而显得她理亏。
凌君州凑上前去,在她耳畔低声道:“王妃说本王是陪同练武的最佳人选,那么本王可不可以认为,比起天风王妃更喜欢本王?”
“当然了。”没有丝毫忸怩,少女笃定地回答,眸子黑亮。
闻言,凌君州微微愣怔,伸出大手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少女塞进被褥里,压在她身上邪邪一笑:“那本王以后都陪着你。”
冷元真没有意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望着二人暧昧的姿势,感到耳根子发烫,强撑着说:“王爷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
“本王的身子好起来后,陪王妃练武的时候自然会告知。”不等她作出回答,凌君州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从背后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轻轻洒在她的颈脖。
冷元真身子一僵,突然意识到他身为自己的夫君似乎有行房的权利,不敢随便乱动。然而,男人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她撇过头去才发现,男人竟是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