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七众人这次行动还算是比较成功的,不仅拿到了齐王送给归义城的官银,全身而退,而且还捎带着除掉了一个归义城的爪牙高远斋。
大家回到陶府后,又开始分析局势,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程怀亮提出了一个疑问,“呼勒明明认识咱们,为何没有当众把咱们指认出来?”
众人全都懵住了,陷入了思索,“对呀!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真是奇哉怪也,难道说他良心发现想帮助我们?不可能啊!”
李恪分析道:“呼勒现在的身份应该是我五弟的贴身护卫,若是他真的为我五弟着想,他应该站出来揭露咱们,联合归义城的人将咱们一网打尽才是,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他并不忠于五弟,他潜伏在五弟身边,怕是别有所图啊!”
“殿下高见!”陶公义言道,“在下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在下没看错的话,那个救出王妃和侯爷夫人的胖姑娘应该是疏勒国的公主,她怎么会到齐州来了?宇文霞为什么又执意让她也嫁给齐王呢?”
“哦,此事你不清楚也正常!”张小七解释道,“如今疏勒国已经举国投降了咱们大唐,疏勒王和公主都来到了长安,被皇上封为安乐郡王和安乐郡主了,前些日,皇上指婚,将安乐郡主嫁给了咱们程兄弟,这婚事还没办,程兄弟就跟我们前来查案了,我估摸着,郡主一定是得知了消息,追到这儿来了!至于宇文霞为何会拉郡主凑这个热闹,这事咱也想不通啊!”
程怀亮眨了眨眼睛,脸上泛起了一丝得意之色,“此事想来也很清楚嘛!经过今晚的事情,你们也应该有所察觉了,宇文小姐的立场已经开始偏向咱们这边了,或许她已对我心生好感,看到郡主骚扰我,吃醋了,这才千方百计让郡主也嫁与齐王。”
张小七连连摆手,“不会吧,你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这还用问?连大哥都看出来了,怀亮,你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一到这事上脑袋就犯迷糊啊!那宇文霞有这么在乎你?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殿下,那你说她打得是什么主意?”
“我也不清楚,不过她这么做肯定不是因为你!这一点我是能确定的!”
程怀亮涨红了脸,还要争辩。
“好了好了!”张小七打断道,“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别多想了,还是赶紧琢磨一下该怎么把王妃和我娘子救出来吧!”
“此事我已经想好了,咱们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可以让陶员外以看望侄女为名带着咱们到齐王府里转上一圈,踩踩点,而后再在夜里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王妃、嫂夫人,还有宇文霞都救出来。
问题的关键在于咱们得事先设计好一条隐蔽的逃跑路线,救出人后马上离开齐州,否则,一旦齐王发现她们三人失踪了,势必会派兵捉拿咱们,而今道长和小七兄都没有恢复功力,咱们势单力薄,若是被追上,那可就被动了。对了,那十几箱官银咱们也得一并带上,那可是齐王勾结归义城造反的重要证物,回京后咱们还要向皇上告发此事呢!”
空空道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唉,此事怕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哪!今晚咱们太过招摇了,虽说没有暴露,可也很可能已叫人生疑了!尤其是咱们还拿了本该送给归义城的银箱。即便齐王不理会咱们,归义城也会派人暗中监视咱们的。等到撤退之时,咱们倒是可以混在人群中逃脱,可那么多大箱子如何能逃得过别人的眼睛呢?”
“对呀!”众人一听,也都有点为难了。
“这些倒还好说,眼下还有一件更为棘手的难题呀!”
“哦?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事啊?”
“你们想过没有,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呀,那四个丫头各揣心腹事,都不是善茬儿,保不齐在齐王府还得闹出点乱子来!依我看,咱们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吧!”
话分两头,再说翟珊、阿史那云、宇文霞和胖丫头被一起带进了齐王府。
一夜无事,转过天来,翟珊和阿史那云在房间里小声商议着行动计划。
翟珊面带焦虑,“王妃,适才我观察了一下,这府宅里的守卫比昨晚多了一倍有余,很明显齐王已加强了这里的戒备,而且院外面很可能还有很多归义城的探子,咱们即便能逃出去,想要和殿下他们汇合、安然离开齐州恐怕也很困难,眼下咱们该怎么办?你可有法子了?总不能留下真的跟齐王成亲吧!”
阿史那云倒很镇定,“嫂子你不必着急,既然暂时出不去,那不如索性留下就与齐王成亲!”
“你说什么?这怎么行?”翟珊大惊。
“呵呵,嫂子,瞧你紧张的样子,放心吧!有宇文霞在,这个亲成不了!”
“何以见得?”
“嫂子你想,这宇文霞是归义城的少城主,跟齐王只是合作的关系,如果她不答应亲事,齐王是奈何她不得的,可她却也跟咱们一样,主动留下来了,不仅如此,还把郡主也拉了进来,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我觉得她这么做一定有什么企图,咱们只要跟着她走、随机应变就行!”
“可万一她真的想嫁给齐王呢?”
“这不可能……”
“呵呵,谁说我不想嫁给齐王呢?”随着话音,门一开,宇文霞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人一看到她,都惊诧万分。就见宇文霞穿着一身金丝缎面的大红婚服,高挽着发髻,脸上还化了妆。
“翟珊姐姐,云儿妹妹,看我的婚服漂亮吗?”宇文霞昂着头,挑衅地扫了两人一眼。
翟珊问道:“宇文霞,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啊!马上就要成亲了,我自然要试试婚服是否合身啊!真没想到,上回你们跟我争大漠王,如今咱们又要一起嫁齐王了,咱们姐妹还真是有缘哪!对了,殿下也给你们送来两件婚服,快换上试试,试完后,咱们还要一起见殿下呢!”
宇文霞说完,一招手,两个侍女走进来,将两件婚服呈到两人面前。
“这……”翟珊皱紧了眉头,面露难色。
宇文霞微微一笑,“怎么,姐姐反悔了吗?”
阿史那云蛮不在乎道:“哼!不就是换身婚服吗?这有什么可怕的!宇文霞,你敢出招我就敢接!”
“好啊!洞房夜后,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哼!”
翟珊和阿史那云对视了一眼,无奈之下,只得回到里间将婚服换上了。
她们刚刚换完走出来,胖丫头就咣咣咣地哭着跑进门来了,“呜呜呜呜!不要!我不要!”
翟珊就问她:“郡主,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子啊?”
“呜呜呜呜……他们非要人家穿婚服,可人家都已嫁人了,人家要为相公守节,誓死都不会穿的,呜呜呜呜……”
“郡主,这就是做个样子而已,没事的,你看,我们不是都穿了吗?”
这时,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宇文霞责怪道:“你怎么办事的?我们三个都只是妾,这位大小姐才是正室,她不穿婚服怎么行?”
“回宇文小姐的话,大小姐她都已经撑破五件婚服了,咱们府上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尺码了!”
“呜呜呜呜!闭嘴!出去!让我哭一会儿!呜呜呜呜!”
“哦,原来如此,那你还不赶快出去找裁缝为大小姐量身定做?”
“是!”
翟珊见胖丫头还在哭哭啼啼,便在一边宽慰道:“好了!郡主,别难过了,瞧你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等下咱们还得去见齐王呢!”
“呜呜呜,人家知道了!”
四人很快出了门,跟随侍女来到前厅。
李祐一见到她们,脸上登时就笑开了花,他站起身来,走到四个女子近前,逐一端详过去,“啧啧!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本王的美人们穿上这婚服,真是美若天仙哪!”
他先看看翟珊,“恩,温婉可人。”又看看阿史那云,“恩,娇俏迷人。”随后又看看宇文霞,“恩,楚楚动人。”
最后他一回头,冷不防看到胖丫头了,登时收敛了笑容,“呃,这这,太突然了,能不能别出来吓人?”
“啊!你怎么说话呢?人家跟你没完!”
翟珊忙拦住她道:“好了,妹妹,别生气了,不要计较那些流言蜚语,矜持的人才是最美的,不是吗?”
“恩,说得也是!”
李祐也懒得理她,回到位子上,“美人们,本王已将婚礼安排妥当了,你们就放心好了,本王届时必会将你们风光迎娶进门的!”
宇文霞忙施礼道:“如此甚好,奴家和三位姐妹谢过殿下了!”
“哈哈哈!好!好!”
正这时,呼勒快步走了进来,“殿下!”
“恩?纥干承基,你有什么事吗?”
呼勒走到李祐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哦?你都搬回来了?”
“是!卑职暂时把它们都放在了后院,该藏在何处还请殿下定夺!”
“好!本王知道了!你且……”
他刚要给呼勒下令,忽而一个侍卫跑来禀报道:“殿下!门外来了一队人,为首的一人自称鲁国公程咬金,想要求见殿下!”
“什么?”李祐吃了一惊,“程咬金?他来齐州做什么?”他皱了皱眉头,一脸地不痛快,朝呼勒抬了抬手,“你先下去吧!那些东西本王回头自会处理!”
“是!”呼勒朝李祐拱手施礼,退了下去。
李祐又看向四个女子,“你们也退下吧!”
“是!殿下,奴家等告退!”
李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带了几个随从赶到大门外,迎接程咬金。
程咬金此时正在门外急切地往院中张望,见李祐出来了,忙跳下马来,紧走两步迎了上去,“齐王殿下一向可好,老臣程咬金见过殿下了!”
“哎呦,程叔叔快快免礼,您是一朝元老,朝廷重臣,如此多礼岂不是要折煞小王了?快请随小王进府吧!”
“多谢殿下!”
李祐亲自在头前引路,将程咬金引入前厅。
寒暄了两句后,两人各自落座。
李祐就问:“程叔叔突然造访齐州所为何事?是有什么公干在身吗?”
“诶,殿下误会了,老臣一个赋闲之人哪有什么公干哪?”
“哦,程叔叔是打算到此游山玩水?”
程咬金苦笑了一下,“这却也不是,唉,此事老臣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呀!”
“程叔叔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好吧!是这样,最近皇上给犬子程怀亮指了一桩婚事,女方是安乐郡王的女儿安乐郡主,本来这是一件大好事,老臣也挺高兴的,可没承想我那个儿子不上道儿,就在婚礼当天脚底抹油溜了,哎呦,这可把老臣坑苦了!更要命的是,又过了些日子,郡主也走了,她临走时留下了字条,说是要去寻我儿子。
老臣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多有不便,再遇到危险,便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后来听人说她往齐州去了,老臣便立刻动身,一路追了过来。”
李祐听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程叔叔不必着急,郡主既然到了齐州,咱们就不愁找不着她,您只管把郡主的相貌特征告知小王,小王这就着人全城搜索。”
“如此,有劳殿下了!恩,我这个儿媳妇儿长得还是蛮不错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这身材,啊!恩!”程咬金有点不好意思明说,用手比量一下自己,那意思:“你就照我这身材找就行。”
李祐一愣,还没明白程咬金的意思,追问道:“程叔叔您这是何意?”
程咬金咧了咧嘴,又用手比量了下自己,“还不明白吗?”
李祐摇摇头。
“罢了罢了,我就直说了吧,我儿媳妇身材有点……”
他胖字还未说出口呢,又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殿下,陶员外在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