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考核只有一个,进无上乱镜,只要能在酉时之前出来,便可入内门。
在乱镜中也只有一条规则,不可伤人。
辰时一刻,一大群人便涌入了无上乱镜。
在乱镜中隐藏着许多宗门弟子,他们既负责维护内部秩序,又肩负着送人的任务。
凡要弃权者,只要在手臂上系上红色丝带,他们就需要把人带出来。
而在外面的人,可以通过阵法投屏,看见无上乱镜中的镜像,从而观察各个新人的表现,和他们应对危机的反应。
无上乱镜中没有危险的妖兽,最高的妖兽等级也不过二阶,还是最无害的一种。
乱镜中最多的是走不尽的迷雾和岔道,最终能不能走出来,考验的不是修为,而是要看个人的观察能力如何,运气及是否能坚持。
童言在旁边看了半晌,想着如果当时自己也要考核,乱镜这一关能不能过真不大好说,观察这点她似乎稍弱,大概耐力这一点她尚可。
然而,又有一个问题就是,她能不能在酉时之前出来,也无法完全保证。
外面的弟子看的久了,难免无聊,各自跟旁边的师兄弟聊了起来。
话题围绕着,当年入门考核大家用了多少时间。
也有许多讨论修炼上的事。
“我当年用了一个上午才出来。”
“我差点没赶上申时,半个身子堵在门口,酉时初的鼓声就响起了。”
“我才一个时辰就出来了……”
“我三个时辰……”
在场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倒也热闹,一会儿周围的人发言的差不多,有人见童言两人似乎没搭话,不由问道。
“这两位师兄师姐怎么不说话,你们当时用了多长时间出来的。“
童言因为突然的问话微微一愣,想了下说:“我们没有参加过考核。“
没有参加过考核就进宗门的弟子,自然也是有的,一般为某位长老或者真人看中的弟子,或是宗门下某个家族的人。
他们凡是测出灵根,一律可走捷径直接拜入宗门。
羡慕自然有些羡慕,毕竟每次被无上乱镜淘汰的新人,足足有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问话的人闻言看了看童言跟何湛,两人虽然穿的也是宗门统一的灰青色服饰,但同样一身衣衫,穿着两人身上,气度明显跟他们不太一样。
再加上两人非同寻常的相貌,在他们之中更显鹤立鸡群。
如此看来,只怕他们真是某个家族的弟子也不一定。
站的稍远一点的一个男弟子忽然小声说,“这位师姐我看着有些眼熟。“
经他一说,其他好几个人也觉得如此。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也在哪里见过。“
“我也感觉见过。“
哪个家族的内门弟子,会让再场的那么多人都觉得眼熟?
所以他们再问道,“师姐,敢问你是哪位峰主门下的弟子。“
童言一眼环视他们,而后看向说话的人说,“我是罗华峰的。“
还有没反应过来的人疑惑的说,“罗华峰有女弟子?“
站他最近的一个弟子,见状一把拍在他肩上,“傻啊,童师叔不就是女弟子嘛!“
这样一来也说得通,为什么他们都会觉得童言眼熟了,前有元婴大典,后在宗门大比上露过相,他们当然觉得眼熟。
而后对着童言喊了一声,“弟子见过童师叔。“
有人起头,其他人也连忙一声声童师叔的喊了起来。
“不必多礼,看考核吧。“童言等所有人说完后,如此说了一句,结束他们对自己的围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知道了罗华峰的直系在场,气氛难免不如最开始那样活跃。
童言站在这里也稍有些不自在,忽然问掌管乱镜的人。
“如果现在想进无上乱镜,能进不?“
那弟子稍愣了一下,道“能自然是能的,童师叔你想要进乱镜?“
“对。“
得到肯定的答案,那弟子还是有些犹豫,“乱镜中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有考验心境的作用。“
都成为直系弟子了,还进入门考核做什么?
“那我就顺便修习一下心境。“童言坚持道。
“好吧。“掌管乱镜的弟子曲指在前方施法,开启了无上乱镜入口,而后对童言说:“镜口已开,师叔请便。“
“多谢。“童言道谢一声,动身走去,何湛随后跟上。
“阿湛你也要去?“
“我也没走过,顺道修习心境有何不可。“何湛理所当然的道。
“有道理。“
一个是进两个也是进,那弟子见何湛跟去也没说什么。
正好他们也有些好奇,这宗门的直系,过心境一关将会是何种表现。
两人踏入镜中,背后的入口一阵水波荡开后消失不见。
而展现他们面前的场景,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幽幽竹林,和数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小道。
童言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林中大雾突起,笼罩着整片竹林,其可见度不超过五米。
用神识探出去,她奇妙的发现,眼前所见的东西,在神识“看“来,是虚无的,完全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眼前的竹林,大雾,小道,皆是一种给眼睛的假象。
察觉这一点的童言回头看向何湛,见他闭上了眼睛,不由一笑,其实她想到的方法和他差不多。
随后童言也闭上眼中,打算盲走,即使眼睛会欺骗自己,那不看就不会被影响。
才闭上眼睛一瞬,旁边很快响起何湛的声音,“言姐姐。“
“嗯?“童言疑惑的嗯了声。
眼前一片黑暗,好一会儿才听到何湛又说。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顿了顿,怕她误会的解释说,“闭上眼和不用神识后,我担心一会儿跟你走散了。“
说完后,何湛心中不由忐忑起来,眼前的一片黑,仿佛等着在嘲笑他的自作聪明。
“我……“童言刚发出一个音节,身侧的手突然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她一愣的抽手想要挣脱,然而手却被又越握越紧。
随后听何湛低沉的嗓音略委屈的说,“我只是怕一会儿跟丢了你。“
可是他们这么拉着,童言总觉得不太好,像是有什么会脱离她的预想。
何湛不再等她出言反驳,态度难得强硬的站主导位置,拉着她慢慢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