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嘶哑且有些尖锐的声音应了她。
“是我,丫头。“
童言又惊又喜的看向他,“前辈你能出来了?!“
之前老鬼和乌鸦只能在宫殿里活动,一直没有离开宫殿,没想到现在突然就出来了。
老鬼伸手指了指黑沉沉的乌云,解释道:“没有阳光。“
“原来如此,你这一身是……“
“怕……吓到别人。“而且顾予期说这里不怎么待见鬼修,这一身黑袍,除了遮住一身枯骨,还有遮阳的作用。
听老鬼这么解释,童言一时觉得有些想笑,又觉得好像也没说错,毕竟一具光秃秃的骨架在大街上走来走去,是有些吓人。
修士或许不会害怕,但绝对会因此“惩恶扬善“的。
站在另一边的孟故安程四逸打量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拧眉的拧眉,挑眼的挑眼。
“你们……认识?“孟故安收了无处安放的扇子,幽幽的道。
如果两人认识,那刚刚简直白瞎了他们的表情和灵力。
童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两人歉意一笑道,“我们确实认识,刚刚只是误会了。“
孟故安放心的叹了口气,虚惊一场总比真的遇上敌人的好,随即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呀!呀!老鬼!你跑去哪里了。“是乌鸦的声音。
老鬼听见声音回头看向乌鸦,童言也偏头寻声望去。
乌鸦黑漆漆的小身板几乎要与岛上的灰尘背景,融为一体。
它飞近看见童言,大叫一声,“丫头,你也在啊!“
“乌鸦前辈。“
乌鸦不客气的落在老鬼头上,啄了啄羽毛说,“这地方阴沉沉的,倒是和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差不多。“
“嗯。“老鬼嘶哑的应了声。
正说着,老鬼突然伸手把童言往旁边一带,她心中疑惑之际,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忽然掉落了一块腐肉。
烂臭的味道一瞬在这片地方蔓延,一度刺激着童言的视觉和嗅觉。
天上的打斗正在激烈的进行中,童言问老鬼他们,“你们来这里多久了,不打算帮顾道友打架吗。“
“不久,也就小半个时辰,至于尸蛟,等他自己打,没点实力,以后如何保护得了你。“乌鸦理所当然的说。
听此童言嘴角抽了抽,暗想他们说这话是不是把顾予期完全当作打手看待了。
孟故安心中其实有个疑惑,思索几刻后,走近几步,朝老鬼行了个晚辈礼的问道,“敢问刚刚前辈是如何做到,立在尸身上却不被它攻击的?“
这也是一开始自己和寂行会误会的主要原因。
童言听到孟故安问的,心中有猜想,大概是因为老鬼是鬼修,和尸蛟属于一个类别,这才不会被当过敌人攻击。
但显然鬼修的事不能随便说出去,该如何回道,还得看老鬼是何说法。
“术法。“老鬼看向孟故安,简洁的说了两个字后,也不做过多的解释,端足了前辈的高冷范。
鬼修修炼阴气,说是术法好像也没毛病。
得到这个不知道真假的答案后,孟故安也不再多问,退到一边,继续观战。
且说此时天上一尸蛟和两人的打斗,遮天蔽日的阴云中,佛光与雷光交替闪烁,说来也巧,两人所修的法术或者灵根,正好能克制阴气和鬼气。
所以,虽然尸蛟修为高出两人许多,佛光与雷电配合之后,倒也不完全处于弱势。
孟故安看了一会儿,也飞上去帮他们,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这秘境不知道何时关闭,还是不要在这里过多的浪费时间。
或许程四逸也想到了这点,在孟故安走后,自己也一跃而起,御剑加入战斗。
四个金丹修士合作,尸蛟便是元婴修士也顶不住,再者还有两个是它的克星。
被剑意几乎砍去整个尾巴的尸蛟,拖着一身白骨欲逃出岛屿,跑到一半,身体猛然撞上岛外的结界。
它一声长啸而起,尾巴甩进海中,掀起层层巨浪,随着额头亮起奇怪的橙色光芒,海浪越来越大,一次比一次凶猛的冲上岛屿。
“那是……妖丹。“顾予期望着橙色光芒,眼眸深了深。
假设,当年是这条蛟龙即将渡劫,那大战的发生,多半是有谁想夺取妖丹,才有岛上现在这幅生灵涂炭的画面。
而妖丹还在,岂不是说明大战双方最后同归于尽了。
妖丹耀眼的光芒穿透一层层乌云,仿若一个小太阳自岛上升起,所有黑暗都将一点点被驱逐。
蛟尾在海中不同的搅动,凭本能的驱使妖丹中的力量,以尸身为中心,逐渐又极快想形成了一个龙卷风。
岛屿靠风暴太近,岛上的一切灰烟、树枝、石块,一一被卷入其中,连岛外围的结界也撑不住的砰然碎裂。
站在岛上的童言等人也不能幸免,岛上狂风大作开始,她及时用泰山符支撑了几刻,但终究抵不过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很快被卷了进去。
处于风暴中心的金丹四人却未受太多影响,但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也不可能,风暴中心迟早会快速转移,到时他们也将不安全。
几人看着极速旋转的龙卷风,先后发现了被卷人其中的人。
程四逸看见童言被卷了进去,率先丢出一个绳索想把人套出来,然绳索一进来风暴,顷刻被席卷个干净。
若不是他放的快,差点就被巨大的力道一下子拉入强风中。
寂行很快往高速旋转的风靠近一步,却被孟故安拦下,“风势如此之大,你即使去也无用。“
寂行拧紧了眉看向一眼他,“那便任由她被风暴带走,甚至说会死在这里!“
金丹期尚且不能在龙卷风中全身而退,更何况还是只是筑基期的童言。
此刻,孟故安表现出了一种冷血的默然,“若救不回来如何,搭上自己又该如此,你的事你甘心因此而无法完成?“
他与寂行是知己好友,与童言却不是,在危险的时候,自然会有所亲疏取舍。
这番话让寂行犹豫了,他愿意救人,但因此赌上性命绝对不行。
他的大仇还未报,该死的人还好好活着,自己怎能先他们一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