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取证(1 / 1)

好容易求了钦天监的人,将湘云名正言顺的从琚郡王族谱上除名,史鼐夫妻已是筋疲力竭。其中在湘云参选前为湘云请教养嬷嬷的;湘云参选为其上下打点的付出;如今求钦天监的;史家也算在湘云身上花费不少银子心血。只如今这一切都付诸流水,史家今日这个结局,叫史侯夫妇如何不气?

好在这样静悄悄儿的解决此事,已经是最好的了局了。如果不是忌惮琚郡王的名声受累,这样秘而不宣的发落下来,只怕保龄侯府越发难看,就要成为京城里头的一个笑话。但饶是如此,临到王妃过大礼的时候传出八字不合,王公贵族圈子里头,哪有不瞎猜的,湘云此刻依旧是一个笑话。史家几位待嫁的小姐也是名声受累。

这头史侯夫妇气得都七窍生烟了,史湘云犹不以为意,不但未曾当真悔过,还在家和翠缕抱怨说:“又不是我硬要选妃的,是她们为了史家的体面硬要送我参选,好好的选上了,为一丁点小事被人从王府名录上除去,我还没生大气呢,他们倒来怨我。只怕这事必是郡王府来的那两个耳报神通风报信,如今这两人走了,总算清爽了。那两个恶嬷嬷还不让我叫老祖宗,今儿我不算琚郡王府的人了,我偏叫,不知什么时候老祖宗再打发人来接我。”

因湘云惹了这大的事,史侯夫人已经拘着她不让出门了,谁知湘云不但不好生反思,还惹出一通抱怨来。偏如今时候夫人管湘云管得紧得很,便是湘云说的这些话,也很快传到了史侯夫人耳中。

史侯夫人气得什么似的,将湘云叫到跟前儿说:“大姑娘,我且问你,你当真不知你已闯下多大的祸么?你如今说这些话,传将出去,便会被人说成我们保龄侯府对郡王府有气,你可仔细想过说这些话的后果?”

湘云听了,低头说:“侄女知晓的,不过如今婚也退了,名也除了,我却不知婶娘为何还要关我的禁闭。难道我不入皇家,就要被这样关一辈子么?”

史侯夫人听了,无奈的说:“这原是琚郡王仁慈,不曾声张,你还能呆在家里。饶是如此,你已经是录入过琚郡王府族谱的人,如今除名了,也该当在家仔细思过才是。从此以后,你是不能像先时四处走动的,更加不能见不相干的男子。”

湘云是个介于敏捷和愚钝之间的性子,你说她敏捷,偏生许多话说得夹杂不清,许多事也做得糊里糊涂;你说她愚钝,她作诗却极敏捷,当真细思起某件事来,倒明白得极快。如今听了史侯夫人的话,湘云也明白过来:这乃是说的自己将来一生都要闭门谢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直比那守活寡还要痛苦。连老祖宗家的李纨大嫂子都还偶能出门走动,怎么自己连走动也不能了?

因而湘云也满面震惊的说:“婶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端端的一个人,从此以后就要被软禁了不成?再不踏出房门一步,活着还有什么趣儿?”

史侯夫人听了湘云犹不知后果有多严重,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奈的说:“这已是最好的法子了,若是换个不给咱们留脸面的,你和宝玉都要沉塘。再不济,你也是要被赐了毒酒,对外就称病故的。如今你能好好活着,便该当感恩。没有让你去皇家家庙念佛思过,已是琚郡王宽宏大量,你若还在外走动交际,岂不是咱们史家不知感恩?”

史湘云虽然知晓史侯夫人这话说得有理,但想着从此以后一生都要活在这小小内宅之中,再也出去不得,她哪里肯依?因而湘云也是怒道:“好不讲道理的皇家,我清清白白的姑娘,无辜被退婚,这毁的是我的名声,难道还要我从此以后都做活死人?”

史侯夫人听了这个时候,湘云还在胡闹,也是怒道:“你还有脸说清清白白?那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是上赶着给别的男子做针线活计的?在家拈了几针你就嫌累,还四处说我让你做活计,我们家哪个娘们不做活计的?又不是单让你做,你怎么把话说得那样委屈,来坏我名声?再则,怎么给别的男子做你又不嫌累了?漫说今日之事你是咎由自取,咱们家所有姑娘的清白都被你带累了!”

湘云听了,不由得一惊,想着自己从此以后和坐牢没甚分别,也不管不顾的道:“既是如此,婶娘不如将我母亲的嫁妆还我,由得我去寻了老祖宗自生自灭,从此再带累不到府上!”

史侯夫人虽然待湘云不如亲生女儿,但也不曾苛待她。为了府里的名声,湘云的吃穿用度还隐隐在清云之上,不想今日湘云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敢这样跟自己说话。殚精竭虑这许多时日,史侯夫人早就难以压住怒火了,听了湘云这话的话,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甩开膀子就是一个嘴巴子打在湘云脸上,史侯夫人觉得自己手掌也隐隐生疼。

湘云犹自要闹,不觉耳旁嗡嗡作响,脸上火辣生疼,竟是被史侯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湘云捂着红肿脸庞待要分辨,史侯夫人却抢先大怒道:“你给我闭嘴!还要去寻老祖宗呢,也不想想你现在什么身份,为什么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就是你喝荣国府来往过密了,荣国府又有个专门内帷厮混的贾宝玉,你才落得今日这样。

你便是被从王府除名,也是曾指了王妃的女子,怎能还去荣国府,还去见贾宝玉?你若不知死,我今日便开了大门由得你去,你去了荣国府不过是嫌老太君和贾宝玉死得不够快!

你现在就是个扫把星,我便是由得你出门走动,谁敢接待你?有姑娘的人家,谁肯和你来往?有公子的人家,谁敢和你有沾染,你若不是史家的女儿,谁耐烦管你!你且仔细想想吧,若你当真还不知足,我只得待宫里几件喜事完了之后递了牌子进宫,自请将你送到皇家家庙去。左右你这一生,是没有哪个男子肯再沾染的。”

打湘云记事起,婶娘就没说过她重话,更莫说打她。捂着生疼的脸,听了婶娘这篇声色俱厉的话,湘云也吓得呆了。虽然疼得眼泪直掉,湘云却不敢放声大哭。

史侯夫人看着湘云呆立当场,也叹了一口气,对湘云说了:“你且好生想想吧。”便关了房门,出去对外头的婆子吩咐说:“明儿将荼蘼院收拾出来给大姑娘住,你们都好生警醒些,若是她再出一点子事,我拿你们是问!”

湘云房里的两个婆子垂首应是。心中却好一通抱怨:荼蘼院是保龄侯府的一个极小的院落,许久不曾住人了。荼蘼院四面高墙,原是给以前老史侯的一个侄子住的。这侄子在战场上伤了头颅,时不时的便要发一回疯。每每发作起来便不受控制,总是伤人。

老史侯无法,便修了这座荼蘼院给那侄子养老。那侄子无儿无女,死后荼蘼院便再没住过人。在保龄侯府,荼蘼院直和牢房差不多,湘云去荼蘼院原是罪有应得,只跟着发配去荼蘼院的下人谁都不乐意,住进荼蘼院,以后不但什么好处没得,只怕吃穿用度都是别人剩下的了。

因湘云被琚郡王府除名,宝钗的如意算盘落空,当日宝钗便向保龄侯夫人辞行。史侯夫人可不是湘云,自也知道宝钗自荐伴读,原是想借了湘云的东风,另有打算。只湘云总和史侯夫人不亲,史侯夫人说东,她偏要往西。史侯夫人少不得将计就计,利用宝钗劝了湘云应选,之后再做打算。

原本史侯夫人已经打点好了,只肖湘云过了大礼,过个二三月便寻个借口将宝钗放出来。带她到宫里见一回世面,也对得起她相劝湘云一场了。谁知还未得湘云过礼,就出了这样的事。史侯夫人一个湘云管不过来,谁耐烦管宝钗,因而敲打了几句再不能抛头露面,否则必要连累兄长家人的话,便放了宝钗出去。

薛宝钗回到薛家,一家人见了,薛姨妈少不得一通嘘寒问暖。薛宝钗为人比史湘云明白得多,知晓因为琚郡王对史湘云被除名的原因并未声张,多少保全了一些湘云的名声;又因自己不过是湘云身边伴读,名声受损又比湘云小上一层。但京中人家,但凡明白的,哪有不私下猜疑的?因而宝钗也只呆在家里并不出门,好歹过些时日在做打算。

又说因太子并几位皇子立妃的日子越发近了,皇商供应一应草木竹石、衣料首饰的,也繁忙得很,宝钗只每日在家替薛蟠整理账本。

薛姨妈见宝钗每日足不出户,又知晓宝钗此刻不能说亲,也说不了好亲的事,不由得每日忧心。好在薛宝钗是个会开导人的,反而开导薛姨妈一番说:“当日我既作那做伴读进宫的打算,便知此乃是个赌局,既如此,咱们愿赌服输。好在咱们家如今还领着户部的差事,只要这次太子并几位皇子立妃的差事办好了,谁还记得这档子事儿?要记也是记湘云的。”

薛姨妈听了,点头说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话分两头,又说那日琚郡王府的长史从史家出来,便去了荣国府。琚郡王今年一十六岁,虽然封了郡王,但并未领差事,原本算不得权势人家。只如今贾政夫妻犹如惊弓之鸟,只肖听得哪家王公贵族来人了,都是吓得一跳,又忙命人开了中门迎长史进来。

贾政急忙摆茶看座,长史也不坐。口中称道:“下官此来,原是有几样在贵公子手上的东西要讨,拿了东西便走的。”

贾政忙问何物,长史看了一眼贾政房里的门生清客,又说:“这话说来可不好听,让不相干的人知晓了却又不好。”

贾政听了,忙让房里一干人等回避了,长史才说了来意,贾政早气得怒不可竭了。一面亲自领了二位嬷嬷并四位公公去贾母房中,一面又命人寻了宝玉也到贾母房中。

贾母也万料不到这样私底下做针线的事,竟让王府的人知晓了。此事不传开便罢,传开了非同小可。听了周嬷嬷细细说明缘由,贾母也没二话,对琚郡王府众人道:“这样的事,原是我们对孩子管教松懈了些。但湘云姑娘既是未来的王妃,她的针线,也断不能落在我们宝玉房里。”说着便带着两位嬷嬷并四位太监到了贾宝玉房里,贾政夫妻两个跟在身后。

依旧是打发了其他不相干的小丫头子出去,又问了如今宝玉房里的东西是谁管着。宝玉、麝月、秋纹只见过周嬷嬷和吴嬷嬷,四位太监却是一个也不识的,早就心中打鼓了。

麝月出来回了话说:“自从袭人放了出去,二爷屋里的大小家私都是奴婢管着的。”

那矮个的太监点点头说:“那就这位姑娘留下,其他人出去吧。你们两个,依旧外头守着,不许放人进来。”在保龄侯府与湘云对质时候,守在门外的两个太监依旧出去守了宝玉的院门,这头才开始说话。

如今宝玉房里留着贾母、贾政夫妻、贾宝玉、麝月几人;又有琚郡王府的长史、两个公公、两个嬷嬷。依旧是那个高个太监对贾母行了礼说:“方才在老封君也听明白了,史姑娘的针线,断不能落在不相干的男子手中,因而今儿少不得好生抄一遍贾公子的东西,还请老封君见谅。”

贾母听了,只得寒着脸点头说原是应当的,一面命麝月开了宝玉房里衣柜箱笼,在琚郡王府宫人眼皮子底下一件一件抄来。

幸而贾母乃是国公夫人,虽然如今贾家门可罗雀,琚郡王府的人也不是那起落井下石的,并没有粗鲁翻腾,也算给贾宝玉留着一丝颜面。

一面抄捡,那矮个公公一面说:“这里没有不相干的外人,老封君也莫怪我说话难听。今日的事行得这样机密,自然是为了我们王爷的名声体面,也是为了府上的名誉。我们外头听说府上下人的嘴不太严,今日之事过后,老封君可要敲打仔细了,若是今日的话传出去影响了我们王爷的体面,可就不好了。”

贾母一面沉声应是,一面有些恼怒又有些怜惜的看着宝玉。去岁才因为国孝行乐的事捱了好一通板子,今日的事让贾政知晓了,还不知道怎生了局呢。

那头麝月是袭人陶冶教育的,虽是面上粗粗笨笨,宝玉的东西倒归置得整齐。哪几个柜子装的是大氅长褂,那两个箱笼专门收着扇套鞋袜,都分得仔细。抄捡起来倒不算麻烦。

只不到一刻功夫,这头便找到了去岁荣国府赏花时候,史湘云给宝玉做的扇套子。周嬷嬷和吴嬷嬷都是办老了事的,既是见着了史湘云绣的扇套,自是识得史湘云的针线,如此找起来倒容易了。

周嬷嬷接了扇套,拿手上仔细看了,冷声说:“果真是好针线,好绣技,这小小一个扇套,只怕也花了些功夫。怪到府上公子不用针线上的人,这些千金小姐做的事物件儿,哪件不是上好的?便是外头有更好的绣娘,又有谁比得上这份用心?真真不愧是衔玉而诞的,倒懂得分好坏。”

贾母听了周嬷嬷话中弦外之音,只觉面上有些挂不住。贾政听了,更加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直狠狠的瞪着宝玉,宝玉感觉到来自父亲的凌厉目光,吓得脖子一缩。

宝玉再见了这些扇套、鞋袜、络子一件一件被寻出来,除了扇套是去岁湘云亲自给自己的,其他原是袭人说的外头的女孩子做的。不想皆是出自云妹妹的手笔,早些知晓,原当加倍爱惜才是。贾宝玉正在胡思乱想,却听的负责监督抄捡了两位嬷嬷和两位公公都笑了起来。

那高个公公尖声说:“这茜香罗汗巾子原是茜香国送来的贡品,夏天系着,肌肤生香,不生汗渍。只奴才记得当日茜香国使者送来,先帝只赏给了几位亲王、郡王,怎么这等私密物,贾公子何处得来的?”

汗巾子是系小衣之物,极私密的东西,凭是谁相赠这样的物件,都是香艳事。往好听了说是风流,往直白了说就是浪荡。贾母饶是年老,面上不显颜色,听了这话,也觉难为情。宝玉本就国孝行乐,名声在外,这又让宫里的人抄着了外头得的汗巾子,怎么说都不是光彩事。再看贾宝玉时,面如满月的雪白一张脸上早就羞得满面通红。

贾政更是气得面色发紫,只如今琚郡王府的众人在,不好发作。

要说这汗巾子何来?原是北静王赠给忠顺王的极得宠的优伶琪官蒋玉菡的,蒋玉菡和宝玉一见如故,只系了一天便又转赠宝玉。前世还因后来琪官从忠顺王府逃出来,忠顺王长史寻到荣国府上,宝玉因而捱了贾政一顿毒打。今世忠顺王坏事,蒋玉菡私自出逃,如今却没人来抓他,更加乐得和北静王、贾宝玉几个投契之人混在一处。却不想今日阴差阳错,又将这汗巾子当着贾政的面儿再次查抄出来。

宝玉听了这话,唯唯诺诺不知如何作答,那高个公公却摆手尖声说:“贾公子不必道来这汗巾子的来历,左右和今日咱们要办的事无干。”说完又捂嘴笑了,贾母、贾政、王夫人和贾宝玉脸上越发挂不住。

须臾,又找出一叠子整整齐齐的肚兜来,肚兜上绣着鸳鸯、花卉等物,做工精致。要说是幼时的物件,一个孩童又没那大的身量。周嬷嬷和吴嬷嬷何等眼尖?一眼就认出这肚兜只怕是宝玉如今穿的。于是周嬷嬷和吴嬷嬷相视一笑,摇了摇头。若非那叫袭人的婢子被强自落胎,此刻这贾公子都是做爹的人了,不想还穿肚兜,这话传出去,凭谁听了都要笑掉大牙的。

吴嬷嬷略翻一番,发现这些肚兜都没有湘云的针线,便就此放过了。如此抄捡下来,发现湘云留在此处的东西不少:除了扇套、鞋袜、络子这些针线活计外,还有不少诗词歌赋,竟是落了枕霞旧友的别号。这些字纸笔墨宝玉也细细收着。

琚郡王府的人看了这些东西,谁不是面上一黑!贾府众人自以为这些闺阁事情不曾传到外头,却不知宝玉见了湘云诗词写得好,竟抄在扇子上拿出去把玩,外头多少一处顽的王孙纨绔都知晓了湘云的笔墨。这些事不细细打探便罢,打探下来,容易得知得很,琚郡王府的人自然也查到了。

今世没有大观园,没有诗社,湘云来荣国府顽时,姐妹们在一起也偶尔作诗顽耍。湘云好顽,依旧自取了枕霞旧友的别号,留了不少笔墨在贾宝玉处。

吴嬷嬷将抄来的和史湘云有关的东西一包,递给那个矮个太监,矮个太监也是哼了一声,招手带着众人走了。

合该宝玉是男儿,也不用避嫌,查抄时候,琚郡王府的长史、贾政都在,那大红茜香罗的汗巾子竟让贾政逮个正着。若其像和湘云对质那样,除了琚郡王府的公公和嬷嬷,只有女眷在,今日贾母和王夫人少不得为了宝玉隐瞒茜香罗汗巾子一事,只怕宝玉还被罚得轻些。如今汗巾子这样私密物在宝玉的箱笼里头,让贾政逮个正着,贾政哪里饶他?

少不得一通逼问,自今世没有忠顺王府的长史揭发,宝玉咬牙硬撑着不肯说。贾母和王夫人看着心疼,又想深劝。但去岁是国孝行乐,今世是得罪琚郡王府,如今的贾府哪里禁得起这样的四处得罪人?贾政牛脾气上来,也是必要问个清楚,着父子两个一犟,宝玉又多吃了许多苦头。

只宝玉娇生惯养,身娇肉贵,也没捱得几下,又抽抽噎噎的将实话说了出来。

又说黛玉入宫的日子越发近了,贾敏虽然不忙,林如海却忙得不可开交。这也还罢了,谁知这日林如海回来,却抱怨说:“这薛蟠好生大胆,这样大的差事竟不好生办,前儿送来的一批宫花竟是粗制滥造的,又有好些不成对。送来的料子又说有的织造有瑕疵,户部和礼部都不肯收,都说不能用呢。眼看大典在即的,又要新换了商家赶制。”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下救贾环没救贾兰的事,我当时写的时候是真忘了贾兰了,可能潜意识里觉得贾兰有王夫人的血脉,压根没想起他。昨天写的57章的时候,其实想到了56章的这个bug,让我想想是加一句李纨不肯让贾兰去平安州还是把贾兰带上。

贾兰从年纪来说很小,其实蛮无辜的。但是贾兰不但有王夫人的血脉,贾珠还是直接抢了贾琏的荫生名额的,所以贾赦的角度,就算能接受贾环也不好接受贾兰。原著虽然没具体写贾珠14进学的细节,但是有不少观点说贾珠极有可能拿的贾琏的荫生名额保送国子监的,我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还有让林礞送贾母去平安州的事,平安州的路程是离京城来回半个月。然后贾母带了一万两黄金,贾府又打发了很多奴才,贾母的亲信又被贾赦挑了,所以必须要有人护送。如果十两一斤,一万两是一千金斤,十六两一斤也有六百多斤,贾母是拿不动的。

虽然黄金比重大,六百多斤体积不大,但是要壮汉抬着装车。所以安排林礞护送,主要是林家有靠得住的下人,为了安全,还另借了薛虬商队保镖的东风。林礞年纪虽然小,但是受教育程度高,又参与过查抄甄应嘉的事,又认识很多武官。林礞多带家丁护送贾母比贾母和贾环祖孙两个带几个靠不住的奴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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