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脸色微沉,面对荣郡王咄咄逼人的态度,他语气很冷淡:“依王爷这意思,是笃定这一切都是公主殿下所为了?”
荣郡王冷哼一声:“不是她还能是谁?她从小心机深沉,做出这等狠辣之事本王一点都不奇怪。”
玄墨淡道:“既然如此,王爷何不禀明皇上,让皇上为县主和三殿下主持公道?”
荣郡王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玄墨冷声道:“王爷既然笃定此事是公主殿下所为,今日来臣的将军府又是为何?”
“这种事情王爷大可禀明皇上,或者让御史上书,直言公主殿下谋害皇子,设计陷害清平县主。”
荣郡王被他说的脸色铁青,他要是有证据,还要上将军府来找他?
参奏嫡长公主犯下重罪,这要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胡乱攀咬,到时候被降罪的人就不是公主,而是上奏的官员了。
再说了,有温氏和太子的余荫荫蔽,满朝文武除了他们自己人以外就没几个人会对嫡长公主出手,而若是让他们自己的人出手,准备的不够周全的话怎么陷进去的都不知道。
“所以本王今天才会来这里。”荣郡王心中不悦,但是也没有对玄墨表现得太过明显:“本王要知道,宸欢公主在凤阳城都做了些什么,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的凤阳城。”
玄墨淡淡道:“公主殿下奉旨前去,去了之后传了旨就回来了,这件事情,皇上是知道的。”
荣郡王心中一沉,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玄墨。
却听见玄墨说道:“公主殿下在离京之前去御书房见了皇上,还在宫中下令杖责了七皇子。”
说到这里,玄墨抬眸看向了荣郡王:“王爷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荣郡王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不管他想做什么,哪怕他真的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宸欢公主提前离开了皇宫去了凤阳城,还设计害了清平县主,可公主在离京之前见了皇上。
就算她真的不是那个时候离开的京城,她也必须是。
一旦她不是,就代表着皇上被她蒙蔽,倘若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早早地离开了京城,后面那个离开的是个冒牌货,一不小心说不定就成了他指责皇上识人不明。
玄墨神色冷淡,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也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我劝王爷还是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找公主的麻烦,毕竟,公主的车驾是奉旨离京,全程都在御林军的护送之下。”
“在御林军的眼皮子底下,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害任何人。”
“至于其他的事情,三皇子在朝中铲除异己谋害朝臣,此案自有大理寺来处置,王爷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免得惹了皇上不喜,若是让皇上多想了……王爷应该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荣郡王:“……”
荣郡王怒气冲冲而来,最终在玄墨三言两语之下满腔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
玄墨说的对。
这件事情不单纯的只是宸欢公主一个人的事情,反而牵扯了很多,宸欢公主不仅仅只是一个深居后宫的嫡公主,她身上还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
权衡利弊之后,荣郡王最终还是离开了将军府。
不管怎么样,他荣郡王府和镇南都护府都是三皇子一脉的人,这个时候又是特殊时期,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再碰了。
再碰要出事。
宋云飞看着玄墨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他家主上若是真的对那个公主没意思,为什么话里话外都这样维护她?
这并不像他家主子一贯的行事风格。
按理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应该顺其自然顺水推舟,就算不能坐实了宸欢公主做的事,他也一定会语气模糊,放任荣郡王和三皇子去查,让他们双方斗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笃定的说,这件事情和公主殿下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必须没有。
玄墨却没在意宋云飞心底的想法,他觉得自己这次算是帮了长姝的忙,是时候寻个由头去见一见长姝了。
但是他是外臣,不能够随随便便出入皇宫。
玄墨想了想,去见了宣帝。
虽然看不惯这头猪想要拱自家养的白菜,但是在玄墨表达了他想娶长姝为妻的意思的时候,考虑到两个人之前发生的事情,宣帝还是捏着鼻子认了这件事情。
玄墨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将领,他对玄墨的信任暂时还很足,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不会背着自己私底下弄出什么小动作。
所以,深受帝王宠信的玄墨在宫中做什么事还是很方便的。
长姝这会儿不知道玄墨又在打她的主意,她知道宣帝在查三年前皇后的事情,但是目前查出来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人,慈安宫的那位太后娘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楼公公一直都没有告诉宣帝这件事情,但是长姝也没打算弄明白,她只想知道宣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宣帝的态度,可以让她最近纠结的一件事情得到答案。
“殿下,墨将军请见。”
殿外传来姜然恭敬的声音,长姝一顿,随即放下手里的笔,慢条斯理的把挽起来的广袖放下,想了想,淡然道:“让他直接过来。”
“是。”
话音落下,殿外脚步声渐行渐远,没过多久,姜然领着玄墨来到了长姝面前。
看见长姝,玄墨勾了勾唇,躬身道:“参见公主殿下。”
长姝看了他一眼,对他这完全不符合规矩的礼仪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你来找本宫,有什么事?”
“有正事。”
玄墨转过头看向姜然,眼神示意。
姜然完全不为所动,假装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
长姝道:“长乐宫的人都信得过,你有话可以直说。”
玄墨笑了笑:“那我就直说了,今天荣郡王来找我,问我公主殿下是何时去的凤阳城。”
“他笃定是公主殿下害了清平县主和三皇子。”
长姝抬眼看向他,对上他从容淡然的目光,轻笑道:“毕竟舒箐箐和大都护也不是死人,他知道了也正常。”
受了委屈,谁还不会告个状了呢。
玄墨点了点头。
见长姝半点没邀请他坐下的意思,他自己拖了把椅子在长姝面前坐下,很自觉的开口:“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拿这些事情来找公主的麻烦。”
长姝微怔,没察觉出玄墨这看似平淡的语气下藏着的邀功意思,只是狐疑的看向他:“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