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们来讲讲这近年来崛起的一个传奇——天机阁,想必对这个天机阁在坐的各位没有谁不熟悉,现在不说内都,就算是整个大靖朝也算的上是无人不晓的存在了,天机阁真有这么神秘吗?那在下今日就给大家详细介绍介绍。”
午后的茶楼中坐满了茶客,这其中有大部份人都是来听这茶楼中的说书人讲各种奇闻异事的,这算的上是内都的一大特色。
方清逸在内都逛了一上午,不想随意找的一小憩之地竟然讲起了天机阁,他顿时来了几分兴趣,他倒是很好奇从这说书人口中讲出来的天机阁是怎样的。
说书人是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他虽着一身素色长袍,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睿智的气息,让人一眼看去对他口中的话就先信了三分,就见他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呷了口,见众人的视线都聚拢了过来,这才再次开口。
“天机阁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还是在七年前,当时内都稚童张口就来。”
南有山,北有海
山有灵,海有鲛
灵生智,为血参
鲛泣泪,化珍珠
天下珍奇是奇珍
天机阁□□五层
奇珍异宝阁中存
待到贵客临门开
天机阁中有稀宝
待到霞光阁门开
“这短短的一首童谣一夜间响遍内都所有的大街小巷,而当时内都里面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天机阁。”
茶楼中有人坐不住了立刻道:“连天机阁都没有出现,这童谣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这天机阁当时打着先打响名头再开阁的想法。”
“这话问的好,当时听到童谣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甚至很多长辈去问家中晚辈童谣是谁教的,但却有很多稚童统一作答为,这童谣竟是从梦中听来的。”
听闻这话,茶楼中猛的炸开了锅,四周立刻就响起了杂七杂八的议论声,所有人都表示自己不信这无稽之谈。
“在下当初也不信,亲眼见过无数稚童口中描述出那同样的天机阁,甚至有不少孩童还称当某天霞光满天时,天机阁就会在内都中现身,然后,七年前某天傍晚,橘色的霞光洒满整个天空。”
啪——
说书人手中的惊堂木配合着猛然一拍,喝道:“天机阁现身了!”
顿时,茶楼中响起无数的抽气声,其中还夹杂着无数人瞪大双眼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声音。
说书人接着道:“天机阁不仅现身了,而且那阁楼布置与之前孩童口口相传无不一一对应,共分五层,里面珍宝件件巧夺天功,而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天机阁彻底被所有人记住了,而在下也不得不信这么一个事实。”
“那些孩童的梦是真的!”说书人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抬手将桌上的茶杯端起,呷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也只能说真的是梦,毕竟这么多孩子不可能同时说谎,也不知道这天机阁背后站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奇迹,竟然是真的。”
“我之前也听别人讲过,这天机阁是真的忽然就冒出来的,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就跟仙宫似的。”
……
方清逸端起茶水抿了口,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奇迹,这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障眼法罢了。
当初他培养的第一批手下,自已教他们的就是催眠术,内都孩子的确不少,但他手下人也不少,月余功夫就可将内都所有的孩童全部催眠一遍,在他们脑海中下达哪天催眠觉醒的暗示,这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对于神秘的东西,人们总是趋之若鹜,心升神往,他只不过是利用了人们隐藏在心底的求知欲与好奇心罢了。
“众人只知道天机阁共五层,但现在真正进过这五层的人少之又少,先不说那高到没边的门槛,就说那让无数人疯狂的天机令直到现在都有很多人没见过。”
“想进天机阁你只需要有天机令就行,听闻当初天机阁在内都现身时,整个大靖朝无数地方天机令从天而降。”
“就说这天机令,非玉非石,非铁非木,摸上去触手生温,也不知是何种材料,不少普通人家有幸得到一块,都把它当宝贝供了起来,而真正的侯门贵胄就开始以得到一块天机令为荣,而后慢慢衍生为其中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现在如果你没有一块天机令,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内都有身份的人,而当公子贵女开始追捧天机令时,进过天机阁的人都知晓了天机阁的升阁规。”
“一层想升至二层,在阁中购满至少一件珍奇,二层想升至三层至少十件,三层至四层至少百件,而四层至五层至少千件。”
“大家可别小看这简单的一件珍奇,天机阁中白银无法流通,全部是用黄金来计算,仅第一层最便宜的白玉珍珠也是数十两黄金,里面的玉凝散解毒丹等物更是受到无数江湖人士追捧,无数人倾家荡产只为其一,更何况一层比一层的东西稀少昂贵,然而越是这样,天机阁就被追捧的越厉害,几乎被所有侯门贵胄甚至江湖豪杰视为心头好,连以前风光无限的珍宝斋也被这天机阁彻底压进了泥潭中,真可谓世事难料。”
听到这里茶楼中不少人对以前还津津乐道的珍宝斋唏嘘不已,真可谓是一朝河东,一朝河西,当初珍宝斋多火,却没想到被这个横空出世的天机阁压的死死的。
“天机阁彻底大火了后,所有人对天机阁幕后之人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各方打探下来却一无所获,后来经过多番调查下来也只得到阁主的名字。”
说书人至此将话停了下来,神态自若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模样悠闲又惬意,下首的众人可坐不住了,个个急的抓耳挠腮,脾气暴躁的已是将桌案拍的啪啪直响。
方清逸淡然一笑,在桌上放下一锭碎银子后,悠悠的渡出了酒楼,耳边似还传来说书人的声音。
“那天机阁阁主名为——易卿。”
皇宫
“郡主,殿下还在休息,小的们也不敢打扰,您看您是下次再来还是继续候着。”内侍的表情颇有些为难,只是那眸底深处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听到这已是第三遍相同的回话,方清雅要是再不懂她就是真傻了,黎承琰这是铁定心不见她,她就算是等到深夜,对方这一觉也是醒不了的,想到此处,她面上立刻就难看起来。
“郡主如果没有什么指示,小的就先进去候着殿下了。”说着内侍也不管脸色铁青一片的方清雅,自顾自的进了殿门。
方清雅死死的咬住牙,用着全身的力气压抑住此时心中澎湃而出的怒火,恨恨的甩袖离开。
内侍小心翼翼的进了书房,脚步止于外室,也不敢多看内室桌案边作画之人一眼,恭敬的垂首禀告道:“殿下,郡主已经离开了。”
“嗯。”朦朦胧胧的帘帷后传来七皇子黎承琰醇厚的嗓音。
内侍见对方已应答,也不敢过多停留,径直的退出去合上了书房的门。
桌案边黎承琰一袭墨色锦锻衣袍,宽大的袖口以金丝勾勒出朵朵祥云,此时他右手执笔,低垂眼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见他手中的墨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勾勒出一抹修长的身影。
画中之人站立于竹海之边,背脊挺直,不知是那竹衬得他更加挺拔,还是他将那竹衬的更加挺秀,俩者间却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虽然还只是抹剪影,但他望着画像冷硬的眸中还是不自觉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寥寥数笔,仿若是经过千万次的动作,眼眸温和,神态优雅的青年跃然纸上。
黎承琰痴痴的望着画中之人,忍不住轻抬起手,一寸寸抚过画中人柔和的眉眼,似在回忆着往昔指尖熟悉的温度,他的眸中缱绻着世间最温柔的眷恋,却也蕴含着世间最沉痛的悲哀。
‘殿下,一无所获。’
‘殿下,属下无能。’
‘殿下,那是敌方的圈套。’
‘殿下……’
‘殿下……’
……
幕幕历历在脑海而过,千万次的期待,伴随着千万次的失望,千万次的希冀,紧随着千万次的凌迟,直至连每秒都成为煎熬,直至彻底跌入绝望的深渊。
心中满溢的苦涩与刻骨的疼痛如巨浪般翻涌而出,黎承琰再也无法维持住在人前的铁血与强大,缓缓将脸贴于画像之上,浑身由里自外透出抹与平时完全不相符的脆弱与无助,张合的唇齿间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又好似在轻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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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逸看完手中的资料后,整个眉心拧的死死的,手指不自觉轻敲着红木桌案,他最担心的事还是成真了。
近些天为了摸清敌方的底细,他命人将这七皇子的平生查了个遍,一一对照后,他发现对方竟然还真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子而已,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这个皇子近几年的运气似乎特别好。
【“他的好运不会是因为方清雅的关系吧?”方清逸有些不确定的问桌案上的麒麟】
【“有可能。”】
【“那我不就成了反派么?”】
【“是啊,主人,你现在才发现么?只是你是个全身带着外挂的反派,比主角还受欢迎。”】
【“那我岂不是还得谢谢你?”】
【“额……其实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真的,还有主人,夜渊身上的法则在昨天已经正常回收。”】
【“嗯。”】
对于这个方清逸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某件事一旦形成习惯,以后每每做起这件事时,就会想起最初回忆形成时的画面。
他用一月的时间让夜渊习惯他的陪伴,照顾,关怀,对弈,甚至在离开时还特意留下了那副白玉棋子,对方现下重伤,正是心神不稳的时候,他敢笃定只要当对方看到那副白玉棋子,就会想起短短一月发生的种种。
在这种情况下,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忆去加深曾经的历历,再加上自己所处内都,身为魔教教主的他并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此,这种思念会加剧感情的形成,最后一切顺理成章。
【“主人,现在神医完全不见踪影,还有太子你也见不到。”】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