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不论是张家人还是云氏身旁的心腹婆子易嬷嬷,或者是红蕊,谁都没有逃脱林初彤定下的命运。
因为有了墨言配制的解药,林老夫人也顺利摆脱了危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闹腾了一天的林家也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但不得不说,林家上上下下一并见证了林初彤身上的果断与张狂、凶残与冷酷,再也没人敢对这长房嫡长女有半点的轻视,甚至于打心底里都是满满地敬畏。
劫后余生的林老夫人养好了精神,直到次日才从江嬷嬷嘴里得知了昨日种种,一时间心中当真是感慨万分。
活到她这个年纪,明里暗里那些弯弯绕绕哪里看不清、猜不透?
云氏呀云氏,既便张管事不是云氏的人,以昨日云氏的做为,都已经不能为她所容。
更何况,整个府中最大嫌疑者非云氏莫属,偏偏如此明显的事情连老三媳妇都看得出来有意针对,可自己的长子却是无动于衷。
林老夫人心寒不已,对于自己长子昨日的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而孙女彤姐儿,她当真又愧疚又欣慰。
这么出色又真正懂得心疼她的孩子可惜只是个女儿,若是男子的话,林家的将来还真是不必愁了。
至于林永宁,林老夫人不是没有想到,正相反却是连她也不知道如今应该怎样待之。
二房这个庶子不仅陌生更像是个谜,最主要的还是对于林家没有半点的归属感,唯独对待曾向他施以援手的彤姐儿例外。
从这一方面来说,林永宁本质上并非绝情之人,怕真是这么多年受了太多的冷落才会对家族彻底死心失望。
“派人去二房,若是二老爷在的话,请他现在便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要单独问他。”
片刻后,林老夫人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问清些情况再做打算。
江嬷嬷多少也猜到了老夫人请二老爷过来所为何事,因而当下便派了个机灵的小丫环过去二房传话。
“云氏身旁的那个婆子现在怎么样了?”
见江嬷嬷安排妥当了,林老夫人又问起了易嬷嬷的事。
“昨日彤姐儿发的话,所以那三十大板可是一点假都没人敢掺,这会还发着高烧躺着呢,没有个把月,是绝对下不了床。”
江嬷嬷如实回禀着,想起易婆子的下场,倒是觉得极为痛快。
若说这易婆子没掺合进昨日那些事,打死她都不信。
张管事直接担下所有罪责而后以死终结,五小姐虽然没办法再继续追查下去,却还是找了合适的理由将易婆子教训了一顿。
论起来,易婆子那身子骨还真结实,年纪也不轻了,那么多板子实打实的下去竟然还保住了命。
倒是那红蕊,五十板子还没打完当场就断了气,也算是死得干净。
“她虽是云氏的陪嫁婆子,但如今也是林家的下人,既然病成这样,自然不能再留在府中,免得将病气过给其他主子。”
林老夫人冷着脸交代道:“让人现在就将易婆子抬到林家京郊的庄子上养着,让庄子上的人好生照料!”
“照料”二字,老夫人咬得格外之重,自然也就不再是字面上的意思。
有些事情,彤姐儿没法做,她却可以。
暂时没法动云氏,那便直接将替云氏为虎作伥的心腹彻底拔除。
她倒是要看看,云氏还能做什么妖,翻什么天!
江嬷嬷自是听懂了老夫人的真正吩咐,二话不说便亲自跑了一趟前去安排。
等云氏得了信后,易婆子早就已经被人给抬出了林家,根本来不及阻止。
更何况,这是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她就算再不甘愿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生生地受着。
一切都与云氏原本所想完全不同,她猛然发现自己竟再次成了林初彤那小贱人的手下败将,损兵折将不说,更是彻底在老夫人那儿落下了难以清除的嫌疑。
她的处境,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老爷,您不会也以为婆婆中毒一事跟妾身有关吧?若是老爷也这般怀疑妾身,妾身可就真的没法活了。”
云氏倒是聪明,清楚这府里头谁才是那个对她最有用的人,逮着机会便跑到了林庆涛面前哭了个梨花带雨。
当然,她哭诉也是颇有技巧,一通话下来都是捡着林庆涛的心思下菜,非但没让人觉得厌烦,反倒是让林庆涛生出了几分怜惜。
林庆涛其实也不怎么愿意相信,自己向来最为满意的妻子会做出毒害婆母之事来。
昨日明里暗里针对云氏的人可是不少,若仅仅因为那张管事曾是云氏身旁的婆子推荐进来的便将嫌疑归到云氏身上,未免过于草率。
眼见林庆涛已然有了几分相信,云氏则再次添了把火,抹了抹眼泪一脸坚决地说道:“老爷,妾身这些年来都是一心一意地为着林家着想,将婆婆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待,何曾有过半点的不恭不敬?旁人不知,难道老爷还不知道妾身是什么样的人吗?”
“妾身知道老爷近来在太常寺任职多有不顺,总被那些小人打压着有才也不能施展,妾身比着老爷还要委屈心疼,为此还特意去求了大堂兄,希望大堂兄能够帮帮老爷。”
“妾身一门心思都盼着老爷好、林家好,又怎么可能蠢到去害自己的婆母,蠢到让这家不得安宁呢?”
云氏嘴里的大堂兄指的自然是云允梁的父亲,户部尚书云贺年。
听到这些,林庆涛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很快伸手将云氏揽入怀中安抚道:“云娘莫要再哭了,为夫又怎会不清楚你的品性为人?母亲年纪大了,经过昨日之事难免受到惊吓,迁怒到你身边婆子也是再所难免,至于彤姐儿跟老三媳妇她们,你根本无需在意。日久见人心,林家上上下下总会知道你的一片真心。”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略有些急切地问道:“云娘,前几天你真见了大堂兄?那他又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