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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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莎·赫尔蒙特带着诧异,从蓝发的芭璐丝的手中接过了一封信。
信封的纸质一般,大概是一先令可以买一打的大路货色,在上面用歪歪斜斜的斜体写着收信人“蕾莎·赫尔蒙特女士”和落款“凯兹米·斯蒂豪斯”。
“他的人呢?”蕾莎问。
“他走了,因为他不能再忍受这里。”芭璐丝回答,“他替我们抵挡了二分之一的追兵,我想我们不能再苛求他。”
“海盗果然改不了本性啊。”蕾莎轻蔑地笑笑,用力撕开了信封。里面的信纸质量相当不错,是第一等的仿丝绒漂白短笺;上面的字体刚劲有力,大开大合,大约是某位文书的笔迹,可以看出撰写者对这封信的重视。信的字体很大,短短几句就写满了一页短笺;用词肯定经过文书的修饰,不过从字里行间还是能看出海盗缺乏文采的原话。
“尊敬的蕾莎·赫尔蒙特女士亲启: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永远离开这座城市了。或许我是在某次行动中背叛了你,又或许是我因为某些交易而得到机会离开……总之,我已经回到了大海上,又或者已经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海盗的生涯就是这样,无忧无虑,但也随时都可能死去--但只有这样才适合我,我已经不适合安稳的、平静的生活了。另外,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其实我只是暂时栖身于你们这里,借助你们作为我躲避追捕的避风港。至于什么‘出于感动改邪归正’,那都只是假象而已。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看到这里,蕾莎皱了皱眉头,翻过了第一页。
“在当初的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不想出办法投降,我一定会被你们当场格杀:您和莱纳德单独一人的能力就已远超于我,更不用说两人联手。但若是投降给精灵舰队,我也只会面临着被吊死这唯一的结局。剩下的选择,就只有向你们投降;虽然有些赌博的意思,但我还是赌赢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所有的感情都是扮演出来的。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但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对您的魔法能力和天分,以及凯卡维先生的胸襟与气量所折服。我自己只是一个常常背叛别人、也常常被别人背叛的海盗,但我却能够感受到别人的气量。连我这样的人也能包容,并毫无保留、发自内心的信任,莱纳德·凯卡维先生的气量确实就如那澎湃无尽的大海。那是一颗可以包容下整个大洋的心灵,如果不是我的干扰,他本该是一条翱翔天际的海龙。”
炼金术士嘴角一撇,对这第二页表示不屑后,翻到了最后一页。
“至于您,赫尔蒙特女士,我也表示同样的尊敬:您确实是我见过最强悍的女子。但是……我必须要提醒您,您是在毁灭莱纳德·凯卡维这个值得尊敬的男人。当海龙被困在池塘内的时候,他就将逐渐干死。或许您是出于感情因素才选择一直伴随在他身边,但这实际上是在破坏他的存在。我想看到的莱纳德·凯卡维阁下,是纵横在广大海洋上的男儿,而非在池塘中钓鱼的卫队队长。请不要因为某些感情因素,就让一位真正伟大的船长终老陆上……”
蕾莎的手一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她已经无心去看剩下的内容,只是默默地合起了那封信。
“原来……就连这个人,也是这么看我的啊。我的做法错了吗?”
芭璐丝·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也不能回答。虽然邦妮·塞菲尔可以回答,她却不想回答。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用凯兹米留下的另外一封信去打击某个半精灵的气量和胸襟。
那天晚上,蕾莎回到房间里面就睡着了,忘了给她的新作品补充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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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莱顿压低了军帽,逆着阳光跑到了不远处的尸体旁边。迪考·莱姆达的头颅已经和尸体分离,用不着再去确认是否还有鼻息。突如其来的那一道蓝光,让他毫无痛苦地结束了生命。
索莱顿望着少将的尸体,愣了半晌。如果说,他不厌恶这个用卑鄙手段去要挟克拉德的人,那是扯谎。如果说,他不憎恨这个差一点就杀死黛妮卡的人,那也是扯谎。
但,当真正站在这个人的尸体前时……少年却觉得有些落寞。他摇了摇头,向着那具尸体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一名自由军的将军,如果连葬礼上都没有军礼送行,也未免太落寞了吧。虽然我并不是你真正的部下……”
敬完礼,索莱顿转过身,走向自己身后那群残兵败将。他惊讶地发现,所有士兵都用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他这个冒充的少尉;其中甚至有很多人,跟随着他的动作,也在向莱姆达的尸体敬军礼。这本该是个庄严肃穆的场景,但自索莱顿的眼中看来,却显得分外讽刺。
但,谁又有资格说,今晚这场流血无数的悲剧,不是一个讽刺的场景呢?
少年叹了口气,转向正在逼近的洛佩斯军。大约是出于对这些残兵的轻视,克拉德只留下了第九连一个连来受降;但见到这些残兵对他们最高长官的敬礼,那个他不认识的连长很谨慎且明智地停下了脚步。他停在火绳枪的八十米有效射距之外,大声喊道:“你们是要投降,还是要在这里用你们的生命进行一次无望的纪念突击?你们谁是长官,赶紧决定吧!”
那辆“克拉德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也从后面开上前来,挡在步兵们的前面。这充满压迫感的兵器的到来,在吃尽了苦头的败兵之中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索莱顿能感觉到,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到这时,少年才意识到,他已经是剩下所有人中军衔最高的了。他摸了摸自己肩上的肩章,露出一个让周围众人安心的微笑,慢慢走出阵列。
在他迈出阵列的那一刻,周围的骚动突然全都安静下来,静得让人心悸。
他突然有种感觉:就算自己现在下令“全军冲锋!”,也会有很多士兵毫不犹豫地向着那辆死亡战车冲过去。或许,这就是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快感?
索莱顿苦笑了一下,将不切实际的幻想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他将已经快失去感觉的左手伸进怀中,掏出那早已准备好的白布,举了起来。白布在阳光下的柔风中微微舞动,沾到几片晴雪,有些凄凉。
“我们投降。没有必要再付出更多的牺牲了,毕竟我们都是自由军的军人。但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要善待我们将军的遗体。”
他听到背后传来几声微微的叹息,然后是士兵们将武器扔在地下的声音。
听到他的请求,对面的上尉眉毛抖动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不能代表洛佩斯将军,但我个人答应你的请求,迪考·莱姆达少将的尸体将会被完好地收敛。”
“谢谢。”少年低声感谢道,走向了后面的俘虏群。
“对了,我可以请教一下你的名字吗,少尉?”
少年微忖了一下:“……耐门少尉。”
“你是一位拥有真正荣誉感的军人。倘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向上面请求将你从轻量刑。”那位连长很认真地说。
想到可能会被追究冒充军人的罪名,少年打了个寒噤,急忙混进了更大的俘虏群中。不知为什么,那名连长并没有要求他缴出腰间的枪--当然,就算缴出了,也可以日后再找克拉德伯父要回来,索莱顿想。
接着,第二次暮色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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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耀眼阳光的褪去,就如它的到来一般突兀,没有任何征兆。
一开始,先是天空闪动了两下——整个天空闪动了两下。正午的璀璨阳光,同一瞬的黑夜相汇,混合出昏黄色调的光泽。
“好累啊……才维持了这么点时间,就这么累了。”瑞丝·塞菲尔躺在床上,感到一阵阵的疲乏不停袭来。
人们纷纷抬起头来,看着那再次到来的暮色。就在午夜的钟声敲响之前,那曾经普照一切的阳光开始衰弱,衰弱。
瑞丝举起自己的右手,细细端详着那只曾经完成过无数伟大魔法的右手。看着那陌生的掌纹,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境。
曾被阳光的热能溶化作雨的雪片,再次开始纷飞。在这午夜的暮色之中,两军的士兵们冒着风雪,做好了攻击准备。
“我这十年的努力……就只是推迟了那宿命黄昏的到来吗?我到底做出了些什么?”瑞丝放下了手,轻拂前额的发丝,让那茂密的金色发丝盖住自己的眼睛。透过这金色的朦胧窗帘,她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梦境。
“战术是中央强攻,8日午夜12时整开始。中央十六个连,沿五条大道做批次突破,左右两翼采防御阵形收缩。克拉德可以倚赖的,就只有他的火炮而已;根据侦察部队汇报,敌军火炮是做V字分布在北三区的西南边界和东南边界,以发挥最大效能。而我军就将计就计,以中央强行突破,让他的侧翼火炮失去效力。”拉德茨·戈瓦尔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划出了中央突破的攻击路线,“切勿和对方的自行炮缠斗,遇到时则打乱编制进入混战,依托民房前进!记住,我军在兵力上拥有绝对优势!”
光芒渐暗,黑夜复临。巨大的次元透镜,逐渐变薄、变得无影无踪。魔法,在午夜十二点解除。瑞丝叹了口气,转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面,进入了梦乡。
“来了。”克拉德·洛佩斯迎着黑夜站起身来,望着北方,倾听着对方的行动,“果然是中央突破啊……那么就让我来终结你的梦想吧,戈瓦尔学长。”
他望了望身边的部队:九百人外加一门克拉德炮。侧翼的部队确实拥有更多的火炮——但那些是为了从反向包围整个第十师而准备的。每门炮后面的步兵编制,都只有标准的五分之一而已。
“当你冲到谷底的时候,就是口袋合拢的时候。会是你先打穿口袋底,还是我先合拢包围圈?”
红色的箭头和蓝色的防线在地图上开始交汇,第一道防卫线已经被突破了。伦尼开始燃烧,灼烧掉热血、生命、自由、梦想、爱国主义以及其他很多很多东西。
当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当作燃料的时候,火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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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光照在议会大楼的塔尖上,那时钟声正好敲响七下。雪早已停了,只留下一层薄薄的路冰,被人们一踩就化作乌有。在恢复了和平的街面上,已经可以听到报童们清脆的卖报声和巡警巡逻的马蹄声。
位于伦尼北三区南侧边缘的赫尔蒙特宅没有沉醉于这清晨的嘈杂中,大宅中的住客们已经早早就开始了忙碌。
千疮百孔的围墙必须要修补,那面奇怪地延伸到空中的“墙”也肯定要推dao重建。积蓄的货物要重新运送到各分店去,同时也要调查昨夜受到的损失——毕竟,夜间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暮色消退之后才结束。当然,除去这些非正常事务之外,正常事务也仍然要进行。早餐必须要做,推着餐盆的侍女们也开始在几个餐厅内外进进出出。
有节奏的熟悉女性步伐声从走廊远处传来。侍女们一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急忙退到一边,按照规矩向这个宅邸实际上的总负责人行礼。
“邦妮小姐,早安。”
“邦妮小姐,早安。”
那女子渐渐走近,听到这些问候,不禁哑然失笑。她拨弄了一下自己那金色的发梢,微笑着回答道:“怎么?偶尔起早一次就不认得我了?”
几名女仆听到这个声音,吃了一惊,急忙改口道:“抱、抱歉,安妮小姐!我们没想到您会这么早起……”
“以后叫我瑞丝,不要再叫我安妮了。这个才是我的真正名字。”
“瑞丝……?”几名女仆下意识用有些迷惘的语调重复着这个名字,不知道安妮小姐为何要突然改名。
瑞丝冲她们笑笑,继续向餐厅走去:无论在哪里,她都能查知到她妹妹的所在。她的步伐稳定而有力,和往日轻快的步伐完全不同。
“安妮小姐……好像有些不同了呢。”
“现在是瑞丝小姐啦,小心下次被她骂。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好像变了个人啊?”
“好像变得比以前沉稳了……或者说,现实了?”
瑞丝装作没有听到背后的低声议论,轻轻推开了那扇刻有古典风格浮雕的餐厅大门。恢复了褐色短发真面目的邦妮·塞菲尔正坐在一张黑木椅子上,享用由煎蛋、牛奶和面包组成的普通早餐。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姐姐?”见瑞丝走进来,邦妮放下餐具问。
“才支持了那个魔法两个小时,就疲劳到要睡到现在了……这恐怕不能称作很好。”瑞丝打了个哈欠,拉出旁边的另外一张椅子坐下。偶尔早起确实会觉得很困。
明明只用了一个九段的魔法……邦妮叹了口气,她已经感觉到了她姐姐精神的动摇。
“我要向你道歉,姐姐。那个计划太不完善了,才生出了这么多变数。”
“不必道歉了。要不是你的努力,我也不会从梦境中醒过来。下这个决断,对总是想要控制一切的你来说,也很不容易吧。你就那么笃定我和你合力可以将历史的运转扳回原轨,麦丽?”瑞丝轻笑着若无其事地低声说——但她的眼神却分外清醒而锐利。
邦妮苦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斗争到底要不要说出来;但她终于还是开口了。
“还是瞒不过你啊。没错,这个计划就是为了改动历史,并让姐姐你认识到现实。靠我们两个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阻止历史变化的,姐姐。”
瑞丝端起牛奶,浅酌了一口后继续道:“细细想来,那个提前除掉不死生物势力的计划实在太激进了,不像你的手笔。如果一个计划竟然会有如此明显的弱点,那么它就一定有其他的用意。我能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自己。你希望让我意识到历史已经不可扭转,希望让我放弃那虚无缥缈的爱情计划。”
褐发少女叹了口气:“姐姐你在关键时刻的观察力和分析力,还是那么出色啊。说实话,这个计划是有些险;但照我的计算,你我应该可以成为压下不死生物的平衡力量,这样历史应该就不会偏离太多了。”
“彼此彼此。你制定的计划,也还是那样严密,真正的目标完全达成了。”瑞丝笑出了声,努力想要制造些轻松的气氛,但那笑声还是显得有些空洞。“昨晚最后的战况怎么样?在驱除了不死生物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自己看报纸吧。”邦妮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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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丝从身旁的银盘中拿起几份主要的报纸,略略浏览了一遍。
“《自由日报》社论:自由是不可战胜的,独裁政变的企图必将失败!”“《麦特比西时报》特刊:惊心动魄的政变之夜,神秘出现的午夜阳光,国家英雄克拉德·洛佩斯将军独家专访。”“《伦尼邮报》号外:新一届国会开始组成,不死生物必将被驱逐出神圣的国会,牧师将对新一届议员进行反不死侦测。”“《新教理性箴言报》头条:关于神恩的救赎,是我们的坚定信仰唤来了神的恩典;自由法师协会表示,将对昨夜的阳光来源进行追溯分析……”
“果然还是洛佩斯赢了啊,每张报纸看起来都差不多……”
瑞丝翻阅着报纸,随口问道:“说起来,蕾莎到哪里去了?她往日不是都起得很早的吗?”
“她在院子里面和莱纳德约会,因为昨晚看了一封信的关系……”邦妮笑笑,“一封措辞有些锐利的员工辞职信。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我们那充满独立精神的女主人大概很快就会让某人也回到海上。”
“这样啊……也就是说,一切总算又回到历史正轨了,对吧?”瑞丝放下了报纸,“如果连莱纳德·凯卡维也回到海上的话,没准我还有希望呢。”
听到她的话,邦妮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正轨?我想你可能有些误解,姐姐……我建议你翻翻这些报纸其他的版面,找那些角落里面的小字标题。为了保证高于一切的稳定,他们没把这个消息放在头版头条。”
“不就是帝国进攻了吗?这个消息,我们早就可以从后世的历史书中知道了。”瑞丝翻开报纸的中页,在各种各样的社会新闻和文章广告中寻找着邦妮所提到的东西,“哦,有了。本报斯蒂尔堡讯:帝国北方部队异常蠢动,似有向南攻击的可能!我边境部队已严阵以待,必将重创来犯之敌……”
“不是这个,再找。”
“圣森元首昨夜通过圣森教会的传讯系统表示,无论政变局势如何,圣森政府仍然坚定支持共和国的唯一合法政府,反对一切分裂联省共和国各加盟省及加盟共和国的企图……”
“也不是这个,继续。”
“在接受本报记者的采访时,洛佩斯将军的副官特德伍德少校表示,将要继续对盘踞在迈特比西河下游重镇佛提堡、以及北方军区的叛乱军残部进行追剿,一定要抓获叛军首领,让他接受正义的审判……”
“对了,就是这个。你有没有觉得这篇官样文章读起来有些奇怪?表决心的那一部分。”
“一定要抓获叛军首领……你是说?!”
瑞丝手一抖,手中剩下的半杯牛奶洒满了桌子。
“我承认,这个事件超出了我的计算。我们可能太小看历史的暴风雨了……”
就在此时,桌上的一个红色的铃铛刺耳地响了起来。
“现在不要叫仆人来擦,你先让我静一静好吗?”瑞丝用双手捂住耳朵,有些不满地说。
“可是,那个不是我按的,是访客铃啊。”
“有一位克拉德·洛佩斯先生来访,请问是否接待?”门卫的声音从传音管中传来。
两姐妹对望了一眼,同时苦着脸抓了抓头发。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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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5年12月7日,任职一年的自由军参谋会议主席拉德茨·戈瓦尔元帅联合起伦尼卫戍区部队和第10师‘伦尼’的部队,发动了一次典型的自共体型政变。然而,这次政变却因为克拉德·洛佩斯元帅的活跃而在一日之内就被镇压,甚至连策划这次政变的究竟是哪些政治家都没能搞清楚,但据猜测可能与3年后被揭破的不死生物政治党派有关。同日晚间,拉德茨·戈瓦尔元帅自杀……
……然后历史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1665年12月7日,任职一年的自由军参谋会议主席拉德茨·戈瓦尔元帅联合起伦尼卫戍区部队和第10师‘伦尼’的部队,发动了一次典型的自共体型政变。因为克拉德·洛佩斯元帅的活跃,戈瓦尔军未能控制首都,不得不率主力自港区突围,挟持内水舰队的舰只顺江而下,并在佛提堡重整了队伍。由于拉德茨·戈瓦尔在北方军中的影响力,北方军区各部队纷纷表示支持这位鹰派元老,不承认临时议会和政府的权威……
于是,南方内战爆发,联省共和国历史上最大的危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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