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力夫心头一凉,连忙说:“大人,蒋某此来,乃为玄义军全军安危而来!”
清虚教宗扑哧一下笑了,对蒋力夫说:“蒋大人,你是不是还要说,若是我们不予你们结盟交好,你们三家势力联合,那就是十三座大仓就会联合,让我们得不到一粒粮食?困死饿死我们玄义军?
也罢,饶通史,钱正将来了没有,来会会你们的老相识,也许明日以后,要么兵戎相见,要么永远见不到了,说几句体己话吧。”
前饶举人饶敏行通史现在还是通史角色,而钱泉钱正将在投奔玄义军以后,被当做参军在使用,当下两个人出来和蒋力夫见礼,饶敏行举人饶通史行了个文士的平礼,而不是对上官的恭礼,钱泉参军则行了一个拱手礼,蒋力夫一看,更觉无望,行了军礼,当下钱泉参军慨然长叹:
“蒋统制有大才,何故如此呀,今上颇有容人雅量,昔日蒙元联军吐鲁克拔都万户的师爷炜杰师傅,都能被今上用为总参谋部部长,毫无芥蒂,钱某不过丧家之犬,也幸得今上收留,蒋统制,您是有万人敌的将领,南大仓什么情况,有无前途,您岂有不知呀,那是死路一条呀。钱某与蒋统制虽然不过一日相交,但是敬佩蒋统制的才情,愿为蒋统制担保,蒋统制,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就算是不考虑你自己,难道妻儿子女你也不考虑了吗,就算妻儿子女不考虑,身后的名声也不考虑吗?”
蒋力夫厉声喝道:
“一日为宋将,终生为汉臣,岂可贪生怕死!钱正将,你休想说降我!”
【注:此处的说,发音是谁(shuì):用话劝说别人,使他听从自己的意见,与说话又有一定的区别,说降就是劝降,还有游说(shui),就是广泛找人聊一边劝服人们相信或者听从某个意见。】
钱泉气节,正要上前辨别,饶敏行通史拉住了,开口说:
“蒋统制,你们在南大仓的事情,我听前参军也说过一些;咱们在红关垭栈桥处的作为,我绕某是亲历者,你的亲兵卫队甘兹地干了些什么,咱们大家也多少耳闻,你有何脸面说一日为宋将,终生为汉臣!
更何况,今上说的对呀,南大仓,还有另外两方势力,自立为王开始,你们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蒋力夫徒然争辩道:“南大仓没有自立为王,不过是公推殿前司都指挥使......”
肖兵(前皇帝赵昺)这时候开腔说:“哦,朕倒是有些好奇了,我朝似乎没有经过几个统制官公推就可以殿前司都指挥使的规矩。”
蒋力夫抬眼看到肖兵,连忙跪下:“陛下,微臣,微臣实在不知道陛下在此。”
肖兵摆摆手:“宋朝已经没了,如今我和母后都归附神圣中华,今上才是首领。”
蒋力夫低着头说:“南大仓公推也是因为无奈......”
涂熙才冷笑一声:“南大仓要效仿陈桥兵变,还是黄袍加身?”
【注:陈桥兵变又称陈桥驿兵变,是赵匡胤发动的取代后周,建立宋朝的兵变事件,此典故又称黄袍加身。
公元959年,周世宗柴荣崩,七岁的周恭帝柴宗训即位。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与禁军高级将领石守信、王审琦等掌握了军权。?960年正月初一,传闻契丹联合北汉南下攻周,宰相范质等未辨真伪,急遣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御敌。周军行至陈桥驿,赵匡胤和赵普等密谋策划,发动兵变,众将以黄袍加在赵匡胤身上,拥立他为皇帝。随后,赵匡胤率军回师开封,京城守将石守信、王审琦开城迎接赵匡胤入城,胁迫周恭帝禅位。赵匡胤即位后,改国号为“宋”,仍定都开封。
陈桥兵变和黄袍加身,在此代指南大仓公推罗统制为殿前司都指挥使,就是想仿照宋太祖赵匡胤称帝造反。】
蒋力夫连声说:“臣不敢。”
肖兵说:“我已经说过了,如今大宋已经没有了,现在我们都是神圣中华国朝子民,我乃是今上的一名亲兵。”
蒋力夫抬起头,泪眼婆娑:“陛下,何受此羞辱!......”
肖兵说:“住口,我大宋的文武百官如何,我知道,你也知道。如今神圣中华如何,我看到,你也看到,道之所至,义之所在也。我好心劝你,莫要自误。”
蒋力夫连忙说:“陛下,我十三大仓已经招募八万余众,打败蒙元虽力有不逮,但是抗击玄义军应该并无大碍!”
【注:力有不逮(音带)拼音是lìyǒubùdài,语出宋·连文凤《百正集·送苟厚夫学正之昌国序》:“非厚夫本志也,奈何力有所不逮,技术有所不及,故不暇择地之美恶近远焉。”
力有不逮,指能力达不到,能力触及不到。
这里蒋力夫这么说,原意是为了强调他们会尽力并且有信心抗击玄义军,却不料透露了无法抗衡蒙元军队的力量和意愿的情况。】
肖兵冷笑连连:“看呐,这就是我大宋的文武,杀鞑子不行,杀汉人到很在行。我愧对列祖列宗呀!”
【注:不行与在行,这两个行字,发音不同——不行(?xíng]),在行(háng);
不行的意思——不可以;不被允许,不中用;
在行的意思——在行,指内行;对某事﹑某行业了解底细且有经验。
这里是一种修辞方法,通过同字不同音更是明显相反的意思的两个词的对比,来凸显南大仓以及其十二仓灭国之际仍然只想着争权夺利苟延残喘的短视和内耗。】
蒋力夫颓然(音:tuírán,委靡不振的样子)坐下:
“各位大人,十三仓都已经拥兵自立了,如今有三位强者,因为有粮秣,现在收容有八万余众军民。我蒋某何尝不知道,困守崖山,早晚坐吃山空,蒙元仍有三四十万之众,是以不出旬日,必有火拼。
若是玄义军能够助我南大仓,罗统制其实并无自立为王之心,与其它两路反王是不同的。
若是给了南大仓兵器飞天,南大仓就是玄义军的屏障,或者可以势均力敌,三足鼎立,届时蒙元既然失去了主帅,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三足与玄义军四方,与蒙元鏖战,或可持久。”
涂熙才说:“嗯,这么说你倒是好心喽?”
蒋力夫满头满脸的汗水,顿了一下,点点头。
姜臣仰天长笑:“好一个蒋力夫,我先前以为你只是有些战力,如今才发现,好一张利嘴。只怕这话,连你自己也不相信呢吧?!”
蒋力夫说:“不信,也要信,不然,如何煎熬支持下去呢。”
钱泉参军连忙说:“力夫兄,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你可要想好呀,小弟不忍见。”
蒋力夫抹了一把脸:“也罢,也罢,钱正将、饶举人,我蒋力夫已经如此,不能再行反复无常之事,做那三姓家奴!我把另外十二仓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我是必然要回南大仓,与歃血为盟的弟兄们,同生共死,切勿再言。”
林夕说:“好,就遂了他的心愿吧,你们陪他去吧。”
蒋力夫说:“这位大人,我尚有两个亲兵在此,门外还有一都(大体是一百人称为一都)军士,请让某在此与钱正将、饶通史相告此事,算是我蒋力夫最后的自尊,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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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议事厅,蒋力夫带着两个亲卫,对门外的一百南大仓的军兵头领说:“郑参军,某已经尽力了。”
郑参军问:“情况不顺利?”
蒋力夫说:“玄义军的头子说——带着你的人现在回去吧,子时以前,我要看到南大仓的铜和铜钱、铁、炭块和竹木,可以绕你们不死,可以你们留一些私财,可以留在崖山,也可以离开崖山。”
郑参军说:“那,那些飞天、武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