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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似的,我将藏在钱包里的sim卡拿出来,轻轻放入我的手机,然后装上电池,开机。
翻开名片夹,停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我的手指,迟迟按不下去。
忽然感受到一阵振动。震得我手掌发麻。
屏幕上清晰的闪现着一个名字:木一。
我有些怔忡,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接听。
“你在哪里?找你好久。”那边,依然是那个淡淡的声音。
“之前回家,换号了。才回学校。”我不由自主地解释着。
“有时间的话,过来医院,可以吗?”
好久没看到阿姨了。想起她曾那样微微颤抖着握住我的手,郑重地托付我。忽地觉得有些内疚。
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谢谢。那我先挂了。在医院等你。”说完这句话,木一“咔嗒”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空洞的“嘟嘟”声。
左手拎着一袋苹果,一踏进病房,面前的脸庞让我有些错愕。
精神地竖起的短发,似乎永远不变的白色t恤,以及唇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虽然也曾料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千山,我还是愣住了。
而病房里,只有床上的阿姨和站着的千山。
木一呢?不是他让我来的么?
“小雪来了啊。”病床上阿姨的声音传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了一下心绪,快步走过去,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阿姨,你气色好多了呢。”我由衷地打量着她,脸色竟然有些红润了,不似先前那么憔悴。一定发生了一些值得开心的事吧?我在心里想着,不由得转头瞥了千山一眼。他背朝着我看着窗外。
“家里爸妈还好吧?”
“嗯,挺好的。谢谢阿姨关心。”
“最近武汉挺热的,为什么不在家里多待几天呢?”
“想回学校做点事情呢。”
又聊了一些家常话,阿姨似乎无意地说:“千山一直在武汉呢。”
“哦。”我并不意外听到这句话,然后又问,“那……叔叔呢?”
阿姨脸上微微有些红:“他也在武汉呢。”
我有些惊讶。
过了许久,我站起身来:“木一呢?”
阿姨还没开口,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和小美出去了。怎么,失望了吗?”
我没有回头,轻轻一笑:“没呢。我以为他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们出去聊聊吧。”阿姨看着我们,眼角微微带着一丝笑意。
医院的小花园里,阳光刺目,蝉声起落。
空气中弥漫着夏季特有的气氛——烦躁、不安、爊热。
我和他,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彼此对望。我需要稍稍仰头,才能看清楚眼前亮得有些晃眼的白色身影,看清楚他清亮的眸子,和微蹙的眉头——
“你瘦了一点。”千山伸出手,在空中停留了半秒,又收了回去。
我垂下眼睑。
“那么不想见到我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涩。
我没作声。
“这么努力地去喜欢一个人,这在我还是第一次。”他继续说道。
我一怔,抬眼看他,心脏开始缓慢地撞击着胸膛,夹杂着一些不安……
他直视着我:“那天你的话,让我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去解释什么。可是现在的心情,我再也明白不过——那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用自己的力量让你幸福,想看到你的笑容……”
心跳越来越快,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我仍是看着他,却没法说出一句话来。
“还是不信吗?”他皱着眉头看我,“说起来我自己也觉得奇怪,这种感觉怎么越来越强烈呢?强烈到……我的这里开始痛。”说着,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永远不会是没有意义的啊……小丹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左脚向前跨出一小步,然后是右脚。
直到鼻尖触到他的颈子,我才伸出双臂,轻轻地抱住他,低声说:“我不管了。不管那些了。”
感受到他的身体一震,然后是两条胳膊更紧地抱住了我。
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喧闹蝉声,此起彼伏,却更觉寂静。热,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却觉得心里清凉凉地,一片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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