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贤这一路上各种状况的掉队,鲍曼中士都看不下去了,“混账东西,你这几天下来脚崴几次?又腹泻了几回?是啊。看得出来,你小兄弟管不好,看上了哪条骚.母.狗吧?!瞧瞧...瞧瞧,又在这里给我揪住了...”一边骂着,还一边拿刀鞘抽着白福贤的屁股,“等会你就服服帖帖的,很快。”
班塞大叔家的大车上,玛格达蕾娜(Magdalena)看着白福贤左闪右避四下跳腾,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而妹妹安妮(Anne)却嘟着小嘴不满大胡子鲍曼的满嘴脏话。自从这个汉人小宪兵帮他们家修好车轴之后,眼睛就没离开姐姐玛格达蕾娜。姐姐心里怎么想,她不知道,但是安妮却很喜欢这个能说会道还会拉只有两根弦的古怪乐器(二胡,安妮不识)的大哥哥——“他会不会成为我的姐夫呢?我该怎么办?”
大胡子鲍曼中士揪着白福贤的耳朵,走到老班塞跟前,说:“你看着办吧,老班塞,你是打算由着这小子把你的女儿拐跑吗?真要这样倒好了,”鲍曼中士往地上啐了一口,“可是别要我跟着受连累啊...在这个冬天我也想翘着脚,搂着婆娘暖暖和和的围着壁炉呢,而不是跟着这些慢慢腾腾的大车到北边去,再帮你们撵着蛮子乱跑。还得...还得四处去找这个四处嗷嗷叫发了春的猫崽,免得我和他都跟着吃军棍里”
“大胡子,你或许不知道,我都已经和你们联队长反映过啦!但是他没有任何意见,你要我怎么办?鲍曼中士,你们的宋队长似乎有更重要的事在考虑呢...”老班塞看起来显得有些无奈,“年轻人的事,我说不好,而且,不见得莲娜(玛格达蕾娜昵称)就会喜欢他。”说着,对着白福贤挤眉弄眼的,事实上老班塞对白福贤印象并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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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杰在北上“剿匪”前,就已经知道白斯文被彭志成打了,还知道所谓的“下尅上事件”打发了几个军中的同僚(肖白图和列昂尼德就不消说了,都上了《真理报》),这让他现在很苦恼。白斯文的“星巴克俱乐部”他也是去过几回的,他就是这么喜欢享受。——我们的宋唯杰少尉是个什么“时髦”就参与什么的人,美其名曰紧跟潮流、和人打成一片。于是,警察部(还有当初的警务组)、陆军、国家力量同盟会、白氏俱乐部都有他的身影,虽然现在成为宪兵不是自己的意愿,可也是尝了头啖汤不是?偏偏正是如此,他在哪都讨不到好——彭志成能当他傻子似的派去“剿匪”玩,自己可不能跟着瞎转啊。“剿匪”?哪有这么简单?也罢,到了煤矿,找刘(云)大哥商议商议吧,总夹在这些人中间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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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了,老木匠,这小子可是只有条内裤才是他自己的。而且,有可能你还会帮他安上一支腿哩,蛮子们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说着手一软,拧着白福贤耳朵的手却是松了下来。“你胡说,你明明知道我在镇远乡有15亩地的,5亩还种的是烟草呢......”白福贤嬉皮笑脸的样子好讨打,鲍曼中士闻言又拧紧了他的耳朵,“...哎哟哟,轻点轻点,鲍曼大叔”他说道。
鲍曼揪着白福贤归队了,一路上,没停过踢他的屁股,大胡子鲍曼喷了口烟,眯着眼说道:“真看不出你到底看上班玛莲什么了?带着一个崽子,还不知是谁的种?样子就骚.情的不行。奶.子倒是一晃一晃的,身段......”说着说着,大胡子的话题移到了下三路...
“可我就是喜欢啊...”白福贤惆怅地说道,脑海里泛着玛格达蕾娜颀长白皙的颈项,丰盈饱满的乳.房,甚至颧部淡淡的雀斑都让他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万千风情,一直挥之不去。“鲍中士,我想好了,送这些人到了定居点,我就像班家提亲,就算是入赘我也干!”白福贤眼中既有坚定,又带着期许。
大胡子中士“嘿嘿”一笑,叹了口气说道:“傻瓜啊,你开心就好...”
宪兵们和大车队终于来到了平安乡的大路口,热热闹闹的,早挤满了看过兵的小媳妇、大姑娘。乡上闲的发闷的农夫、懒汉也不例外,瞅着移民队伍指指点点,大声地对着娘们儿说各种荤笑话,一时间,笑声,唿哨,对骂回荡在清晨还带着一丝薄雾的天空下。
小山媳妇已经招呼了几拨客人了,都是赶早路饿的饥肠辘辘的移民,偶尔还有几个开小差的第二联队小士兵。焦赞仁的女儿也被香喷喷的扁食、素面的味道引的醒了过来,在玛尔法身后吮吸着手指哇哇地哭闹着。“你就不能安静下么?柳娜,我正忙着呢。”玛尔法不满地说着,一边又手掂了掂高孩子,轻轻用手拍打她小小的臀部。“饿...奶奶儿...饿...”小柳娜哭着说。玛尔法把她解下来,放在地上,柳娜踉踉跄跄地拱到玛尔法胸前,玛尔法轻轻一把打开红着脸说:“去,没羞没臊的。”“奶奶儿,奶奶儿”柳娜哭闹着。旁边的几个闲汉响起唿哨,有个捏着嗓子喊道:“别委屈了孩子,这么多,焦干部吃不了...”众闲汉跟着哄笑起来。
“去去去,没脸皮没廉耻的东西,再是混搅,老娘一口热汤泼下去。”小山媳妇舀了一勺的热汤水给玛尔法解围。又是那个嗓音怪叫:“王小山不在,要是燥的慌,我们哥几个整好。”徐香闻言,便是那大勺子热汤水往闲汉的位置泼洒过去,一众闲人哈哈大笑落荒而逃。小山媳妇然后整了些扁食混面,对玛尔法说:“先给孩子垫垫,还吃不好吃的”玛尔法感激的说道:“谢谢徐香姐姐,”柳娜又是“奶奶儿”的叫着,她一个爆栗敲去,“吃面,奶是你爹吃的!”小柳娜被唬得眼泪汪汪的,嘴里含着面直勾勾的看着妈妈...一众食客先是目瞪口呆,继而捧腹爆笑。玛尔法自悔失言,讷讷地低下涨红着脸的头,手指在小桌上摩挲着...
安排完驻扎事项,宋唯杰去乡公所会晤乡长去了。众军士便如老虎出了山后的猢狲一样,欢喜雀跃,各个告假的告假,围坐吹牛的吹牛,更有甚着,直接开溜出去观光下北地的繁华,逛集市去了。白福贤也是其中之一,望着他鬼鬼祟祟绕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哨兵时的样子,鲍曼中士叼着烟都笑了,他也打算去老君观祷告一番呢,好长时间没聆听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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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牵着妈妈的手,他被班塞爷爷允许,可以出去玩耍,于是玛格达蕾娜便放下手头的活计领着他逛这个在她眼里看起来萧索无比的集市,她并不想搬家,定远乡就挺好的,她可不想做什么农民。然而战争来了,这让工厂都萧条起来,“如果我是拿兵工厂铁饭碗的就好了,这样既可以早早的入籍,还不用愁生计呢,东岸人怎么时候离开过火枪大炮了?”心中一阵阵感概。这时,那“讨厌的”家伙又出现在了面前...
“你会娶我妈妈对吗?”舒曼见着白福贤率先开口,”那样我就可以叫你爸爸了,我挺想要一个爸爸的。“
“嘿嘿”白福贤挠着头,脸有些微红的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嘿嘿...会...会吧。”玛格达蕾娜也是脸色一红,娇声嗔道:“你来干什么?和孩子胡说些什么啊?”
白福贤一时间被膈应的哑口无言,玛格达蕾娜见他涨红着脸的杵在一边,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白福贤其实人挺好,勤快能干,还会哄女人,在那些“憨人”中间可不多见,而且......和他在一起也不愁吃穿的,重要的是舒曼并不排斥他,相反,舒曼也很喜欢白福贤,特别是他拉胡琴时。正要开口安慰...白福贤似乎变了个人,好像凶巴巴的,只见他急切的抓起玛格达蕾娜的手,就要往外拉。
玛格达蕾娜既惊且疑,羞红着脸低声道:“去..去哪儿?”
白福贤鉴定的回答:“道观!我们登记去!”玛格达蕾娜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咬咬牙,快速的点了下头,脸都通红的。白福贤见状,拉着低着头的玛格达蕾娜这就往平安乡道观大步走去。
懵懂的舒曼也跟着,“哦哦”的开心叫着,一蹦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