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呜呜呜~~”...孙胜军看着手下几个斥候带着嘲讽发出无意识的嚎叫时不禁大为光火,这是“夜不收”?扯蛋!好在对手是比“(大明)官军”还差的黑番昆仑奴
此刻,孙胜军7个人绕着圈纵马围着一伙科萨人,这些人显然是周围部落提供补给给卡玛部落大军的,孙胜军眼尖,其中两个,不,是三个居然持有火绳枪,“他们有枪!你大爷!卖婆娘换的吧?!大家伙小心招呼...”他对着周围大声吼道,只是不清楚那帮兴奋的小伙子能不能听到了
“嗖~嗖~嗖~”科萨人见无路可逃,依托牛车开始发箭抵抗...我.嘈,第一轮就有一支箭钉在了一匹疾驰的马腰腹之上,这匹马吃痛,狂躁地带着骑手乱串出去......这下,斥候们不再拿乔作势,忿忿地从平放在鞍座前的枪袋里拔出各色枪械————这是他们根据自己的喜好自行锯短了枪管的各式燧发步枪自制出来的“马枪”。孙胜军看见一个哥萨克裔更是诡异的持着加装了41年制式军刺的32-丙式燧发枪。这种41式刺刀,是大鱼河兵工厂仿夏塞波M1866步.枪铳剑加长了刀体而制,加装上枪械之后使得整体枪长达到了惊人的1.75米。只看他抬手以左肘做架,稳稳当地一扣扳机,铅子冲膛而出,远处一名黑鬼应声而到,这名哥萨克也不停顿,一夹马腹,将长枪夹在胳肢窝处,就往前冲......‘嘈,又是一个!’孙胜军也大为佩服这个“毛子”(首长们对他们的称呼),还不算,这厮一击之下,也不管不顾,撒手就放了32-丙,迅速的从背后抽出马刀,左右劈砍冲出了黑番鬼惊恐之下仓促形成的包围圈。
“张顺子中招了!”突然一个(真)鞑靼人骑手惊叫道,说罢还顺手往附近一个黑鬼身上劈去一刀——“顺子”原本是南非骑兵连对明国移民中原本出身“流贼”的军人的称呼,是对应首长们称呼哥萨克“毛子”的。后来在河中堡(军中),以讹传讹成了明国来的漢人的统一称谓,尽管和孙子谐音令孙胜军等一众漢人非常不爽,但也架不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原来是张得勤一个没留意,被就近的黑番一火枪击中了腰部,看来是活不成了,他翻下马那一刻,科萨人一哄而上,也不知是要泄愤,还是要抢夺他身上明晃晃的钢制胸甲.....
“小心!”孙胜军抬手就是一弩射去,对面一个张弓要偷袭一名同袍的黑人被箭只射入前额,“啊”的一下应声而到。对比燧发枪,他还是更信任这个莫大帅送他的结婚礼物。发完箭,他打马冲前,拉过一傻小子的马缰,将他扯离了危险的区域,破口大骂:“你个傻.哔!看看人家费什卡...我.嘈!你还想在马上装填,不要命了!嘈。”
费什卡挥舞着马刀又冲进了孙胜军弩.箭攻击的地方,在他的带动下,一伙侦骑纷纷跟进,战斗很快在上下翻飞的马刀下结束,看着十来个撒丫就跑的溃散科萨人,孙胜军制止了斥候们高涨的请战追击要求——“穷寇莫追!鲁宾,你去找找葛大头,去!刚才那个(他抽打坐骑之后控制马匹做了个跳跃的动作),那癫马也不知会带他去哪......”说罢,跃下马,走到张得勤尸体边上,看着这个身上脸上被捅的面目全非的战士,眼眶都红了,招呼人把他坐骑拉来,用行军毯草草包裹了,横放上他的坐骑。
孙胜军轻抚张得勤坐骑的马头,哽咽道:“把你主人带回去,稳当点啊...”
费什卡已经用火把燃起了科萨人的辎重车,鞑靼人高尼骂道:“你疯了!这他.妈全是粮食,孙连副在呢,要不老子一准抽你。”费什卡仰天哈哈一笑,带着不屑的眼神看了看高尼,而后一刀往跪坐于地的无辜的牛脖子处扎去,一拉再一抽刀,鲜血喷了出来......
“别吵了!都他.妈给我闭嘴!收拾下,黑番鬼也丢进去(孙胜军看着地上十来具科萨人的尸体皱了下眉头)...烧了。等鲁宾把葛大头找回来。费什卡,你下来,扇这小子两耳光,看他下次还在马上装填不?!”
费什卡一听,两只眼放出了不怀好意的光芒,果然一跃下马,疾步走到司潘身前,趁其还恍惚的不明所以时,就是两个耳光,笑道:“哈哈,佩佩(绰号),老子早看你不爽了...”
傻小子司潘一愣,须臾间才觉着脸火辣辣的疼,大怒,登时提腿就要踢去,费什卡早已是闪过老远,哈哈大笑。司潘捂着脸沮丧的说道:“你他.妈真打呀?我.嘈!你等着...”孙胜军不想看他们闹的太过,拉过司潘,喝止道:“别闹了,这两耳光是我要费什卡给你提的醒,点到为止!你再这么干,我可不想给你收尸。”说罢,摘下军帽,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正色说:“我们是兄弟,是同志(也是首长的新词),平日里小打小闹我不管,可上了阵,可不许因为什么小怨祸祸连累了同袍,听明白了么?再说一次,我们是兄弟!是同志!”
“听明白了!我们是同袍兄弟!是同志!”众人吼道
葛大头让鲁宾给找了回来,万幸他挣脱了马镫,只是摔伤了——“还好,还能上马砍这些黑鬼”鲁宾如是形容道。随后众军士在身后熊熊大火的衬托下,拖着张得勤的马回驻地复命了......
“报告司令长官,......(略)......我们在前方约7公里处发现野蛮人大队,数量据估计在6500人至8000人之间,队形较为严整。我们没有发现大炮。值得注意的是,他们装备了火枪,我们组一名斥候不小心被击中落马。另外......”孙胜军有条不紊的向莫茗汇报着情况,其它组的侦骑也在之后一一报来。莫茗身后的参谋军官们拿着铅笔刷刷地记录,并相互低声讨论着......莫大队长随后传令全军,沿河就地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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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全礼端着装填好的枪跟着身边的同僚移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微微打颤有些发软...他想开口发问“就要开打了么?”然而身边的红毛矿工似乎不打算理睬自己,唐全礼识趣的闭上了嘴,他又四下张望,想看看“同乡”排在哪?忍不住探了探头,身边那个留着八字形的矿工给了他大腿一枪托,低声喝道:“站好!少给老子惹麻烦,龙连长不是好说话的。”唐全礼吃痛,讷讷道:“哦!”,可眼睛还是咕噜咕噜地乱转着......
前面右侧是常开胜的首都第一连,听人说,这些常年不经战阵的纨绔子弟都是些绣花草包,尽管此时,这些身着精良装备的战士都露出刚毅果敢的神色,可仍然显得战斗力可疑,不足以给人信任感。倒是左手边不远处常驻南非的104连显得信心满满,没当一回事似的。嗯,此刻高伙生就在里面,发着牢骚吹着牛————
“孙胜军这个锤子,也就那副德行了,7个夜不收打二十几个黑番鬼,欸,你听说么...”他啐了口唾沫,列阵警戒期间不能吸烟,还真让他嘴里淡出鸟来,“...还被人放倒了一个,不就先来了这么几天,哟,连副。老子做老闯王亲随时,他只怕是还拎着打狗棍和破碗哩,姥.姥!骑兵连连副就这尿样?!”
“行了行了,闭上你的鸟嘴吧!孙(顺)子。都听你说了几百回了,也没见你去找人单挑?你那德行也好不到哪里?哈哈哈哈~”隔着高伙生一行左手边第三位的某个战士嘲讽道。
“你他.妈说谁孙子!站出来,老子让你单手,挑了你他.妈的红毛番...”话音未落,一马鞭从斜里扫过来,高伙生也是了得,头一侧,堪堪避过头脸,可肩胛和上臂还是着实挨了这么一下,只见“红毛番”排长扬着鞭子骂道:“都给我闭嘴!”四下无声,高伙生恨恨的看了下,也把头低了下去,那红毛中士卢多福(鲁道夫)轻蔑的笑了笑:“高伙生,我很清楚你们那些顺子的门道。嘴巴嚷的欢没用我告诉你,骡子还比马打鸣响哩,你不服?对,老子也不服。可老子得先把自己的事儿做好!”他恨恨地朝地上啐了口痰,“等你爬上老子现在这个位置才有被莫大队长接见的可能呢。到时候你再跟他说,你比那个孙连副叼,现在你们给我站好咯,明白?!”
“是!”高伙生和周围一众军汉异口同声的答道。卢多福转身要返回行列头首位置时,不忘说句:“再他.妈唧唧歪歪的,老子把你们踢去和黑鬼们打桩拉铁丝网去!站好!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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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列阵过程仅仅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井然有序未曾发生任何混乱。列阵完毕之后,军士鸦雀无声,默默望向前方...高伙生和唐全礼将在这个夜里经受血与火的洗礼,只是目前他们还没感受到,或许还会认为只是一般的武装游行罢了。
“老子终有一天要配上军刀!①”高伙生捏着41式长军刺暗暗发誓。而同时,唐全礼则默默祈祷:“打吧打吧打吧...”
注①:配军刀意味着做了军官,东岸装备配置,只有少尉才能配备军刀,而其之下,只能配军刺、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