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拿起那本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一个字。书看起来一副陈旧的样子,能被仙人当成礼物送出的肯定有它珍贵的地方。
林云不甘地再次拿起书要仔细翻看一遍,这次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无一字的纸面上充斥着一些星星点点的痕迹,淡淡的痕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察觉不出。目不转睛的看着众多的星点,一个个星点像是有意识一样竟然有了蠕动的趋势,林云揉揉眼睛,这次什么都看不见了。好像打开这本书需要自己进入到一个特定的状态,回想着方才的奇妙,想描摹下来却总是失败。
算了,鬼谷仙留下来的东西自己一凡夫俗子要是马上就能看懂的话也不太现实。心里安慰着自己,也就不再强求,小心翼翼把把两样东西收好。
眼光扫了一圈石洞正要离开,忽然发现墙上挂着一幅奇怪的画。方丈长的壁画平铺在石壁上,画面单调又显得模糊。一笔浓墨重重地扣在上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几笔勾勒出的山崖上一个模糊的身影直直地站着,正对面是一片模糊的混沌。整幅画看起来既简单又复杂,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画面上黑色的闪电忽然间晶光闪闪,一个个白色的光斑从上面冒出,眨眼间就将画面变成了另一副样子。晴天丽日,艳阳高照,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微笑着对着自己面前洪水一样的波涛畅快高歌,洪水中一条条大鱼对着男子吼叫咆哮想要将男子吞噬却怎么也够不到,几个靓丽的女子正男子身后不远处对着身边的鲜花评头品足,显得无比的和谐。
男子目如朗星,星眼俊眉,一身薄衫,手拿一把长剑,整个人显得刚毅又潇洒。看见男子的面容林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奇中有了不解。这男子怎么与自己如此相像,还有那几个女子,陌生从未见过。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画面,林云徘徊着想要看个究竟,山洞外面传来阵阵闷响,如同雷电一样,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雷声一声接一声越来越清晰,最后隆隆的声响就像在耳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雷电把空气炸裂的声音。林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石壁上的画,这一看不禁呆住了,上面那道巨大的闪电竟然动了起来,声音正是从壁画上传出来的。
经历了先前雷电的那种威慑,林云现在就想马上离开,只是心里刚开始想还没挪动脚步,巨大的闪电已完全从画面上飞出,重现于外面的天地中,霹雳作响的闪电,石门沉闷的关闭声,耳边轰鸣,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又开始陷入一种昏厥。
精神又如同先前那样成了游魂一样的虚幻,在混沌中不断的飘着。等到闪电停止一切重归宁静时林云从昏迷中苏醒。
醒来后发现身体还躺在滚落下来的山林中,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伸出手在怀里摸了摸,药瓶和书都在,只是刚才的记忆都变得黯淡起来。
不管了,至少没有白来一趟,林云安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还有了一些痛楚,瞅好一条路蹒跚着身子就向外走去。
走了不大一会儿,一个樵夫正背着砍好的柴提着一只猎到的獐子在小路上走着,林云连忙迎上去。
“大叔,来山里打猎啊”
樵夫见有人说话连忙回过头,看见林云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笑着说道:“你这小后生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来的山里?”
“家里柴不多了,就出来砍点柴,顺便看看能不能弄点野味儿回去,谁知道追一个兔子追的忘了脚下,一不小心就从坡上滚下来了。”
“哦,来,让我看看”老樵夫把身上的东西放下,让林云把伤痛的地方漏出来,双手不知怎么一扭,就把林云身上脱臼的骨头安了上去。
“还好年轻人身体皮实,要是搁我们身上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回家再抹点外敷的药就行了。”
“多谢大叔,现在身上已经不疼了。”林云抱拳向老人致谢。
“哈哈,一点自救的手段,没想到还有点用,以前家里的牛经常这样都被我治好了。”老人说着,又打量了一下林云不怎么蹒跚的身体,捻着须乐呵呵笑着。
林云一脸黑线,敢情你把我当成牛来练手艺了,虽然现在好了很多,但想起刚才按骨子时那种痛彻心扉的劲就不寒而栗,还好忍住了,要是当时叫出来,一定会把老人吓得不行。
“大叔,我帮您背柴吧”
老人笑呵呵的也不推辞,直接就把柴卸到了林云身上,指了指交叉口往左的那条小路示意林云。
“大叔,您家在哪儿,不远的话我直接帮您背到家里。”
“不远,不远,下了山,转过一条道,边上有一个鬼谷村庄,那就是小老儿的家了。”
“鬼谷村庄?”林云一愣。
“怎么,没听说过?”老人看林云一脸懵懂的表情问道。
“鬼谷老神仙你总应该听过吧,鬼谷村庄就是老神仙曾经住过的地方,老神仙走后村里的来客就不间断,说是要找老神仙求个缘法,什么缘法不缘法的小老儿也听不懂,只知道老神仙不想见人的话谁都见不到。”
“老人家见过鬼谷仙人?”林云对老人说的感到好奇,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村庄,既然鬼谷子住过那就肯定会留下一些踪迹,从那里说不定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心里想着暗中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决定去这个地方看一看。
“我哪有那个福分见老神仙,只是村里代代相传这样说的,也没听说谁见过。听说老神仙经常在一株大柳树下面静坐,如今村里的人都把大柳树烧香供起来了,想沾沾老神仙的仙气,还别说真管用,谁家里人得个疑难杂症的有什么不好的祸事出现了都去拜拜柳树,用不了多长时间坏事就会变好,老神仙护佑我们村庄很多年了,也不知老神仙到底在哪儿?”老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想起了过去的往事不禁一声感叹,之后就不再言语。
鬼谷村庄就处在鬼谷山脚下,一条窄小的土路向外延伸着,不大的村庄容纳了差不多有一百来户人家,每一家都紧紧挨靠着围成一个圆圈,正中间是一颗大树。
“这就是那株大柳树?”站在路口远远望着柳树,林云在心中说道。
“年轻人跟我去家里坐坐吧,正好家里还有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你也用得着。”
林云满口答应。刚还在犹豫怎么编个理由去村里看看那棵柳树,正好老人邀请自己哪有不去的道理。
老百姓家里总是有着相同的朴素,物质上的有限让他们在精神上有着淳朴的淡然,简单的问候与招待总是透出一种对生命的虔诚和对他人的关爱。林云感受着老人一家的殷勤心里不禁感慨万千,这才是真正的民族脊梁,不埋怨生活的好坏,不争执物质的多寡,总是以一颗澄净透亮的心对待所有的人,有这样一群人奠定着基础,中华民族又怎会断绝!
在老人再次邀请林云吃完后再走时,林云说出自己想去看看大柳树的想法,老人一口答应,鬼谷仙人是鬼谷村庄的骄傲,无论谁来观看都是欢迎的。
大柳树就在不远的前方,小村庄无论去村里哪个地方都是很快的。林云跟随着老人向柳树方向走去,不大功夫一株参天的大柳树就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了,我们村里人都把这棵树叫做‘鬼谷仙柳’,每天春秋两季村里都会举行祭柳仪式,到时候连县侯都会来。”老人在一旁介绍着,口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自豪。
柳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枝干遒劲,绿叶丰茂,厚厚的树皮覆盖在表层显得坚硬如铁,粗大的树干至少要十几个人才能围抱过来,参天古树旁枝侧出将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下面。树下面是一个石头垒成的台桌,上面用一些木棍搭起一个棚子,为石桌上的供物遮风挡雨。
围着柳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每走一圈自己都感觉看到的柳树有了一些不同,脑子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好像在经历什么磨练,脑子里一会出现众多纷杂的声音,一会儿又成了死寂一样的混沌,晕头转向中却没感觉到怀里的书变得暖热起来,最后晕的实在找不到东南西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年轻人,鬼谷仙柳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几年前一个叫张仪的来到这里说要求缘法,在仙柳前整整坐了三天,最后自己离开了,听说这个年轻人混出了一些名堂也不知是真是假。”老人看见林云的狼狈样开口安慰。
张仪?那个跟苏秦同名的纵横家?苏秦和张仪都是鬼谷子教出来的,来到这求缘法,也不知我与他相比谁得到的多?
“大叔,那个张仪很厉害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林云故作不知。
“呵呵,小老儿也是听别人说的,能在仙柳前坐三天应该有了一些收获吧,听说现在在国都当了个小官,也算是长官了。”老人家乐呵呵说着,好像张仪能做官完全是大柳树的功劳。
卫国,我也去看看这孔圣人口中的“君子之国”是个什么样子。林云心里做好打算,朝老人拱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