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特凉。我虽然没淋多少,上班时却一个劲的打喷嚏。
晨会后整理会议资料时,冯经理打趣我,说我病成这样,应该请假回家睡觉。反正有吴用撑腰,怕什么。
呵呵,没错,前一晚舞会上我们玩游戏时的场景,已经被在场的人传的人尽皆知。
现在,我,吴用,余扬三人之间的关系被传了两个版本。
一,吴用和余扬是相亲相爱的gay,可因为余扬惹怒了吴用,所以吴用在玩游戏时,特意拉我坐到他怀里,惹吴用吃醋。
结果也真如吴用所愿,余扬大怒,拉起我就走,还爆出一句,“你离他远点!”
二,余扬是gay,他深深恋着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大人吴用。吴用是正常男人,可只把余扬当朋友当兄弟。为了不让余扬再错下去,吴用故意在做游戏时拉我去坐他怀里,借机向余扬说明,他是直的,他只喜欢女人。
于是,余扬大怒,拉起我就走,还把我鼻子打出血了。
无论是哪个版本吧,都直指余扬变态不正常。虽然我只是个打击余扬的道具,可好像,吴用都欠我个情。
因为这个人情,今天一早来上班,不少人和我亲切的打招呼。连账务一部拽拽的齐副经理,在走廊遇到我时都对我微微点头一笑。
我抽出纸巾按在鼻子上,抬头对冯经理眯眼一笑,“冯姐,那个大腿太粗我抱不上。我就抱你的,你可别因为外面那些乱七八槽的不待见我。”
冯佳点了我额头一下,笑了,“什么话!你要是能抱上总经理的大腿,我还不把你当成香饽饽……”一顿,弯下腰来,对我道,“姐问你,吴总真亲你了……吴总,是不是真对你有意思。”
我擦鼻子的手略停,心思一转,亲了自己手背一下。
‘啪’的一声后,抬头对冯佳抛了个媚眼,“要是真对我有意思,能不亲我?不是,姐,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冯佳站直身子笑了,似松了一口气般。她拍拍我肩膀,道,“行了,不逗你了。整理资料吧,实在不舒服的话,就回去休息。正好我下午要出去一趟,没你什么事。”
我点点头,嗯了声。
等冯佳扭着腰身回了办公室,把她的日程表拿出来看了下。
打开私人邮箱,我给吴用发了封邮件,“看来天都不助你,冯经理对我起疑了。”
没一会,吴用回邮件,“不急,天一直站我这边。”
自大!
我撇撇嘴,把邮件删空,打开文档继续整理资料。
快到中午时,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余扬的,上面写,“你男朋友要饿死了。”
“叫外卖,我在上班,请假要扣钱。”
短信发出去后,我想了下,和冯佳请了假。
昨天雨淋下来后,余扬把西服脱下来给我穿。把我推回停车场避雨后,他又出去拦了出租车让司机送我回家,自己则留下顶雨处理那辆跑车。
结果就是,他感冒了,没来上班。
这孩子熊是熊了点,本性还行。他们家里要是断他一年粮,估计脾气性格能改善很多。
再有挺重要一点,我昨天下车匆忙,包没拿,被余扬带回他家了。
我先买了菜,然后才往余扬家去。按了两下门铃,门自己开了。我看空荡荡的门后时,余扬懒洋洋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换了遥控的……”
“怎么不把你懒死。”
我换鞋进去,直接去厨房做饭。炒菜时,余扬在客厅里打电话,“吴用,拿住我短处是不是可爽了?”
不知道吴用在那边说了什么,余扬冷笑了声,“你等着……”
二十分钟后,我把做好的饭菜摆到餐桌上,叫余扬吃饭。盛了一碗米饭递过去时,道,“可不可以商量件事?”
余扬脸烧的有点红,端起碗看着我道,“说。”
“我们的关系,别在公司公开。”
“为什么?”
“同部门不许谈恋爱。再说,我们也不是恋爱关系。”
买卖关系,早晚有结束的一天。就像吴用所说的,余扬不会在公司久干,我还要继续工作下去。这好谬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余扬没回答,大口吃饭。我盛汤,一碗递给他,一碗自己喝。
“可以。”余扬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道剪影,“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给我一管你的血。”
“什么?”我的血。
“我要去做个详细检查,万一你是我妹妹怎么办?”余扬一脸正经的道,“我和你说,我爷爷光老婆就娶了三,他那儿子,段正淳转世。你能明白我初恋是我堂妹,我初吻给了我同父异母的姐姐的感受吗?”
我一口汤喷出去,一桌子菜全军覆没。
何着,余扬这见妞就泡的属性是祖辈遗传!
余扬面色不变,把眼前的汤一口一口喝净,继续道,“特别是你,我和你都睡过了。万一你真是我妹,天,老爷子非得拿刀把我阉了不可。”
我微张着嘴,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骗你的。”余扬走过来,低头吻下来。我反应过来要推他时,他松开道,“吃了你那么多口水,也吃我点……我爷爷一辈子只钟情于我奶奶。他儿子是烂点,可只飘彩旗不撒野种……”
“那你抽我血……”
余扬笑出声来,“方小冉,就你这智商,和吴用玩在一起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我拍下额头,不再说话。
是啊,我智商呢,怎么一瞬间就下线了?
吃过饭没一会,余扬体温又烧了上来。我找出药给他吃下,他睡下了。
怕他烧严重,我没走,每隔一会就给他试次体温。到了两点左右,他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
我松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等下一次给他试体温时,头一沉也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四点。
阳光斜着照进屋子里,略略几笔,勾勒出岁月静好的安逸。
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揉揉脸又到卧室里给睡得安稳的余扬试了次体温。
三十六度七,正常,可以走了。
从卧室退出来,我在他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琴室里找到了我的包。
放在钢琴上,和一些曲谱堆在一起。
我往起拿包时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钢琴‘珰’的响了下。我回头细听了会,没听到卧室传来动静,把包放到钢琴凳上,理乱杂杂的曲谱。
正轻手轻脚的弄着,后背突然一暖。余扬下巴放在我肩膀上,手伸到钢琴上弹了两下,“会弹钢琴吗?”
我把他下巴推开,想了下,道,“会。”
“弹来听听。”余扬把我包扔到一边,拉我在钢琴凳上和他并坐,“没准你会的我也会。”
我抬手在钢琴键上划了一溜,道,“你肯定会。”
说着,双手在钢琴上摆好,按下,“我只会一首,两只老虎。”
有点跳调的琴音响起时,余扬愣住了。片刻,好看的双手在钢琴上落下,笑道,“是会,而且,弹的比你好点。”
哪是好点!
他的琴音一起,直接碾压了我的。我手指没他手指灵活,几个音节走出去已是落下了进度。
手使不上劲,我嘴上使坏,“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变态,真变态。”
余扬指下漏了一拍,回过头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你真是无耻的一塌糊涂。”
我爆笑出声,弹不下去了。没了我捣乱,余扬弹了一只柔和的曲子,“以后我教你弹钢琴吧,不然领出去有点丢人。”
我摇头,“我学不会。江泽用了一年时间,只教会了我一首两只老虎。”
曲子中断片刻,再次流畅响起。余扬一只手弹琴,用另一只手递了一只手机给我,“他找过你,很多次。”
从青城回来后,我换了手机,也换了号码。
我接过手机,看了余扬眼。余扬眼睛落在面前的倒放的曲谱上,没有任何情绪流出。
我彻底放下心来。
余扬对我没感情,就像吴用所说的,他逼我只是因为我决绝的有点多,忤逆了他。
挺好,我原来还想给我们之间的关系定个时间。到了时间,自动解除。现在看来不用,估计用不上一个月,余扬自己就够了。
手机关着,我现开的机。
信号跳到满格后,我翻到通话记录。记录截止到我和余扬在一起那天。
江泽打来无数通电话,没有一通是接通的。还有短信,也都是末打开状态。
我侧头看余扬,余扬看过来,“这么看我干什么,我没看你消息。”
我低下头扫了几眼短信,是那天我醉酒后,江泽问我有没有平安到酒店,让我回个信息的。
一直持续到半夜一点,不发了。
正看着,又进来几天短信。头两条是江泽的,是我在青城时进医院时,他问我怎么样了,问我病房号,问我手机怎么关机。
另外两条,是,方小乔的,让我开机后给她打个电话。
我心一揪,马上回播了过去。自从去青城出差,工作变忙,我对宝宝的关注没以前那么多。只知道她现在在等一个好的脑科医生,来做开颅手术。
电话通时,身边的钢琴音适时的停下。
我叫了声姐,方小乔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梦见你和妈躺在一起,吓的我连觉都不敢睡。方小冉,我和你说,你要是死就死没人的地方去,别往妈身边躺。不然我就是掘坟,也要把你拉出来挫骨扬灰!”
我心停止跳动,刺骨的寒意顺着血液流到四肢百骸。好一会儿,听到自己说,“嗯,我记住了。”
挂断电话,扬手把手机放到插富贵竹的玻璃水瓶中,我扭头对余扬笑道,“怎么不弹了,挺好听的。”
“笑不出来就别笑,你又不是卖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