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理许颜,回了自己工位。把那张卡片扔进抽屉后,上网查蒋秘书的资料。
我没和政府方面深入接触过,不过按秘书两字来言,不就是一个给领导安排日常工作打杂的吗?
一些公司拍拍他马屁什么的可以理解,可他哪来那么大能力把手伸到银行系统里?
不知是蒋秘书的来头太大,还是太过默默无闻,我在网上查了近两个小时都没查到他什么信息。
看来乱查不行,得找明白人问。
吴用是肯定不会告诉我了,郝助理一定门清儿,可问他还不如直接问余扬。
余扬眼中的笑话,他眼中的圣旨。
下班后我回的余扬别墅,吃过饭后他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我把洗好的衣服晾上后,坐在他身侧一边调电视,一边没话找话。
“余扬,你那会说吴用发春,是谁啊?”
“你不问我没想起来,你怎么混他眼前去了?”余扬抬眸看我,不问反答。
我刚咬一口苹果,被他问的差点噎住。嚼碎咽下去,开始编,“许颜不在,冯佳有一份文件要急签,所以就让我……我就让他快点签,他就给你打电话。”
“哦。”余扬把我苹果拿过去,咬了口,低下头去继续看文件,“……要听话。”
我嗯了声,闪调电视。屏幕一晃,蒋秘书那张极招人厌的脸出现在电视荧幕上。
就是这个,终于找到。
“余扬,这个蒋秘书看着眼熟,是不是上次我在夜魅看到那个?”
一连说了两遍余扬没回答,怕镜头晃过去,我把他手里文件抢过来,强迫他看。
“你胆子大了是不是?”余扬语气很凶,可眼睛还是瞄到了电视上,“是他。不过再过段时间就不能叫蒋秘书,而是叫蒋秘书长了。”
“秘书长?不也是秘书?”
“笨的可以。”余扬听我傻傻问完,推了我头一下,草草解释,“市政府秘书长是正处级别,相当县长。”
“……都干什么?”
“干什么?干的多了,市长的所有日常协调,包括工作会议,与各下级领导间的沟通,向市长副市长提出问题,反应情况等等。这么说吧,没什么事是他不能插手的……”
这,权利果真有点大啊!
我舔舔嘴唇,“那你,上次在夜魅时……”虽然是找了醉酒的借口,可并不成功,还是把人得罪到了。
“这要怎么说呢。我以为我是我,可在别人眼里我并不是。所以,被看轻甚至看不起,很正常。”
话虽然饶,我却听明白了。
别人不在乎余扬是谁,只看他挂在身上的身份。他是展氏太子爷,那自然高人一等。可他还没正式回到展氏,他现在只是余扬。
我重新看向电视,蒋秘书的镜头已经晃过。
所以,蒋秘书才敢和杨副总他们联手,在银行方面断余扬财路。
现在,要怎么办?
我坐直身子,双手揪着脑后的头发苦思冥想。
怪不得吴用不让我插手。
蒋秘书的位置太高了,我根本无法触及。就算能,也没有办法解决眼下难题。
奖金问题解决不了,余扬就难以度过这关。度不过这关,就回不去展氏,就会永远当这个被人看轻看不起,在工作上有重大失误的余扬。
怎么办?
打举报电话行不行?就说他贪污受贿,嫖娼吸毒……
那天在夜魅,蒋秘书那模样,明显是酒没少喝,妞没少泡。
要不然,美宝国际也去行贿?把这匹狼喂熟……
只一想,这念头就被我掐断了。
狼不是狗,是喂不熟的。
从他对手方面下手呢,有升职就有竞争,有竞争就有对手。蒋秘书,肯定也有!
“干什么呢?”余扬拉过我手腕,“头痛。”
“没有。”
就是乱,乱成一团麻,理不出头绪。
回头看了余扬一眼,我扬手环在他肩膀,张嘴咬住他衬衫。余扬身上有股古龙香水味,淡到只有在他怀里时才能闻到,烦躁时闻着很静神。
牙齿磨的咯吱做响时,他把文件扔到一边抱我上楼,“饿疯了。”
“嗯。”
此时此刻,我不介意来一场性爱。
余扬倾身把我压在床上时,我翻身推倒他变被动为主动,把衣服甩掉,“快点,我要回去喂可乐。”
“回去喂可乐?先喂饱我。”
“一个一个喂,你们排队。”
“……找死!”
我疯笑出声,在他顶入时,梗住嗓音问,“余,余扬,你说有一天,可乐离开了怎么办?”
“找回来,或是再养一只。”
我觉得,如果有一天可乐离开了,我不会去找。它离开,肯定是有了更好的归宿。我也不会再养一只,因为,可乐是无法替代的。
美宝国际农历二十九放假,我虽然不远行不归家,可因为有“家室”,成了二十七最早走的一批人。池娜为此嫉妒万分,直嚷嚷江月走了我也走了,连一起吃饭的人都没有了。
嗯,江月辞职没成功。吴用说她近来压力大,趁着过年多放她几天假,年后正常上班就行了。
对于这点,吴用做的还蛮有人情味的。
我对年节的观念有点淡,属于过不过都行那种。
往年我都是别人家放烟火时,站旁边凑个响,就算把年过了。
不过今年有了可乐,还是略准备了下。
不仅准备了狗粮狗罐头,过年当天准备给它吃的肉骨头,还给它买了身非常喜庆的衣服。
就是可乐越长越大,越长越难看。天,我喝醉时买的为什么不是萨摩而是哈士奇!
大年二十八,我打扫我的狗窝时,可乐咧着嘴把我那只可怜的沙发给肢解了!
虽然租房时房东说沙发不要了,虽然房东已经换了,虽然我年后就搬家不会带着,虽然……
反正,我摁着可乐就揍了一顿。没理由都揍,更不要说现在理由充足!
一拖鞋底刚抽到可乐旁边的地上,我手机滴的一声响了。
我拿过来看了眼,只觉得那号码眼熟的很。握着震动不已的手机暗暗想了会,我把电话挂掉,拉黑。
江泽,到底把我号码给方小乔了?我原来还挺为喝醉时把他拉黑愧疚的,毕竟我吐他一身又扎他一刀,现在看来,那个决定对及了!
可乐躺在地上,耷拉着舌头装死。眯起一只眼看我会,撒欢一样站起来跑了。
我静坐了会,收拾残局。快到中午时再看手机,发现一条陌生号码来的短信。上面写道,“小冉,我是韩凯,可以谈谈吗?就你和我。”
韩凯,宝宝缺席六年的爸爸。
犹豫了会,我回短信,“好。”
地点约在市中心的一间咖啡厅,楼上就是人来人往的商场。过年唯一的好处就是路不堵,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近二十分钟。
坐在窗边喝第二杯柚子茶时,韩凯坐到我对面了。眼前人褪去了七年前的青涩,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成熟稳重。他扬手叫来服务员,点了壶咖啡。
服务员走后,韩凯对我笑了,“好多年不见,当年的小丫头长大了。”
“是啊,宝宝六岁了。”
韩凯嘴角的笑僵了下,低头叹道,“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我扭头看窗外,喝一口茶,轻声道,“不用叙旧了,你想谈什么直接进入正题吧。”
“我和你姐姐要结婚了。”
“恭喜。”真好。
“你姐姐想让宝宝当花童,你当伴娘,江泽当伴郎,到时,我们一家五口走到红毯上。”
“一家五口?”想到那个场景,我心中狠狠揪痛一下,坚决摇头,“我不会去,祝你们幸福,可我不会去。”
“你是你姐唯一的妹妹,你不去,她怎么幸福?”韩凯问我,不等我回答,他道,“你姐姐这些年真的很辛苦,我承认,我要对此负很大责任。可小冉,宝宝……算了,那些前陈往事,咱们都放下不提,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现在你姐姐最担心的就是你……”
我别过头,再次看向窗外。
一个人影进入到我视线,一晃进到商场里。那不可一视的表情和英年早秃的头发——蒋秘书!
“宝宝恢复的怎么样?”打断韩凯,我直奔主题。宝宝出院后,我再得不到她的消息。
“……小冉,你不能捅自己一刀,让爱你的人伤心难过。”
我回头直视他,再次问,“宝宝恢复的怎么样了?”
“……很好,视力已经恢复。”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起身告辞,“韩凯,你与其在这里劝我,不如多和方小乔说些甜言蜜语,过幸福小日子……啊,你要是搞不定方小乔,你就说我没办法当她的伴娘,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所以,以后就不要把我和江泽往一起扯了,也不要和他要我的电话和地址什么的了……”
“电话是你姐打去美宝国际查的……不是,我是不是听错了,你结婚了?”韩凯一脸惊讶。
“是。因为我不打算去你们的婚礼,所以没邀请你们来我的婚礼。韩凯,好好对方小乔,再见,再也不见。”
拎起包,我飞快的走出咖啡厅,进了旁边的商场,四下搜寻蒋秘书的身影。
我曾试想过,如果有一天宝宝痊愈了,我和方小乔的关系会不会修复。试想后发现,阻拦在我们之间的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没关系。在她面前,我是一辈子的罪人,她手持法锤,可以反复宣判我有罪无罪。
我有罪,可我痛怕了,所以懦弱的当了逃兵。
擦掉眼角的泪雾,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定位软件。
定位软件是从网上买的,我输入了许颜和冯佳的手机号码,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跟着她俩。冯佳和这个蒋秘书没有什么联系,真正和蒋秘书接头的是许颜。
他们碰头过一次,在夜魅,可惜我没会员卡进不去。
定位软件上,显示许颜在家。也就是说,蒋秘书是自己来商场的。
年前购物吗?
正想着,蒋秘书从一个品牌服装店出来,不是一个人,胳膊还挂着一个打扮的挺时尚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