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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那一抹绿(1 / 1)

京城的轮廓呈四方状,面积是灵州的十倍,如果用步行,无论从东到西,或是从南到北,都需要近五个时辰才能走完。

正午过后,天渐凉,大街上形形**,花花绿绿,眼花缭乱,来往中忙忙碌碌,拥拥挤挤,不胜繁多。

某个车水马龙的一角,有两个牵着马匹的单薄身影茫然间透着狼狈,赵世明和舒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对方像个可怜人,各自慨然一叹。

回想起过去两个月的悲惨遭遇,用"不堪回首"这四个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事件回放:

当初福伯将赵世明带到一个远处的山头,舒宝正牵着两匹马候在那里。

原以为将众多贪婪的尾巴甩到大后方,两人能够平平静静安安乐乐的一路直抵京城,哪曾料到有个别修仙者不讲规矩,居然尾随在后,其目的可想而知。

丙级任务专为平凡人而设,修仙者参入其中容易搅乱世俗界的安宁,这是任务堂和修仙界共同的认知,违反规矩者不止正道中人看之不起,就连邪道人士对他也会大加排斥。不是因为他们全部心善,而是绝大多数的修仙者都有血脉亲族生活在世俗界,所以大家才会共同维护这一规则。

五百两银子的赏钱不少,但修仙者对金银的执念远不及平凡人,肯为了这些钱坏规矩的简直可以称之为罕见。

就这么一个罕见的人隐匿之术颇为了得,要不是福伯侦查仔细,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最后双方并没有撕破脸皮,那人一句"路过"便改道而行,这有惊无险的一幕算是一记预防针,后面的旅程两人更加小心了。

任务堂在每一座城池都设有分堂,公开任务传播的极快,五百两银子的丙级任务在本省十分罕见,同时十分显眼,常去任务堂的人一目了然,灵州周边城池都有不少人赶往灵州去"做任务",能开价到五百两的任务他们可不相信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大家都还有机会。

任务堂提供了赵世明的一些基本信息,包括画像,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像个软柿子。

所以,悲剧就发生了,想做任务的多到每天都要遭遇好几回。

两人碰到的第一个是个长相憨厚的中年汉子,那人认出赵世明后故意摔倒,仰天长叫,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赵世明心中一软,翻身下马,帮他检查伤势顺带包扎。

那人千恩万谢的,掏出随身银钱表达谢意,赵世明笑笑推辞,然而就在回身上马的那一刻,一把雪亮的刀子从背后袭来,要不是舒宝眼疾手快推开这一刀,好心的少爷就一命呜呼了。

两人碰到的第二个。。。额。。。第二波是八人组,个个手持武器,面露凶相,一看就极不好惹。赵世明哪敢停留,策马绕路疾行,那八人骑的俱是高头大马,围追堵截,速度极快。

赵世明取出留青给的铃铛对准敌人一路急摇,大马头晕趔趄,马上的人摔下倒地,有三人轻身功夫好的就势翻身而起再度急追,铃铛再摇,三人有些意识模糊,但只是短短时间便清醒,似乎对铃声的抗性比大马要强许多。

敌人追的近了,赵世明就取出铃铛摇几下缓解,近距离的眩晕效果要比远处更好,持续时间更久,赵世明时刻注意着后面的情形,有时见有人要投掷武器,他也会摇铃干扰,只需对方的手稍稍抖一下,投掷出的东西多半就力量不足,方向也不对。

慢慢的,后面的人没了力气,也是实在被赵世明的手段恶心到了,双方距离越来越远,两人才算逃出升天。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遇到更多的人,经历过更多的曲折,幸而一次次都是有惊无险。到后来,两人见城而不敢入,大道不敢走,尽量将遭遇的风险降到最低。

两人一度曾如同流浪汉一般,衣服脏兮兮,皱巴巴,浑身上下满是泥土,见到河流水塘都不去清洗,毕竟这个样子不容易被人认出,保险啊。

吃食没了,就去打点猎,有铃铛在肉食根本不愁,若遇庄家偶尔做回偷儿,掰两根包米拔几颗青菜转身就逃,这凄惨景象是以前从不曾想到过的。

出了本省,两人估摸着要安全许多,毕竟灵州发布的丙级任务,即便赏金再高,外省地界离得远,关注度定不如本省那么强烈。

任务堂只管发布任务,不负责追踪目标,如果没有从灵州而来的路人和有心人去传播赵世明即将进京的消息,相信没人会联想到他会出现在沿路。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两人仍旧继续着之前的低调,半个月后再未经历过任何针对,只零星在不知名森林里遇到过两次凶兽,最终也都化险为夷。

不入城池,不走大道,一路上人影都罕见,见人必问之现在所在方位,据此再判断京城所在的大概方向,一路磕磕绊绊的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两人的一身行头都在城外河流中清洗过,两个月来难得打扮的干干净净,只是衣服经过多日的磨难,即便洗净了,也显得十分的"沧桑"。

京城是个法治不错的地方,两人不怎么担心光天化日下的安全,公然行凶者是跑不掉的,即便是修仙者都跑不掉,遑论执行丙级人物的那些平凡人,至于某些阴暗角落和夜里就难说了,所以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为了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赵世明入城前简单的易了容,其实就是拿碳灰抹了抹眉毛,额上绑一条兽皮头带,放了一缕头发垂于前脸遮住外界的不少视线,搭着眼皮看人,像是天然眯眼,再加上两个月来风吹日晒的肤色变黑不少,相信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很难认出。

人生地不熟,在了解实际境况并找到安全住处之前,还是尽量低调保守一点的好。

舒宝扮着主人进了任务堂,赵世明做小厮垂头等在外面,过了一会舒宝出来,手里握着一份京城最新消息的简报往前一递。

想要在京城立足就要先弄清当前局势才行,尤其是官方,谁在京,谁在朝,谁得势。

其实计划的第一步很简单,先找一个安全的长期的容身之所,官员的府邸可比客栈好多了,然后再商量面圣的问题。

赵世明心里有一份名单,都是赵良生前提到过的有书信来往的官员,所以他要弄清哪些官员有能力帮助他,接下来要试着逐一拜访,看看人家是否愿意帮忙。

赵世明接过简报一页页的浏览着,其内容很杂,有娱乐,有趣事,有修仙界的消息,有世俗界的新闻,有朝廷官员的任免和全国各地的大事分析,都是近期最具影响的大事。他从里面不断汲取着有用信息,忽地十分意外的轻咦一声,心思定在某一页某一条消息上。

"怎么了?"舒宝好奇着脑袋凑过来一起瞧个究竟,片刻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艹,这是哪个孙子干的?"

这是一条很特殊的告示:"赵世明,灵州人士,是一个当街殴打孩童的地痞,和小偷串通作案的罪人,残忍逼死自己亲大伯的畜生,有受其迫害者不惜倾家荡产也要在任务堂发布丙级任务取其项上人头,怎奈此贼生性狡猾,得到消息后立刻溜之大吉,传言要来京城避难,望广大心存正义的人士晓其下落时能够立诛此贼。"

文字后面还绘了人物图形,这条消息出现在简报上,想来留心的人一定不少,要不是赵世明小心为上易了容,怕是从进入城门那一刻开始就会受人围观喽,至于那句立诛此贼的话倒不用太过介意,这里毕竟是京城,小心点总能让人无机可趁。这条告示的威力更多在于舆论上的压力,如果他要面圣,相信会有不少苍蝇跳出来以此闹事,让人烦不胜烦,而圣上多半是爱惜名誉之人,如果赵世明想出仕,今后的路坎坷啊!

舒宝道:"少爷,看来京城这边有人故意针对你,他们不止知道你来了京城,还不想让你出头,这条消息的来路很有问题,任务堂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赵世明默然的点了点头,当初怕父亲的陵墓受到干扰,曾当众说出要来京城避难的话语,路上更是接连碰到刺杀者,估计这事在灵州已经传开了,他成功的转移了大家的目光,可今后呢?他该何去何从?

原本是打算先安身再面圣的,随着任务堂这条消息传开后,原计划会大受影响。

简报的内容说真也真,说假也假,事情摆在那里,就看是用什么眼光看待问题。只是他若公然的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肯定会指指点点,他也免不了要进行一番辩驳,这口水战是免不了的。

要是发布简报的人出来推波助澜的话,即便面圣,即便找人帮忙,怕是也会寸步难行,最终落得一个纷纷扰扰永不间断的境遇,想想都烦。

舒宝猜测道:"是陈荣干的好事?"

赵世明想了想,说道:"我得罪的京城人士不过陈荣一人尔,陈荣也的确有实力将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恐怕真让你猜着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对方至于因为当初的那丁点矛盾而不断把事情升级到这种程度么?有那个必要?"

他却不曾想到,陈荣曾险些丧命于西门星掌下,对方找不到正主报仇,只好将一切的怨恨都记在了他身上,此次听说他要来京城后就想了个这样的办法试图打压的他永无出头之日。

奈何他只是个书生,一个想安安静静享受生活的书生,一个心地仁善清心寡欲的书生,而不是一个斗士。两人千辛万苦来到京城,最后竟然预见了这么一个结果,心情真是糟透了。

他不由得重新思索起来,今后的路该怎么走?面圣,然后对陈容无休无止的针对进行不断抗争?或是远避尘嚣,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度过三年后再回灵州?抑或是托庇在京城治下,终日以假面示人?倒不是说他怕陈荣,而是烦,艹,这熊孩子怎么能这样!

心里满是郁郁,什么打算都淡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京城这地方是非格外多,忽地一股厌倦之情油然而生。

舒宝问道:"少爷,咱们接下来如何打算?"

"打算?"赵世明有些心灰意冷:"我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打算。"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有三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反自然。"

这本是他十分钟爱的一首诗词,现在朗诵起来满是凄然萧索的味道,究竟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所?赵世明抬头看天,晴朗的天空似乎成了灰白的颜色。

"倦了,心真的倦了!"

一路游荡,无心它观京城的繁华,及至黄昏,由着舒宝找了间客店住下,先前的计划且先缓缓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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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治安一向是不错的,出门盏茶时间已经遇到两波巡逻,前一条街上有点小纠纷刚刚闹起,官差随后就赶来处理,其效率着实让赵世明惊叹一番。

不过也有个别逾矩狂傲的二世主仗着父辈的威势四处横冲直撞,即使闹上一阵,只要不闯出天大的祸事,巡逻多半是不愿招惹的。

这不,眼前就有一位青年公子,锦衣玉饰,摇头晃脑,如果不看那张马脸,卖相还算挺不错。其后跟随的两个凶悍粗犷,冷面怒视的家丁抱着膀子做大侠状保护着,这种派头招摇过市,谁看到都要主动让开一条道路,偶见几个不开眼的,家丁自会上前帮着开开道。

马脸公子手里握着一小戳五香花生米,屈指向上弹出一颗高高飞起,落下,抬头瞄准张口一咬,刚好把花生米兜住吃掉,然后再弹下一颗。

他并不是每一次都吃的很准,时有掉落的情况发生,也不在意,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掉了就掉了。

如果弹偏了,他就要跟着窜出一小步,能补救则补救,补救不了仍旧算了。只是如此的话,难免会给周边的行人造成不小困扰,不过其他人看他那派头,多半会皱皱眉却不敢多说什么,马脸公子对此毫不在意,倍感无聊的拿目光一扫,咋就不见一棵清纯愤懑的小白菜跳出来让人欢心一下呢?

京城虽繁华,也是有乞儿存在的,只不过这里的乞儿比较素净,脏乱的一经发现要立刻被巡逻驱逐,如反抗或拖延是可能会被乱棍打死的。

一颗花生米落地踢开,不远处某八九岁的小乞丐珍而重之的拾起吹净入腹,五香的,美味呀!目光伴随着来源继续寻觅起来。

马脸公子正无聊,看见这一幕不禁停了下来,笑眯眯道:"好吃么?"

"好吃!"忐忑而稚嫩的人卑微着点了点头。

"好吃你就多吃点!"马脸公子突发善心,将手里余下的所有花生米都撒在了地上,小豆豆或滚或跳,四散而开,都沾满尘土。

眼前的贵人做法稍显过分,但惹不起,小乞丐本无太多挑剔和尊严,懦懦着一粒粒拾起吃掉了,渐渐的有人围在一旁观看。

马脸善人看的兴起,吩咐一个家丁再去买一包小吃,而另一个家丁眼尖,对善人耳语了几句,然后朝不远处一指。

马脸公子顺着望去,顿时眼前一亮,被惊艳到了,那里有一个绝美的绿裳少女正注视着这一幕。

肤如脂,肌如玉,面如霜,白既冷,柳眉樱唇,秀发披肩,美的无可挑剔,在一身水绿轻衫衬托下直如玉人一般,她俏目淡然扫过,又淡然移到另一边,然后稍稍皱了皱眉,面目始终清冷。

京城花丛锦簇,像这般的美人也是极少的。

马脸公子短暂失神后,立即风度翩翩又带着一丝谄媚的过来套交情:"在下胡德庸,家父乃是刑部尚书胡适,这位美人有些面熟,敢问美人芳名?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绿裳少女没有搭话,甚至好像都没怎么注意他,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旁边另一道人影踏出挡在少女前面,对着马脸公子大声喷道:"哪来的登徒子,这样老掉牙的搭讪技巧也有脸拿出来用?说话一点水准都没有,长得还那么寒碜,姑奶奶看着都心烦,就更别说我家小姐了,你最好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马脸公子被唾沫星子喷的一愣一愣的,他在京城也算是大有身份的人,很难想象居然有个不认识的人比自己还嚣张。尤其对方那句"长得还那么寒碜"出口后,周围人不少人在窃笑。

寒碜?貌似骂人者更寒碜吧,那是一个又矮又胖的黑锅底脸雌性,人形,嘴角边一颗比面色更黑的美人痣倒显凶悍。

锅底脸既然叫绿裳少女为小姐,想来两人是主仆关系,一般漂亮小姐即便找仆人也都愿找青春活泼的小女生,肯找这种黑锅底悍妇的还真是。。。呵呵呵呵。。。少见啊!

马脸公子不理解,被喷的不痛快也不在面上表现出一丝火气,继续笑呵呵道:"姑娘莫慌,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觉得和姑娘面善而已,我。。。。。。"

"滚开!"锅底脸展开身体大字型拦在那里怒吼一声,声震瓦砾,表情视死如归,马脸公子再次愣了愣,周围人顿时大笑。

“家父是刑部尚书”说到这里重重顿了顿:“姑娘天仙般的人物,想必家中。。。。。。”

“滚!”

“。。。。。。”

话只说了半句的胡德庸险些憋出内伤,后面连敲带打的厉害处还出口呢,我父亲是刑部尚书,你家无论是忌惮,或是想要借助,都应该表现好点吧。

想他自诩风流,家世超绝,何曾被一下人这么呵斥过,不过仔细想一想,敢这么对他说话的,除了不开窍的愣头青以外,怕真是有些大背景的,京城这地方卧虎藏龙啊,他倒不至于完全的肆无忌惮。但若说不把对方家世弄清楚就像个龟孙子一样灰溜溜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以后还要在京城混的,说出去有失“威望”,并且那绿裳美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轻易舍不得放弃。

“姑娘,在下真心想交个朋友!”

绿裳少女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目光平淡的看了看捡土豆豆吃的小乞丐,小乞丐用羡慕的眼神看看这个漂亮大姐姐,两人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可交流的,随后少女轻轻转过身,离去,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两人从前是路人,看过热闹后也是。倒是锅底脸随手丢过去一小块碎银,不过由于主仆关系,也许谁给的并无太大区别。

“姑娘。。。”胡德庸忙上前一步继续纠缠,锅底脸怒目而视,人群中一只脚忽然绊在中间,扑通!

“哎呦!”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胡德庸狼狈爬起转身大骂:“哪个孙子干的?”眼神凶狠的乱扫一通,刚才没注意到是谁,现在看谁都有嫌疑。

二世祖的威慑力往往不小于他老子,有时候反而更胜之,大家都后退一步划清界限,最近的人摆着手推脱道:“不是我!”

第二个同样如此:“也不是我!”

然后第三个,第四个。。。

胡德庸朝家丁望去,那边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于是二世主发飙了:“日,养你们这群蠢货干什么吃的。”

他被阴了一把,心中憋着闷气,实在想把眼前的人都拳打脚踢大大发泄一番,可美人即将离去,他也顾不得许多,刚想转身,屁股上又挨了一脚狠的,哎呦,扑通!

标准的狗啃屎,满嘴泥土的胡德庸顺势给小乞丐磕了个响头,愤而抬头,呸呸呸,先把土吐干净,起身回头怒目,“谁干的?”

被骂蠢货没用的家丁立刻表功,伸手朝着绿裳少女一指:“是她!”

糗大了!胡德庸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而那边绿裳少女根本就没留意他的反应,而是朝人群里搜寻了一下,外沿有一个打扮不伦不类的人立在那,眉毛出奇的黑,一束头发遮住小半边脸,看衣衫是书生装束,袍子有些陈旧,正是之前绊倒胡德庸后又悄然退开的人。

少女目光在他身上定了一瞬,他报以一笑,少女依旧淡然,既不谢,也不言语,转身离去。

胡德庸大吼一声:“站住!”

除了观众,没人搭理他。

“我父亲是刑部尚书,你爹是谁?”

风吹无声的独角戏,。。。

“敢这么对我?你闯大祸了。”

还是没人理,。。。

“阿彪!阿炳!”

这是两个家丁的名字,买零食的家丁已经回来了,两人抱拳大声答道:“属下在!”

声音很齐,而且很有气势,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平时就专门训练过。事实上确实是训练的,他专门挑出四个还算伶俐的粗犷大汉,分别叫做彪炳千秋,平时带出来就是镇场子,吓唬人的,今天另外两个有其它安排,所以就只带出这两个。

观众们都以为有更激烈的戏可以看了,一时有的兴奋,有的为少女担心,却没有人出头。

胡德庸瞄了眼绿裳少女的反应,她越淡定,他就越吃不准她的来历,想了想,终究没敢真正的发飙,而是顺势命令道:“她当街打人,去报官!”

阿彪阿炳都愣了一下,这不像主子的作风啊,但随后立刻应承道:“是!”

绿裳少女慢慢走远,人群中让出一条路,胡德庸不死心的跟上,双方又不是什么大仇,他不信对方光天化日之下真敢对刑部尚书的儿子怎么样,走了两步,脚下又是一绊,哎呦,扑通!

少女回望,不伦不类书生身旁多了一人,两人一起坏笑着朝她点头示好,少女难得的哼了一声,锅底脸亦是不屑道:“就那贱样装什么好人,一丘之貉!”

要说胡德庸脸皮可够厚的,都这惨样了爬起来目光还朝着绿裳少女这边瞄呢。

巡逻转眼及到,事实上他们很早就到了,只是看见胡德庸惹事后,他们觉得如果露面便无法不管,管又管不起,大家都下不来台,所以索性躲到一边,直到阿彪阿炳主动来寻,巡逻是有固定路线和章程的,他们知道再躲就会被胡德庸状告失职,这才不情不愿的出来调节此事。

“站住!”巡逻队长对绿裳少女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当街行凶?”

胡德庸笑笑,只要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无论惹得起或是惹不起,以后都自有打算,反正他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即便对方的来头大的吓人,又能拿他怎么样?但如果压不住他的话,嘿嘿,那就对不住了,少爷我要辣手摧花!

绿裳少女神情淡漠,胡德庸笑的猥琐犯贱,锅底脸果断给了他一脚,飞起,翻滚,落地,扑通通通通通通!

巡逻队长思维瞬间短路,你们要闹哪样?这可是京城,天下间有几个人可以在这里这般撒野的?事情可大可小,主要看对方能否镇得住场面,他这个巡逻队长最好能置身事外。

“这两位。。额。。两位姑娘,我们例行公事,请问。。。”

绿裳少女从储物袋中摄出一块令牌,纯金打造,表面却光华流转,令牌中央刻着一个大大的玄字。

“玄门金令!”巡逻队长目光陡然一缩,随即客气道:“原来是玄灵门掌门亲自派来的特使。”

玄门令牌是朝廷赐给玄灵门的官方身份标识,天下间俯首于朝廷的修仙势力皆以其为尊,可供差遣,玄门令牌分为金银铜铁四种,铁令每个内门弟子都有一块,精英弟子可持铜令,长老级别和核心弟子可持银令,至于金令代表的身份最高,记忆中只有失踪的掌门有一块,后来的代掌门重新申请了一块,眼下的绿裳少女能拿出一块,想来是代掌门交给她来京办大事用的。巡逻队长有意奉承,自然把代掌门的代字给去掉了。

绿裳少女非常简单直接的问:“我可以走了?”声音清脆。

“失敬失敬,当然可以!”巡逻队长组织让出条道路,少女和锅底脸从容而过。

胡德庸半死不活的哀嚎着,巡逻队长查看一番,并无大碍,命令人抬起到尚书家安顿去了。

赵世明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锅底脸给了小乞丐一块碎银,不知是否为绿裳少女的授意,绿裳少女让胡德庸给被侮辱的小乞儿磕个头,同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看着倒挺痛快。

是个心善而不做作的人呢!他对这种人都有一种十分自然的亲近感,尤其是经历一系列不幸变故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来到举目无亲的京城,他根本就什么都还没有做,就又摊上一大祸事,这让他倍感厌烦。

这几日做什么都兴致不高,孤独,失落,冰冷与彷徨,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刚才绿裳少女的举动是外界唯一一次让他感觉亲近的存在。这让他想起了初识陈荣的经过,陈荣和胡德庸都有着扭曲的“善心”,自己和绿裳少女都对那种“善心”有着不赞同的理解,他觉得自己和绿裳少女之间在价值观上面有着不同寻常的契合。

绿裳少女渐渐远去,赵世明低头看看手里令人厌恶的简报,再抬头看看那即将消失的模糊身影,他淡淡笑了,心中忽地产生万千柔丝,拉扯着他一步跟了上去。

第一卷终

十年寒窗只一笑,意外决定踏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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