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蔡洪飞离开公司后,当天就开始找朋友联系工作的事情。
蔡洪飞初到沈阳的时候,是通过查阅报纸上大幅的招聘广告找工作的,由于专业和学历所限合适的工作并不好找,没奈何四处奔波胡乱应聘。蔡洪飞曾经跑过许多地方,也从中得到了不少经验教训。
为了营利一些公司会不择手段,其中不乏陷阱。无底薪提成便是一种,干了不少冤枉活,跑了不少冤枉路,挣得钱还不够糊口,最后耗得打工者精疲力竭无奈退出。还有的用工单位以提供食宿为诱饵欺骗外地过来的应聘者,住宿的房子一般都是些极欺其简陋的廉租房,屋里除了用木板临时钉的大通铺之外,连件象样的家俱都没有,一个房间能住十来个人。这还不算,更可恨的是还有一些黑心的老板违**规定暗中收取抵押金,扣留打工者身份证件,拖欠工资款,当打工者要求辞去工作的时候就找个借口随意扣除抵押金和应得的薪水,使打工者白付辛劳。
蔡洪飞也到过市里的人才中心,那里定期会举办招聘大会。在人才市场里,招工活动正规得多,有许多正式在工商部门注册的用工单位会在现场提供咨询,而且提供了许多就业岗位。可是求职的人更多,有刚从校园里出来的学生,有对现职不满意准备跳槽的公司职员,有从企业下岗的工人,有外地来的打工者,人山人海,挤挤嚓嚓。除了专业性很强的一些岗位,用工市场最缺的就是销售人才,洪飞也咨询了一些,适合的没有几家,最后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薪水又低的可怜,够不上房租和日常生活的费用。
后来蔡洪飞在三好街找到了工作,不但在跑推销联系客户之余和公司里的几位电脑高手学到了不少技术,而且交下了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
现如今,蔡洪飞已不是初到沈阳的愣头青了,从实战中已经摸出了一些门路。一眼扫过广告,就能初步断定出哪些是正规的单位,哪些招聘单位暗藏玄机。不过,蔡洪飞更信赖朋友,常言说的好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
几个电话过去工作的事情就有了眉目,杜朋欢迎他的加盟。
杜朋的公司销售ups。所谓的ups,类似于蓄电池,是一种为电脑服务的配件。当突然停电的时候,ups就会即时发挥作用,在一定时间内接续电力提供电源,为电脑操作者争取时间保存数据,避免意外的损失。
蔡洪飞很高兴事情办的顺利,约好了晚间几个朋友一同出来聚聚,想起石磊不能过来未免感到有些遗憾。
三好街人员流动性很大,有许多是离校不久准备在此创业的大学生,还有一些原来并非从事it行业的年轻人也想到这里闯荡出一番事业,其中不少都是家在外地的打工仔,他们很少会在一家公司长期干下去,都是在不断地寻找机遇,不断地充实自己,向更高的人生目标挺进。
蔡洪飞没有选择继续干下去,最终还是离开了三好街。石磊也离开了那家公司,不过他有野心,他喜欢风险的刺激,喜欢不断地迎接挑战,总是不断地从这家公司换到那家公司,而且每一次都并非只是简单的工作单位的变动,每一次变动都会使他在事业上发生一次新的飞跃。在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蔡洪飞与石磊结成了最好的朋友。
石磊对蔡洪飞说过自己的经历,他父母都是工人,家里没有优越的学习条件,可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一直都很好。只可惜到了高一下半学期家里出了变故,父母相继去世。他的命运也就此发生了转折,他不愿意依靠别人生活,断然放弃学业开始独自在社会上闯荡。
石磊英俊潇洒,富于活力,总是西装革履,给人留下精明强干的印象。石磊并不近视,却架着一幅眼镜。蔡洪飞知道那只是一个装饰,如果不问学历仅从言谈举止来判断,绝不会猜到他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现在的社会,往往还是以貌取人,许多场合,这样的装束会让你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因此渐渐地,这幅眼镜也就溶入到石磊的形象当中,现在蔡洪飞想起的石磊就是这个样子。
虽然晚上见不到石磊,不过能见到许多曾经的伙伴,蔡洪飞还是很高兴,而且对于几个人同时跳槽儿的事情,蔡洪飞也十分感兴趣,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了解了解大家的近况。
蔡洪飞从韩冰发的红包里取出两千元,把剩下的钱存入了商业银行,看看时间还早决定还是骑车直奔三好街。
按照朋友给的地址和地上标志,蔡洪飞很快找到了杜朋公司所在的银座商厦。这是一座二十多层的现代化写字楼,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大厦湖水般明净的玻璃幕墙,和迎风舞动的彩幅飘带。公司在九楼,蔡洪飞走进大厦的电子感应门,来到电梯口随手拍下了墙上的按钮儿,向上的箭头亮起了红灯。
过了片刻,电梯间儿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位身材苗条的姑娘。一位梳着齐耳短发,另一位秀发拢在脑后,用一个精致的发簪随意地盘成发结。蔡洪飞盯住了盘着发的那一位姑娘,感到有些惊讶。那姑娘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蔡洪飞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冲着蔡洪飞微微一笑飘然而过。蔡洪飞走进电梯里还在寻思,天底下竟然真有这样相像的人啊,这姑娘和花小雨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像是孪生姊妹一般,只是气质各有不同,如果不是盘着发,从后面看完全分辨不出来。
上了楼,蔡洪飞很容易就找到了朋友的兰欣公司。杜朋正斜靠在写字桌边打着电话,看见蔡洪飞进来点了点头。华子张开双臂大步向门口迎过来,“啊,洪飞,好久不见了。”
“哟,华子你不能再胖了,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蔡洪飞望着华子隆起的啤酒肚儿打趣道。
“操心累的。”
“胡说,傻小子睡凉炕的主儿,结婚享福了。”杜朋撂下电话接过话儿。
“俺这是消化功能系统失调啊,喝凉水也胖。不像他把腰儿捏吧捏吧跟面条似的。”华子取笑杜朋。
“小伟呢,他不是也在这儿吗?”蔡洪飞向写字间里张望,看到两个陌生人。
“小伟跑单子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来我先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小孟儿,叫孟波,东大毕业的。”华子指着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的一个小伙儿,又把蔡洪飞介绍过去,“这就是我说过的蔡洪飞,明天就在一起干了,认识认识。”两人彼此客套一番。
华子又转过身来,准备介绍长桌旁的女孩儿,还未及开口,姑娘已站起身大大方方地伸过手来,“我叫王小露。”
“这是我们的财会,还有一个出纳员白晶,去银行了还没回来。”
闲聊了一会儿,出纳白晶先回来了,又作了介绍。洪飞说既然就要到这儿上班了,得和大家好好熟悉熟悉,等小伟回来找个地方一起聚聚。杜朋说不用等小伟,张罗先找个地方然后电话通知他就行了。于是大家简单收拾了收拾,出了大厦就近到了龙升酒店。
包间里,菜刚刚点齐,小伟就赶到了。
“来晚了,来晚了。”小伟冲蔡洪飞点着头,又向大家打着招呼。
“知道晚了就好,先自罚三杯。”杜朋说。
“别,你们还没开瓶儿呢,这活儿我干了,开瓶费就免了还不中。”
“单子跑成了?”蔡洪飞问。
“老客户了。”小伟笑着回答。
包间里,算上蔡洪飞共七个人,很快蔡洪飞和新认识的小孟儿、白晶、王小露就混熟了,几个老朋友也边喝着酒边叙旧。
“那时候我们就一处混。”杜朋对旁边的孟波说。
“洪飞有个毛病,总是犯呆,正搬着货呢,突然站在那里眼睛就直了,不知道核计啥呢。”华子说。
“想事儿呢,俺这脑子反应慢,分不了神儿,办不成大事儿。”蔡洪飞自我解嘲。
“想得就是多,跟着感觉走呗。”
“你们怎么从那儿出来了?”蔡洪飞终于找到了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这可怨不得我们。”杜朋说。
“都是老胡的媳妇太霸道。”小伟也表示同感。
这个老胡叫胡德海,是他们当初的老板,大学毕业就创办了那个公司。胡德海之所以被大家称作“老胡”,就是因为他面相长得老又没什么模样,不过人挺厚道的,办事能力也没得说。
“我觉得老胡这人还行啊,一点儿架子也没有。”蔡洪飞对杜朋和小伟的评价不解。
“公正点儿说,开始的时候老胡这人儿不错,对我们也都挺够意思的,跑成一个单子返五个点。”华子解释大家离开红宇公司的原因,“后来他处了个女朋友,那妖精吵着要到公司里当管家,老胡又不敢惹她,怕她离开自己。可是那娘们儿对我们也太苛刻了些,不但返点少了,外出的食宿补助也压低了,到了年底分红的时候还往下喀嚓,大家寻思寻思干糗着也没大劲,离开算了。”
“要知道我们手里都有几个固定的客户,这一走也给他闪够戗。现在我们一样有进货渠道,也有买家,自己干何乐而不为呢?”华子说。
“不过话说回来,老胡本人还是挺能干的,我们几个绑在一块儿也不如人家一个人儿。”杜朋叹息着。
“这不是刚开始嘛,休要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家威风。”华子给大家鼓劲儿。
老朋友久别重聚,又有新朋友结识,大家都十分高兴,连着下了好几杯啤酒。蔡洪飞又问起石磊的消息。
“石磊比我们几个离开的早,他去了大连。”
“现在做什么呢?”
“也是跑业务。不过人家那是个大公司,除了做监控防盗系统,还有其他许多业务。”
“我们出来的时候和他联系过,他不愿意过来,说现在干得挺好。”华子不无遗憾地说。
“我挺佩服他的。”孟波接过话头儿。
“你们在一起干过吗?”
“在一起呆的时间不是很长,不过也多少有些了解。他这个人很精明。”
“是啊,那家大公司一般的人是进不去的,他真行。”杜朋说。
“哥们儿,你有什么打算?”小伟问蔡洪飞。
“目前除了这儿还没有其他想法,以后再说吧。”
“先干着,能留住就呆着,有了好地方我们也不耽误你。”杜朋表态。
听了杜朋的话,蔡洪飞感觉到胸中好似涌来一股热浪,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十分舒坦,“谢谢了,就冲这句话,我敬大家一杯。”蔡洪飞端起酒杯,一口气下去杯子就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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