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云松知道,自己能提醒他们的,只有这一句没有任何实质作用的空话,小心什么,怎么小心,他都不知道。葛昆峰和柴士恩仿佛听懂了似的,呈三角形和云松各自守住一边,把奚珺和廖水护在当中,缓慢移动着,一边观察这座阴气森森的老宅,一边听着周围所发出的一切声响。
秋虫声声,似乎在向最后仅存的生命告别。那种用生命发出的悲鸣,让几个人的情绪有些低落。
忽然,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拖着一道耀眼的光束从柴士恩面前飞过。他极力忍住一声惊呼,看着那东西落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空花盆上。尽管光线隐晦,那东西又非常小,柴士恩凭着直觉,竟然觉得那个东西在缓慢的转动脑袋,不怀好意的看向自己。
一时间,柴士恩被这个念头吓傻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同伴表达自己所知所感,更不知道该不该对他们说。正在他尚在犹豫时,那个东西忽然朝这边飞了过来!
对方的目标不是柴士恩,而是他左边的葛昆峰。很显然,葛昆峰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个东西上,他只是下意识的抬起手,像哄苍蝇一样想要把它赶走。可是,无形的恐惧迫使柴士恩在他抬手之前扑在他的身前,挡住了那个东西!
“轰!”
一种诡异的绿色的火苗点燃了柴士恩的衣衫,火势迅速的朝更多的地方蔓延。葛昆峰松开手,脱下外衫不停的怕打着柴士恩身上的火苗。而奚珺则更为冷静的去寻找附近可以利用的水源,为柴士恩灭火。
“云师兄,怎么办,怎么办呀?”廖水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傻了,她死死抱着云松的手臂,不知道是更害怕,还是更担心一些。
“别慌,这不是一般的火,你们看!”云松发现,从起火开始道现在,柴士恩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甚至着火之后,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看他身上的衣衫,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一毫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
葛昆峰也同时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的望着柴士恩。
说真的,作为当事人的柴士恩反倒是最镇定,最不慌张的一个。那种活蔓延在他身上的时候,不是灼热的,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多余的温度。那种冰凉的舒适感反而让他觉得心情舒畅,所以当云松询问他如何了的时候,柴士恩笑着对他们说,“我很好,真的很好!”
明明有火在燃烧,可柴士恩却说自己很好。葛昆峰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他试探着伸出手去,当指尖触到那蓝色的火焰时,顿时疼的叫了出来,“啊!”
一股青烟伴着炙烤肉串的焦香味从葛昆峰被烧伤的指尖升腾开来,大家看到,葛昆峰的手指尖的皮肉指甲已经化作了白色的灰烬,被夜风轻轻一吹,就簌簌的落在了地上,露出一截白骨来。
“疼,好疼!”葛昆峰痛苦的掐着手上的指尖,希望以另外一种疼痛去取代被烧伤的痛,却只是徒劳。廖水手忙脚乱的从包袱里取出烧伤用的药膏,在他的伤口上敷了厚厚的一层,也只是能稍稍减轻他的痛楚而已。
“水,我找到了水!”这时候奚珺用半个破花盆舀来了荷花缸里存贮的雨水,却被云松拦住了,“且慢,这火不似是寻常的水能够扑灭的。我们在没有找到确切的办法救柴师弟之前,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麻烦!”然后他转向柴士恩道,“柴师弟,你,你是否可以试着动一下?”
柴士恩深吸一口气,几乎不可见的抬了抬胳膊,又踢了踢腿。在感觉到没有任何异样和伤痛之后,他试探着朝前走了一步。身上的火苗被夜风吹的左摇右摆,除了那种炫目的蓝光让柴士恩看任何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蓝色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看,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他心中一阵窃喜,尽管他想不通为何这火在自己身上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却在葛昆峰受伤留下了那么严重的伤痕,却还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走动的动作也稍显大了一些。
“啊!”
“柴师弟,你!”
“柴士恩,你个臭流氓!”
一声声惊呼响起,柴士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廖水和奚珺捂着脸转身,云松和葛昆峰都是一脸惊恐的望向他。柴士恩似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只是微微低下头,就看到自己脚下一片灰白色的灰烬,而身上从里到外的衣衫全都不见了!
“啊!”柴士恩自己也尖叫一声,背过身去,前后失守。云松从未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在想办法灭了柴士恩身上的蓝色火焰前,任何衣衫披在他身上,都会被烧成灰烬。
“我,我曾经随师父修习过一种水,水系法术,或许,或许可以试试!”就算云松和柴士恩同为男人,面对一丝不挂不的他时,也觉得很是尴尬,说起话来也变得不那么利索和有底气了。
“好好好,云师兄你尽管试!”柴士恩一张脸羞的发烫,他双手捂住重要部位,盼着快灭了身上的火,穿上带来替换的衣裳遮遮羞。
云松在他身后站定,极力让自己不去看柴士恩白花花的身体。双手合十交叉,十根手指变化着不同的位置,口中低声念道,“仙水天上来,汇入大荒流,点点润万物,生生永不息!”
一股清流从他双手中间涌出,浇在柴士恩身上蓝色的火焰之上,那火焰先是窜的更高,然后发出一种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的“滋拉滋拉”声,缓缓熄灭了。
云松见有效,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接过葛昆峰递来的一件衣裳,快速的披在柴士恩身上。柴士恩穿戴好,缓缓转过身来,就看到葛昆峰疼的一脸冷汗,忍不住道,“葛师兄,对不住了。”葛昆峰摇摇头,“柴师弟,你又救了我一次。若不是你扑在我身前帮我当住了那个东西,只怕我现在已经是一地的灰烬,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