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廊下的一行人,听到不远处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俱都转头看去,却见那李艳梅,竟是急匆匆地朝着苏慕渊行来,她直勾勾地盯着苏慕渊,眼里是难掩的兴奋、激动以及不可置信:“朝明公子,你怎地来了这里?”
众人闻言,目光纷纷都投在了苏慕渊的身上,后者则是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李艳梅一眼。
于是气氛冷了下来,李艳梅不死心地上前两步,想要去拉苏慕渊的衣袖,哪知还没近身,剑英从斜旁走了上来,拦在了她的面前。
阮兰芷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慕渊,以眼神无声地询问着:“你认识李姨娘?”
苏慕渊接到了怀里小人儿怀疑的目光,也跟着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他怎么会认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苏慕渊抽空觑了李艳梅一眼,这人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大上许多,又是早早就进了阮府做姨娘,他根本不可能见过这个女人。
原本走在两人身后的阮思娇见状,赶忙两个箭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李艳梅的手臂,她略微拔高了声音提醒道:“这位爷可是大名鼎鼎的威远侯,姨娘,你可是认错了人?怎地胡乱喊苏侯爷做‘朝明公子’呢?这可是大不敬!”
“什么?他是威远侯大人?娘怎可能认错,生的他这般模样,还穿着汉服,在京城可不多见……”李艳梅这番话一出口,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可说着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住了嘴。
这威远侯大人这样年轻,看上去至多二十岁罢了,而那朝明公子,今年怎么样也该有三四十岁了才是……
阮兰芷可不想看着这两个女人作妖,她拧了拧腰,示意苏慕渊放她下来,谁知这厮却将她定定地箍在自己胸前,也不管旁的人怎么看他,熟门熟路地就往婧姝院走去。
留下其余人站在廊下面面相觑,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薛泽丰,他失神地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救阮家大爷的事儿,俨然已经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了,他还留下做什么呢?
薛泽丰有些黯然地思忖着,其后他客气地朝李姨娘与阮思娇道了声别,便转身朝外走去,阮思娇看到薛泽丰孑然离去的样子,追出几步之后,却又顿住了身形。
阮思娇在心里思忖着,如今薛家哥哥已经看清楚阮兰芷那“水性杨花”的恶毒心肠了,她自然就可以趁此机会,趁虚而入。
既然……她拿下薛哥哥也是迟早的事儿,那就更不用急在这一时了,她现在更应该多担心的是,如今位高权重的威远侯被阮兰芷迷住了心神,难保她这位本事通天的二妹妹今后不借着苏侯爷来磋磨她,当务之急,她该如何扭转颓势?好让苏侯爷也看清楚阮兰芷那虚伪的美人皮囊下,好恶贪婪的龃龉心思?
阮思娇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少不得还是得多多引起苏侯爷的关注,进而解开两人之间的俘隙才是。
只不过……阮思娇偏头看了看立在她身旁,怅然若失的李艳梅,姨娘先前见到苏侯爷,情绪那般激动又是怎么回事?
这厢李艳梅可不知道女儿打的什么主意,她还沉寖在先前见到苏慕渊的震惊中。
想来她还真是睡糊涂了,是了,这都十六年过去了,朝明公子怎可能还是这般年轻的模样……
可是……李艳梅转念又一想,这世上,哪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
因着这二十多天以来,阮老爷一直被关押在大牢里,李艳梅过的可谓极不舒心,如今月例被老太太克扣了不说,平日里的一应用品也减少了许多。
如今天气这样热,老太太却命人锁了冰窖,除了嫡出的阮兰芷和两个庶出的哥儿屋里能用上冰块,其他三个姨娘消暑用的冰块统统都没了着落。
李艳梅初进府的时候,她仗着阮仁青的宠爱,成日里嚷嚷着自己住的院子偏僻又湿冷,非得让老爷给自己换了个当着日头西晒的院子,这天寒的时候还好,毕竟有那冬日照着,人也有一丝暖意。
可到了夏天,那屋子里头就跟蒸笼似得,压根住不得人,非得端了冰盆来消暑才行,因着得了阮老爷的宠爱,每一年夏季,李艳梅的院子,分得的冰块都是最多的。
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些日子没了阮老爷的滋润也就罢了,偏又碰上了老太太的刻意为难,李艳梅耐不住这暑气,却又奈何不得老太太,于是干脆就躲在这亭子里的美人靠上乘起凉来了。
只不过那丝丝凉风吹着,自然而然地倦意也跟着袭来,也不知怎地,就梦到了从前的事儿:
李艳梅自幼长在城郊村落一家贫穷的农户,李老汉家里。
家中除了她以外,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弟弟,随着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的出生,李老汉一家的日子,过的十分艰辛。
后来李老汉两口子一合计,女儿毕竟是个赔钱货,干脆就卖出去得了,少个人吃饭不说,往后也不用愁给她准备嫁妆,还能得些银子贴补家用,一举数得。
实际上李艳梅自己也是巴不得被卖掉的,她早就受不了成日里忍饥挨饿,一边下地干活,一边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若是没有看顾好,还要时不时遭受一顿打骂。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就算出去卖身,李艳梅觉得也好过在这破农户里忍气吞声地过一辈子。
某一日,李老汉借了辆牛车,拉着自家女儿就往繁华鼎盛的京城来了,他左顾右盼,犹豫再三,最后选定了煊康门街上的一家妓馆,以四两银子的价格,将李艳梅卖给了老鸨,然后就揣着银子,喜滋滋地驾着牛车回村里去了。
期间,李艳梅被老鸨调|教的又娇又嗲,十分得男人喜欢。她刚过十五岁的时候,正是青葱水嫩的年纪,却被一个恶心的糟老头儿开了苞。
只不过,既然来了妓馆,迟早会有这一日,那又何必矫情呢?她总不明白那些个要死要活,哭求着卖艺不卖身的女人,既然收了妈妈的银子,妈妈又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临了,又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可怜相做什么?眼一闭,躺上|床,睡一觉,不就过了?偏要多受些皮肉苦才懂得顺从么?
李艳梅十分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也很快就变得游刃有余。
因着李艳梅十分放得开,又会伺候男人,床|笫之间可谓是花样百出,毫不避忌,她在坊间的花名渐渐鹊起。
那一日,妓馆里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其中一位生的异常高壮,身形约略八尺有余,通身气势凌厉,头脸用毡帽与布巾围了个严严实实。
起先妈妈招待她上楼的时候,这人二话不说,只是甩了两锭金灿灿黄澄澄的元宝出来,他身旁侍卫即刻上前来代为说明:“我家主子有重要的事儿要办,需在京城里待个三、五天,劳烦妈妈替我们找个有眼力见儿的姑娘陪着。”
等他单独进了李艳梅的房间后,方才缓缓地除下了头巾与毡帽,李艳梅见了这人的容貌,不由得一呆。
原来这人浓眉星眸,高鼻薄唇,头发与眼珠色浅,生的一副与众不同的异相。
且不知为何,李艳梅总觉得这位自称“朝明”的公子,身上有着不凡的气度,只怕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也不一定……
当然,术朝乃是礼仪之邦,也有不少海外商人不惜远渡重洋来术朝做些买卖生意,所以总也能看到一些异族商人或是舞娘在大街上走动。
只不过,近几年也不知因何原因,突厥汗国的君主突然单方面私下毁约,对术朝戍边发难,当时苏老侯爷被打的措手不及,连连败退。为着这些原因,先帝暂时封锁了北边的通商往来,这些情况直至十年之后,苏慕渊在乌拉尔山脉大退了突厥大军,方才有所改善。
因此这般异相,当年在京城已经是极少看到了。
想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位朝明公子才将脸面捂的严严实实的,且为了避开官差的盘查,而住进了妓馆。
这位年轻的公子虽是个异相,却对中原文化十分熟悉,汉语流利不说,衣着、行止,甚至是用饭的习惯,也同汉人无异。
他白天在房内打坐调息,晚上却是彻夜不归,直到次日天将露白的时候,才会再次回到房里。
朝明公子从未碰过李艳梅,也不像其他的恩客那般,对她动手动脚,整个人淡漠疏离,却又斯文有礼。
通过朝明公子与那侍卫的对话,李艳梅方才知道,这几天公子一直在寻人。
最后朝明公子要走的那一天,李艳梅忍不住问道:“公子冒着这样大的风险,究竟是寻找何人?叫奴家猜呀,肯定是心上人!”
那朝明公子闻言,目光渐渐变得悠远:“我的心上人已经死去,我要找的不是她。”
“那是谁?”李艳梅不死心地又问道。
“我要找的,正是她留下的遗物,我好带回家乡去做个念想,只不过……经过这么几天,我也该死心了,她留下的,我应该是永远也找不到了。”朝明公子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坚毅果敢的眼神里,透露的是化不开的忧伤。
李艳梅觉得,能让这样一位公子爱上,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十六年过去,李艳梅却再也没有见过这位“朝明”公子。
说回如今,李艳梅如今已是三十有一的妇人,自阮老爷下了大牢之后,这二十多天她一直在独守空闺。
到了狼虎年纪的李艳梅,旷了这样多日子,总是有些寂寞难耐的,今日午间,她憩在亭子里的美人靠上,正是梦见当年那高大壮硕的“朝明”公子,用那粗/壮的铁臂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情话。
半梦半醒之间,李艳梅隐约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又听到低沉的说话声,她霍然睁开了双眼,抬眸看去,想不到她梦里的壮汉竟然真的就在她眼前!
于是李艳梅整个人自然就有些克制不住了,也就有了先前那一幕,如今李艳梅理智回笼,她却在心里思忖着,天下绝无两个毫无干系,却又是相同样貌的人,这朝明公子同威远侯,究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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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阮兰芷不情不愿地被苏慕渊半拖半抱着回了婧姝院,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推拒着苏慕渊,冷着一张脸俏脸儿道:“好了,都到院子里了,侯爷该回去了吧?剑英,替我送客!”
阮兰芷说罢,便背过身往屋子里头走,不再看苏慕渊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可恶脸庞。
谁知她等了半响,身后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阮兰芷有些气愤地攥紧了衣袖,差点子忘了,这剑英可是苏慕渊派来的人,在他面前,她又怎会听自己的话?
阮兰芷恨恨地瞪了那巍然不动的剑英一眼,这种丫头,她留着有何用?剑英的心,压根就不向着自己!
只不过,阮兰芷气归气,还是得送走这尊煞神不是?
她气哼哼地扭过身子来,却见苏慕渊双手抱着胸,刚好就站在她身后不足半尺的地方。
阮兰芷惊了一跳,这苏慕渊先前不是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面吗?什么时候跟着自己进来的?
“你鬼鬼祟祟地跟进来做什么?”阮兰芷口气不善地道。
在阮兰芷面前,那苏慕渊早就是个没脸没皮,色|心不死,涎皮赖脸的货色,他倒也不搭话,而是抬手将阮兰芷抱了起来,搁在旁边的榻上,十分不正经地道:“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心疼阿芷,想看一看你胸前的红肿消了没……”
苏慕渊不提这茬还好,思及先前两人在马车上的胡天胡地,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不劳‘表舅’费心,我可以自行处理,还请‘表舅’要点脸皮,自个儿出去吧!”
苏慕渊被阮兰芷这左一句“表舅”,右一句“表舅”给气笑了,想不到这小东西,平日里瞧着温温顺顺的,说气话的时候,竟是夹枪带棍!
苏慕渊欺身上前,不顾阮兰芷的挣扎,将她一把扯进怀里,高大壮硕的男子将小人儿细细密密地包拢在怀里,越发衬的她娇小嫩|弱,纤细无匹。
苏慕渊张口含住她的耳珠子,嘴角翘起了一丝笑道:“你既叫我‘表舅’,阿芷……你倒是说说看,‘表舅’在对小侄女儿做什么呢?嗯?”
阮兰芷闻言,羞得个满脸通红,她也顾不上平日里温婉端仪了,一边推拒着苏慕渊,一边气不择言道:“你给我滚出去!你再不走,我……我叫那李姨娘来!”
苏慕渊闻言,蹙起了剑眉:“好端端地,你提那个女人做什么?我又不认得她!”
“什么不认得她?李姨娘刚刚都冲到你面前来了,一副老相识见面,分外惊喜的模样,你骗哪个呢?”先前那个场面,阮兰芷越想,越是觉得有古怪。
苏慕渊还是头一次见到阮兰芷这般不讲道理的模样,他失笑地捏了捏阮兰芷的琼鼻道:“哪一个骗?我压根就不认得那女人,你在苏府待了几年,我屋里是个什么样子,你还能不知道吗?我连屋子里伺候的都没个母的,倒是阿芷……你为何这样在意?”
苏慕渊说罢,伸手去握抵在他胸前的那只细弱的柔荑,温热的大掌将那白皙柔|嫩的小手儿捉在掌心里,却惊觉这冰凉凉的触感,在炎热的夏日里,似乎不太对劲儿。
苏慕渊反复地摩挲着那只小手儿,他倒是没起什么歪心思,只不过担心这小东西身子不适,想要帮她将手儿捂热罢了。
阮兰芷忿忿地抽了抽手,可苏慕渊那大掌就好似一只大铁钳一般,压根就抽不出来,她怒瞪了苏慕渊一眼道:“你快松手!”
“不松!阿芷,你的手恁是冰凉,明显是有些弱症,你乖乖儿地,我帮你捂一捂。”苏慕渊一边说着,另外一只手又不老实地往她胸前抚去。
苏慕渊这番动作彻底的激怒了阮兰芷,她胸前的一对雪团儿,因着先前苏慕渊在马车上的放肆,到现在仍是一碰就疼,在马车上的憋屈,腰部的酸软乏力,和眼前这人的无耻,令她终于爆发了。
只不过吧,阮兰芷这小姑娘,上辈子死的时候才十八岁大,且平日里也没跟人红过脸,过分的话也没说过一句,受了委屈,也多半是自己忍着。
而她两辈子加起来的所有骂人或是威胁人的话,统统都是对着同苏慕渊说的,无外乎也就是诸如以下这两句:“你再敢碰我一下,我……我就咬舌自尽!”
看吧,她就算是威胁人,也只能以伤害自己来威胁别人,她甚至连伤到别人的本事都没有,可偏偏某人就吃她这一套——
苏慕渊的确是乐意纵容她的小性子,可他却是最听不得她要“死”,或是“自尽”这些话的,趁她还未说些其他能够气炸他的肺的话之前,干脆俯下身,将那薄唇覆在了那嫣粉的樱唇上。
苏慕渊略带薄惩的轻啃着阮兰芷的樱唇,诱着她张开小嘴儿,可不管苏慕渊是吸吮还是辗转,是缠|绵还是挑|逗,阮兰芷自是咬紧牙关,恁是不许他功池掠地。
可苏慕渊却有的是法子欺负她,他贴着阮兰芷的唇,大掌蓦地就伸入了她的衣襟里,罩上那对香酥雪腻就要使力。
阮兰芷被那大掌碰的胸疼,一时间觉得十分委屈,觉得这人只会使蛮劲儿让自己屈服,压根就不懂得心疼人,她都痛成这样了,这流氓还要欺负自己,阮兰芷拧着腰一边躲一边嘤嘤哭了起来,可哭着哭着,阮兰芷却感受到一股热流,自下|体慢慢涌出。
这种熟悉的感觉,令阮兰芷心下大惊,她不由得暗叫了一声糟糕!
重生之后,这具身子还一直未曾来过癸水。
可近几日,阮兰芷的确也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比如胸部开始胀|痛,早上起床的时候也经常感觉腰腹、四肢坠软无力,她自己也知道应该是快来癸水了,可谁能知道,那恼人的初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苏慕渊正“欺负”怀里的小人儿欺负的起劲儿,却突然发现阮兰芷安静了下来,且脸色惨白,额上也冒着冷汗,像是得了什么急症一般,他心中一紧,也顾不上生气或是轻薄她了,他以自己的额头抵在阮兰芷的额上,有些担心地问道:“阿芷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可是我弄疼了你?”
因是夏日,阮兰芷穿的一袭薄纱白裙,如今她只要稍微动一动,只怕那下面就能见红,正是急不知如何是好。
她眼见苏慕渊突然靠近,只又羞又怒地奋力去推他,却又推他不动,倒是把自己累的个香汗淋淋,娇喘微微,最后她只抹着泪珠子哽咽着声音道:“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苏慕渊以为她真是哪儿不舒服,疼的厉害,这才发了脾气的,他搂着阮兰芷的手便越发不肯放开了,其后苏慕渊心神大乱地将阮兰芷拦腰抱起,甚至连叫剑英请大夫都顾不上了,他边大步往外走,边急道:“阿芷别哭,是哪儿疼?我带你去看大夫!”
阮兰芷见他不由分说就把自己往外抱,险些气的昏死过去,她如今见了红,哪里敢出去丢人现眼?她只想将他推出去,好快快儿处理自己身上的狼狈,可这瞎眼的苏慕渊竟然还要将她带出去!她这一身脏兮兮的模样,若是给人看了去,还怎么做人呐?
“苏慕渊,算我求求你,让我回去吧,我……我这会子是真不方便出去……这副样子若是被人瞧了去,往后真的就做不的人了。”阮兰芷终于从盛怒与羞愤中理智回笼了,她认识苏慕渊这样久,深知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于是恳求道。
苏慕渊垂眸看着怀里的阮兰芷,他见那昳丽秀美的脸蛋儿上,惨白里还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绯红,水汪汪的晶莹大眼里还带着祈求的水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怕是阿芷叫他去摘天上的月亮,他也要去想法子撘一把能通天的梯子了,又哪有什么不肯答应的?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