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了稳心神,洛诚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只见他将姜锦来回打量了一番,不答反问。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罢这话,他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在这里做工的,当店小二?”
“哎,我说你怎么混的这么惨啊,从我那儿骗走了那么多银子,居然还沦落到了当小二的地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在说这话的时候,洛诚的眼神和语气满满的都是嫌弃,一副将姜锦鄙视到了极致的模样。
听见这话,姜锦气的差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要不是她现在手上还端着托盘,她非冲上去打爆他的狗头不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姜锦到底忍住了怒火,只冲着洛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然后,姜锦缓缓的,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才小二呢,你全家都小二!”
洛诚:“……”
总觉得她此时的表情有些阴测测的,像是恨不得将他咬死似的……
洛诚刚这么想着,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呢,就听见姜锦犹不解气地补充道:“实话告诉你,这家店,我的!”
姜锦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格外的骄傲,仿佛她拥有的不是一家店,而是一整个江山似的。
洛诚看得心里好笑不已。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像她这样有趣的人。
洛诚这么想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只不过他这笑却一点也不善意,而是十分欠揍的嗤笑。
尽管他心里觉得,她这一脸骄傲的小模样,其实还挺可爱的。
但为了不让姜锦猜到他真正的心思,洛诚光嗤笑还不算,笑完之后他甚至还撇了撇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以为然。
“不过就是一家小破酒楼而已,竟也值得你如此自豪?”
“果然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村姑。”洛诚十分不屑地说道。
小村姑姜锦:“……”
什么叫小破酒楼?
她这状元楼哪里破了?!
姜锦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她很想不服气的同洛诚理论理论,但洛诚却压根儿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他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扔下他推门去了。
——三十六计,先溜为上。
姜锦哪里想得到洛诚居然这么无耻,竟气完人就跑。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诚推开门进去,又眼睁睁的看着陈铭他们迎到门口同他寒暄,直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但她到底没有再寻到机会继续和洛诚掰扯,只能愤愤的咽下了这口气。
姜锦在心里不住地劝自己:姜锦,你是个成年许多年的人了,可不能和个中二少年计较。
如此反复多次,姜锦心里才终于好受了些。巴山爱
继续难受也不行啊,会被陈铭他们发现自己和洛诚认识的。
姜锦不太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和洛诚认识,即使他们知道之后,对她而言可能会更有利一些。
……
因着雅间里有洛诚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在,姜锦送完菜后也没有多留,只简单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谢便走了,一点想要留下来继续和陈铭他们套近乎的心思也没有。
朱子锐觉得姜锦的反应还挺奇怪的。
想着她是因着洛诚的出现才这样的,且朱子锐原本就怀疑姜锦和洛诚之间有瓜葛,这会儿眼神便忍不住在她离开的背影和端坐在屋子里的洛诚身上来回逡巡着。
他有一种直觉,这两人之间必定是有点什么的。
所以,他是不是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和和陈小娘子合作的事情?
至少合作的条件什么的要好好斟酌斟酌。
朱子锐这么想着,眼珠子不由飞快转了转。
而后,趁着陈铭和洛诚寒暄的空当,朱子锐端起酒杯敬了洛诚一杯,继而状若不经意的问道:“洛兄,我记得,这状元楼的前身温砚斋原本是你的私产,对吧?”
听见这话,洛诚喝酒的动作顿了顿。
他有点不太明白朱子锐这么问的用意。
难道是这姓朱的发现什么了?
思及此,洛诚眼底不由多了些防备。
但他从小在长宁侯府那样的虎狼窝长大,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因而此时并没有将心中的异样表现出来。
神色如常的放下酒杯,洛诚极自然地回道:“没错,温砚斋确实是我的,只不过前些日子我刚让人将它转卖了出去。”
“怎么了?朱兄为何突然这么问?”洛诚不解的问道。
见洛诚装傻,朱子锐忍不住笑了笑,却道:“没什么,就随便问问而已,好奇嘛!呵呵。”
洛诚不置可否,也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但朱子锐却显然不肯就这样放弃。
默了默之后,他很快又再次旧话重提。
“不过话又说回来,洛兄你为何突然就将温砚斋给卖了呢?害得我和陈兄买个笔墨都要多走好些冤枉路。”
朱子锐假意抱怨道,实则却分明是想探听内情的样子。
洛诚将他的这些小心思看得透透的,心下不由有些厌烦。
他知道朱家世代经商,朱家人的骨子里都或多或少带着些精明世故,平时也最爱做些探听消息的事情。
原本洛诚觉得这也没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也都有各自的活法。
他虽然不太喜欢朱家人这样的性子,但也不排斥身边他们这样的人存在。
所以前些年当朱子锐巴巴的往他和陈铭身边凑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反对,仍旧对他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
但是眼下,看着朱子锐一个劲儿的探听他的私事,洛诚忽然就觉得很不舒服了。
他毫无预兆的沉了脸,略有些嘲讽地说道:“让朱公子不便,这倒是洛某的不是了,洛某在此给朱公子赔个不是可好?”
洛诚的不悦实在太过明显,即使迟钝如陈铭都感受到了,又更何况是心眼儿比筛子还多的朱子锐?
事实上,在听见洛诚口呼“朱公子”的时候,朱子锐就知道自己这是招了洛诚的忌讳,惹得他不高兴了。
朱子锐的心里一时后悔极了,额角也因为后悔而不停地冒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