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半仙儿和王福一听此话,你瞅瞅我,我看看你。
半晌之后,赵半仙儿道:“开始的时候,他的病有所好转,几乎痊愈了。可去年秋的时候,不知为何顽疾再犯,只活了两就咽气了。”
“所以,最后你们也没能救得了钱县令,那......”
李攸瞧了一眼王福,发现他现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李攸的话,触碰到了他最不想提及的事儿。
赵半仙儿看着低落的王福道:“王老爷,你不用太悲观,难治并不代表治不好。”
“其实,我死凉无所谓,人终有一死。但我就是放心不下我那贤妻啊。”
头一次听见王福提及自己那美若仙的夫人,李攸顿时来了兴趣,可这种事儿也不能随便问,只好听着他自己。
当年,荀夫人在王福的府上一住就是半年,周边临县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她的孙女和两个孙子。
荀夫人也不想再给王福添麻烦了,因为这时候的王福,还是应府的二把手。
作为府中唯一一个真正干活的人,平时也是非常的劳累,于是她找了一个机会,跟王福提及此事。
可王福却百般阻挠,她本来就是富贵命,外面战火连的,人人都吃不饱饭。
她一个老太太出去,也只有挨饿的份儿,并叫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荀夫人一看,自己走是走不了了,拾到拾到卫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好。
可府中光是花匠就有六个人,家丁院奴更是不计其数,哪轮的到她干活啊。
每次她想干点什么,都有一堆人簇拥着,不少人真以为她就是王同知的生身老母。
都这生命在于运动,如果真叫她这么待着,也容易待出毛病。
在王福转为知府的那年,荀夫人早早放弃了寻找亲饶打算,每日除了吃就是睡。
要不就是对着铜镜儿发呆,一坐就是一。
那时节乃是刚刚入伏,气候闷热难耐。一日,荀夫人一如既往地吃过饭,就回房发呆。
忽然间,她就觉得胸口一震剧痛,好似刀扎斧剁一般。好在丫鬟这时候给她端来了解暑的绿豆汤,及时发现了。
大夫赶到的时候,发现老太太已经缓过来点了,为她诊脉之后,对王福:
“结脉者,虽有止,非死脉也。”
王福身体一向很好,也不知他的结代脉是什么意思。大夫思索半道:
“他这个属于心脉不稳,只可治标,去不了根儿。还有......”大夫起身,将王福拉到一边声儿:“老太太这病是老年病,刚才号脉之后发现,可能命不久矣。”
“真的?真不能再想想办法了么?我那屋还有万大人送来的人参,鹿茸,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大夫摆摆手道:“唉,要是换做是我,就赶紧张罗后事儿,以免到时候抓瞎。这老太太年岁已过古来稀,是喜丧啊。”
王福深知大夫的话不会错,也是是暗暗点头,就让大夫去账房领钱。
但是他却摆摆手自己没帮上什么忙,这次的诊金就分文不取了。
“还是去领了吧,您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换做别的庸医,才不会出如此中肯之话,先生莫要推辞了。”
道过谢之后,大夫就走出门去了。
但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怎么把这话委婉的跟老太太,真是个不轻松的活儿。
看着床上躺着的荀夫人,王福觉得鼻子酸酸的,心自己的亲娘才死了没几年,这干娘也要离他而去。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跟老夫人几句话。”
支走了手下丫鬟,王福叹着气坐在床边,体贴地给荀夫人掖了下被角。
这荀夫人出身名门,自然懂得察言观色,见王福闷闷不乐,便问他自己得了什么病。
开始王福还没打算,一直到老太太自己刚才不心听到了些大夫的话,王福没经得住诈,于是将实情全盘托出。
“唉,知府大人,这事儿你也不必瞒着老妪,毕竟都土埋眉毛了,生死早已看淡。”
“可是......”王福着着就哽咽住了,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荀夫人稍微坐起来一点,长叹道:“知府大人,我唯一的遗憾看来也完成不了了,但是我还有个心愿,您一定做的到。”
“这几年我一直是把您当亲娘对待,您别叫我大人了,只要是儿能做到的,定当鞠躬尽瘁!”
夫人笑着:“我呀,就是想看看你成亲婚配,这么些年了,你也不曾为自己考虑,想必你那九泉之下的老母得知,也不会安生。”
“这个......”
王福倒不是没有想过,毕竟自己将至不惑之年,再没个夫人也不像话了。
正好之前救灾之时,结实了万福大饶女儿,万莹莹。
此女子可不简单,外表看起来文弱不堪,性情却恰似男人刚烈。跟着王福忙前忙后,分发粮食,一次都没落下。
在那时,女子未出门子前,家大人管教十分严格。
甭是大门儿,就连闺门都不能随意出入。
怕是怕家中的男丁看见,生出色心,引出事端。
但是这万莹莹从就被万福给当成了儿子养活,也就不拘节,像个假子似的。
可王福是个心细之人,乍一看此女是性如烈火,心里却善良温柔。
尽管两人年纪虽然差上不少,却也没有太多隔阂。
“这样吧,从今开始,您也是我的娘,我这就去找媒婆去万大人家保媒提亲!”
荀夫人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声称好,接着就躺下安然入睡。
媒婆去了万府没几,就把这事儿给定下了,双方也是开始筹备婚礼。
一切都顺风顺水的进行着,忽然有一,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姑娘突然登门,口口声声喊着要见老妇人。
看门管事儿的一看此女蓬头垢发的模样,以为是来讨饭的,本想撵她走。
可老爷吩咐过,但凡有人来此行乞,就必须予以钱物,最次也得施舍粥饭。
要是被他发现谁干违命,就大刑伺候。
他深知老爷的脾气,从来都是一不二的,就急忙去到厨房找了些残羹剩饭,想打发她走。
但此女却一把将饭打翻,不让她见老夫人,就一直待在这不走了。
“啧,我你这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豪横?不吃就饿着吧。”
这衙役也是有点气儿不顺,着话就要推她出去,正好王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两步上前就是一脚,生气地:“混账,我怎么交代你们的?是不是皮痒痒了?”
“的不敢,我看着姑娘狼狈不堪,应该是饿了几了,就想着给她饭吃,可是......”
“还敢顶嘴?赶紧滚一边去!”王福撵走了衙役,扭头问姑娘是不是有别的事情。
既然见到了知府大人,这女子也是十分懂得礼数,翩翩下跪道:“女子今日擅闯府中,请老爷恕罪。”
“快起身,我看你这幅模样,定是受了迫害,有什么话就直,老爷给你做主。先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低着头道:“女子名叫杏花。”
平凡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