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听说,你一个月前差点把它炖了喝汤?”容夙毫不客气得把钥匙夺过来。
语气凉凉:“二长老,你口味挺重啊。”
二长老脸一僵,又青又红的。
“谷主,冤枉啊,这肯定是有人造谣!”
容夙对真假没什么兴趣。
“二长老,今晚就劳烦你拖住二叔一个时辰,走了。”
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二长老看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
你说你走就走吧。
还把这么大个难题丢个我这个老头子。
容悬济那家伙是好惹的吗?
二长老一脸愁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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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
云迢在门口等候,无聊到数蚊子尸体。
她周围一圈,落得满地都是。
都是些不知好歹来吸她血的,也不想想,她可是神祇,血是那么好吸的吗?
于是,就变成了这样。
云迢喜提“蚊子杀手”称号。
忽然,她似有所觉,抬起头来,就见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站在十米开外。
云迢眼睛亮了一瞬。
月下,容夙眉毛微挑:“看什么看,还不过来。”
云迢连忙走过去:“到底是去哪里?”
“这你不必多问,随我走就是了。”容夙一边走一边道:“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你都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答。”
这么无情?
云迢挑挑眉:“好。”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了一刻钟,穿过一条条小道,七拐八拐,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迷路了。
云迢看着容夙的背影,冒出点疑惑来。
他的样子,怎么看起来对这里这么熟悉?
像是在自己家里走一样。
难道……
可一个神医谷弟子的身份,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云迢想问。
但想起他说的那些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又走了一刻钟,容夙终于在一座假山前停下。
“到了。”
他在假山上一阵摸索,忽然响起机括运作的声音,声音停止,一道暗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云迢看着他拿出一把钥匙将暗门打开。
神色已经有些不对了。
隐瞒身份不让问,偏又做的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特别一样。
所以他这到底是想让她知道,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呢?
哎,男人啊。
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漆黑的暗门,容夙在前,云迢在后,刚摸黑走下台阶,踩到地面,两旁忽然亮起灯来。
如豆的灯火把暗道照的灯火通明。
容夙依旧一脸平静,对眼前的景象见怪不怪。
暗道尽头,是一道机关门。
当然依旧难不倒容夙,他三两天解开机关,石门缓缓上升。
容夙已经迈出一只脚,目光却凝住了。
云迢在他身后,视线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了个严严实实,但她却感觉到,这里又多出两道气息。
鼻尖动了动。
有点熟悉。
还没等她想出是谁,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进来啊,怎么不进了?”声音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容悬济……
是他的声音。
云迢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容夙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面无表情的瞪了眼二长老。
不是让你拖他一个时辰的嘛!
二长老站在容悬济身后,耷拉着一张脸,恹恹的,目光透着无奈。
……他没办法啊,悬济执意要来,他又不能以死相逼不让悬济来。
那不就不打自招了嘛。
“你看他做什么,进来。”容悬济蓦然沉下脸,沉声喝道。
容夙眼底浮现出一缕无奈,抬步走了进去,嘴巴动了动:“容代谷主。”
容悬济眯着眸:“你叫我什么?”
容夙面无表情:“容,代谷主。”
容悬济生生给气笑了。
正欲发飙,就看到容夙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来。
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转,不知道在看什么。
云迢:……
特么的刚想偷看一眼就被抓过,尴尬到窒息。
她扯了扯嘴角,假笑了一下,迅速缩回去。
却没看到容悬济已经迅速变了一张脸。
“颜姑娘。”容悬济一张中年美大叔脸笑的温和,令人如沐春风:“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出来吧。”
“容代谷主!”容夙瞪了他一眼,语含警告。
她只是跟我来的,你别吓她。
容悬济鸟都不鸟他,他这英俊的脸这和善的表情还吓人?你眼睛怕是有毛病。
容夙护犊子似的把云迢护在身后。
声音微冷:“不用听他的。”
云迢却推开他的手,大大方方从他背后走出来。
笑眯眯喊了一声:“容代谷主。”
不出来不行啊。
人家都点名道姓了,再躲着好像多见不得人似的。
更何况人家才帮了她。
追杀令、回魂令什么的,大张旗鼓的。
“颜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姑娘家家的,睡太晚对身体不好。”容悬济关切道。
二长老:?
容夙:!
他们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完全没想到容悬济会是这么个反应,仿佛壳子里换了个人一样。
“呃……”云迢笑的礼貌不失尴尬。
这问题要怎么答?
难道要她说,我们是一起来偷你家的东西的?
是的,就算游医什么也没说。但看到容悬济和二长老的出现,以及他刚才那质问的态度。云迢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游医带她来人家神医门的暗室,偷人家的宝物。结果被抓了个现行。
至于什么宝物,答案显而易见。
而他的身份,应该也要马上揭晓了。
“夏日天热,颜姑娘是不是睡不着,才出来走走?”然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
容悬济很贴心得给云迢找了个台阶下。
虽然这台阶假的漏气。
云迢不好意思的接了:“是啊,现在走了走好多了,我们这就回去睡觉。”
她拽了拽游医的袖子,他巍然不动。
容夙不顾云迢递来的眼色,径直伸出手,修长手指在微光下根根如玉,反射着莹白光泽,极是好看。
但再美,此刻也没人在意。
“冰蚕王,给我。”
口气微冷,生硬,强行索要的口吻。
这要不是他长得好看,早就被套麻袋揍死了。
暗室里的温度直降到冰点以下。
容悬济也没了笑容:“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