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迢:……
跟你认真说话呢!
回答个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云迢斜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不跟你说话了?我只是今天不太想说话。”
宫元璟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让云迢有种,气憋在心口无处发的感觉。
她总算明白流光剑每次的感觉了。
确实憋屈。
云迢啧了一声:“徒儿啊,平日里能不说话你还是少说吧。”怪气人的。
好好一个小孩儿,不能被一张破嘴给毁了。
宫元璟嘴角抽了抽,没搭理她。
语言是一门利器,且这么省力,放弃是不可能的。
于是,这个话题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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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他们终于看到了凡人界的城镇。
“流光,下去。”
“是,大人!”
流光剑高呼一声:“坐稳了!”
下一刻剑尖急转而下,飞快俯冲,直到近地才放缓了速度。
云迢迫不及待的下了这趟过山车,太快了,有点刺激,她得缓缓。
至于甜儿,早在降落前就被她收回了灵兽袋,否则以它那胆小的样子,早就被吓死了。
宫元璟倒是格外淡定,从容的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和衣服,站在云迢身侧,像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少爷。
云迢身上倒是没怎么乱,她及时给自己开了结界。
呃,就是情急之下忘了宫元璟。
好在他也不在意的亚子。
云迢吐出一口气,带着宫元璟向城镇走去。
流光剑自动归鞘,挂在宫元璟背上。
宫元璟皱了下眉,嫌弃道:“你好重。”
“那也没办法,我又不像你们人类,重了还能减肥。”
宫元璟冷笑一声:“怎么不能减,砍掉一截不就轻了。”
流光剑憨憨震惊:“我只是跟你斗个嘴,你居然想要我的命?!”
宫元璟:……
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丢了一个大白眼。
这么说说闹闹的,就到了城门口。
他们御剑而行很多人都看到了的,此刻城门口聚集了一堆人,就为了瞻仰“仙人”的风姿。
云迢刚准备出示自己的通关引:“我是……”
“仙人,您可总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哎!前面的人让让,你们挡着仙人的路了!”话还没说,就被这位胡茬子老兄给抢完了。
推推搡搡的就被挤进人群里。
云迢眼疾手快的把宫元璟捞起抱在怀里,才避免了被人流冲散。
同时灵力散出体外,身边众人只觉像是被空气推了一下,下意识让开来。
总算是不那么拥挤了。
云迢抓住胡茬子大叔的肩头:“直接带我去看异乱。”
胡茬子大叔微愣:“仙人您刚来,先休息下吧,城主特意给您备了酒水,还准备给您办个欢迎会呢。”
欢迎会?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去。”云迢直接丑拒:“直接带我去看异乱现场。”
胡茬子大叔还想说些什么,但摄于云迢的气势,不自觉的就从了心。
“好好,仙人您请随我来。”
他们挤出人群,然后在胡茬子的带领下,一直往城里走。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地方。
是个大庄园,好几进的大宅子,一看就家底丰厚。
“这就是最近一起异乱发生的地方,仙人您请进。”胡茬子一边带路一边解释:“这家姓陈,书香门第,是本城有名的人家,家里曾出过不少官,这一代更是有个子孙,在朝廷里做到了二品大员。
前两日陈家长孙满月,我还来参加了满月宴,但谁知,满月宴后的第二日,陈家就被发现满门成了干尸,就连那个刚满月的长孙都没逃过。”
云迢听着,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停下,抬头望天。
她看到陈府的上空,一片黑云笼罩,像极了怨气冲天的场景,但又不是怨气,反而和她的黑气有点隐隐的相似。
而黑气最凝实的地方,在陈府的中心位置。
云迢忽然问:“陈家满门现在何处?”
“就在大堂放着。”胡茬子指了指前面:“就在前面呢,不远,再穿过两个回廊就到了。”
云迢估摸了一下,位置差不多吻合。
果然,干尸所在就是黑气的根源。
他们加快速度赶到大堂,入目就是满地白布,每块白布下,都是一具尸体,随意瞟了一下,大约有五六十具。
而黑气,在大堂里已经凝结到快化为实体了。
仿佛就在头顶上,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云迢和宫元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凝重。
反倒是作为凡人的胡茬大叔没什么感觉,行动自如。
流光剑都不嘴贱了:“大人,这里的魔气好重,好可怕。”
“这不是魔气。”宫元璟眉头一皱,下意识反驳。
“嗨,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抬杠,这颜色,这质地,不是魔气能是什么?”流光剑很想翻他个白眼,可惜它没有眼睛。
宫元璟皱眉,伸出手,掌心很快凝聚了一缕黑气。
准确来说,是灰气。
上方的黑云是因为浓度太高才显示的黑色。
但分出一缕,密度不够,就显出原本的颜色。
他凑过去,鼻子动了动,眉头拧紧:“这确实不是魔气,但似乎又与魔气同源,好奇怪,修真界什么时候出现这种奇怪的东西了?”
流光剑也凑过去感受了一下。
惊疑不定:“居然还真的不太一样。大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没人回答它。
因为云迢正捻起一缕灰丝,陷入沉思。
更像了。
和她的黑气,无论是根源还是气息,都极度相似。
只是一个是高度浓缩版,一个是稀释过的不纯版,里面掺杂了一些魔气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浊气。
然后就呈现出这样一种形态,看着像魔气,又不像魔气。
但如果见过她黑气的,必然能瞬间分辨出来,它们同源。
不知怎么的,云迢忽然想起一个地方。
——奉渊。
毛团口中,一个从天地初开就已存在,与神族生来对立,至阴至邪至恶至毒的一个地方。
如果不是魔气,会不会是奉渊的邪气?
“大人?”
贱兮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迢被吓得立刻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