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倒是回来过一次,一副落魄的样子,在凌蓉蓉的小公寓那儿蹭了几晚,然后拿着她身上所有的钱,又跑了。
为了这个,白玉英差点肺都没气炸了,那次凌蓉蓉到她这来接委托的时候,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她还以为怎么了,结果追问之下才知道,这丫头的钱居然全被凌悦卷跑了,偏偏她还说自己没事,吃泡面馒头其实也挺好。
现在这凌悦居然敢这么正大光明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两人是打小的友情,可是不好好教训她一顿,实在难咽心头这股恶气。
“喂喂,你适可而止啊!”凌悦被她追着砸了好几下,终于忍不住大叫道,“要出气也是蓉蓉来出,你这么追着我打,算什么啊!”
“还敢说!”白玉英又去撕她的嘴。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直到都气喘吁吁跑不动了,才挨着肩膀靠在沙发上,看着办公室破旧掉漆的房顶,默默地发起呆来。
白玉英用眼角扫了她一眼,几年不见,她眼角的疲惫纵使用这么浓厚的妆容也掩盖不了,终归心里还是不忍,坐起来,刚要问她有没有吃过饭,却感觉胳膊上被撞了撞。
回头看她,就见她拿胳膊肘正在戳她,笑嘻嘻地问道,“有烟没?”
“……”白玉英才软下来的心顿时又变成了超级大石块,恼火地瞪了她一眼,“没,有!!!”
凌悦被她的大嗓门给吼得直眨眼,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没有就没有嘛!这个大声音,吓死本姑奶奶了。”
白玉英拿脚踹她,“你是谁的姑奶奶?!嗯?!”
凌悦缩腿,整个人躲到了沙发上。
白玉英也懒得再理她,转过身,走回到办公室桌后,坐下随手拿了一份文件,低头看起来。
五分钟后,背后响起一个满是鄙夷的轻蔑声音,“小孩易受惊?这种小委托你也接?小白,你该不会真是被男人骗了钱,破产了吧?”
白玉英脑袋‘嗡’地一响,气急败坏地猛一下将文件拍在桌上,恼火地回头瞪她,“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说完,突然间噤了声。
凌悦低头看了看一脸懊恼,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白玉英,笑了起来,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貌似不在乎地说道,“是啊!你当然是不一样的嘛,咱们姐妹几个,就只有我一个是笨蛋。”
白玉英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发现说多只会勾起她的伤心事,正为难间,见她打了个哈欠又走回到沙发上,用脚将高跟鞋往地上一扔,横躺上去,懒洋洋地说道,“我困了,借你这睡会儿。”
白玉英叹气——这人,除去外表哪里像个女人样?兄妹俩简直一模一样!
见她很快就闭了眼,摇摇头,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她平时用来休息用的薄毯,轻轻地盖在她身上,然后轻步朝门外走去。
才走到门口,忽又听房间里传来凌悦的声音,“肚子饿了,给我再弄点吃的来。”
“……”白玉英很想摔门而去,想了想,终究还是小声地带上门,走到前头,吩咐店员去买些好吃好喝的来。
……
凌蓉蓉头一天晚上就回了公寓,莫沉一直送她到楼下,原本想上去坐会儿,可是凌蓉蓉看到楼上自己公寓的灯是亮着,猜到方倩应该在家,犹豫了下,还是没让他上楼。
莫沉拉着她的手不放,一双黑得几乎能把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的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凌蓉蓉无奈,只好拍拍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我答应过让她见见你的,但是现在不合适,等我找个时间,正式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好么?”
莫沉心里高兴,面上却还是委委屈屈的样子,拿手指捏了捏凌蓉蓉软软的手心。
凌蓉蓉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谁能想到这么个高高大大面容清俊无双的男人,居然还会露出这样的神色,笑着又哄了句,“我保证,好不好?”
莫沉这才露出了一点笑意,往她跟前凑了凑,“真的么?”
“嗯。”凌蓉蓉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笑眯眯的。
莫沉的笑也扩大了许多,低下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低声说道,“那我走了。”
凌蓉蓉抿嘴,眼角弯弯,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声音软软的,黏黏的,莫沉哪里还能走得动路,又往她跟前靠近了一些。
两人的呼吸几乎都要纠缠到了一起。
莫沉就见凌蓉蓉映在路灯下的脸,慢慢地晕红起来。
声音更低,带着一点沙哑磁性地问道,“给我一个分别口勿吧?”
凌蓉蓉立刻斜眼看别处,不过只是避开了目光很短暂的时间,又转回了视线,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莫沉,浅浅笑起,踮脚,凑了过去。
莫沉伸手,抱住小小的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传来,莫沉感受到这小东西的不好意思,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松开。
凌蓉蓉有些喘,大概因为口勿的有些窒息的关系,一双清透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水当当的。
莫沉又有些意动,才想动作,却被她在胸口轻拍了一下,“快回去吧。”
甜腻腻的声音,几乎都要甜满了他的全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转身。
走到小区大门口,忍不住还是回头,却没想到,凌蓉蓉还站在单元楼下晕黄的路灯灯光里,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
看到他回头,还举起胳膊,对他晃了晃。
莫沉心底熨烫,强行将想转回去跑过去抱住她的念头压下去,也抬手朝她挥了下,这才走出小区大门。
回到家时,方倩正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
凌蓉蓉以为她在看电视,放下双肩包,刚开口说了一句,“倩倩,我回来了。”就见方倩转过头来,顿时一惊。
怎么一双眼睛种成这个样子了?
赶紧换了鞋跑过去,低头又看了看满地用过的一团团的抽纸,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