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股森寒之气,让他突然间打了个寒颤,忙低头,钻入木门内。
登时一股富丽堂皇的气息扑面而来。
梁新鸥朝里一看,不由微笑——门内的摆设,果然跟他的设计与安排一模一样。
因为这间叫做轮回的酒吧平时不许外人随便出入,所以梁新鸥和艾德全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以轮回酒吧的格局,在外头设计好所有装饰与安排,然后在舞会开始前,让艾德全安排人来进行摆设。
看着眼前这高端大气的格局与气质,梁新鸥的心里不可控制地微微膨胀起来。
正得意间,身后的木门忽然被推开,梁新鸥下意识朝旁边一让,转脸却没有看到人,只有一股阴嗖嗖的风从旁边刮过。
而且……他似乎还感觉到那阵风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一阵鸡皮疙瘩突然钻了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听到旁边传来艾德全含笑的招呼声,“梁先生,您来啦?欢迎欢迎。”
梁新鸥莫名松了口气,笑着转身,“艾管家,我是不是来早了,怎么没见一个客人……”话没说完,忽然看到艾德全身后跟着的艾翠香以及……艾玉婷。
艾玉婷今晚居然穿了一件清朝的旗袍,脚踩花盘底,头戴华贵旗头,甚至连手上都戴着雕金镶钻的护甲套,整个人仿佛是从传说中走出来的皇权贵族,大气霸气贵气。
梁新鸥眼都看直了,直到艾玉婷走到近前,再次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才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说道,“艾,艾小姐,祝,祝祝你生日快乐。”
艾玉婷平常因为虚弱而微微苍白的脸,今天因为盛装的关系,也显得格外精神,微微朝梁新鸥点头一笑,“多谢梁先生。”
梁新鸥更加不好意思,摸了摸身上,将装着那对玳瑁镶金嵌珠宝镯的锦盒拿了出来,脸微热地递过去,“这……这个送给你,生日礼物。”
艾翠香上前接过,在艾玉婷面前打开。
那对花了梁新鸥几乎所有积蓄的手镯,在珠光宝气的艾玉婷面前,顿时显得就像从地摊上捡来似的。
梁新鸥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艾玉婷却非常真挚地再次婉婉微笑起来,伸手将那对镯子拿出来,当着梁新鸥的面,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朝他甜美轻笑,“很好看,谢谢你。”
梁新鸥清晰地记得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心动,动心。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对艾玉婷产生了本不该有的情意。
艾德全注意到了梁新鸥瞬间闪过的情绪,笑着再次招呼道,“梁先生,舞会还没开始,不如您跟我先去厨房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可还要您主持呢!”
梁新鸥连忙答应,他正担心自己再在艾玉婷面前待下去,就真的会失态甚至掩饰不住这紊乱的心跳了,于是跟艾玉婷告辞后,匆匆跟着艾德全走了。
待他走后,艾玉婷原本脸上的和婉转瞬即逝,冷冷地扫向木门旁,一直跪着的九阴清装魂女。
魂女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忙颤着声音说道,“公主,我真的没有起别的心思,我,我只是,只是……只是看看为什么会有人类在这儿,公主,求您饶了我吧!”
艾玉婷没说话。
艾翠香上前,阴冷着声音说道,“梁先生是公主的贵客,谁要是敢动他,别怪公主不留情面!”
本是空荡荡的大厅内,霎时跪满了各种阴物鬼怪,俯身齐齐应道,“是。”
艾玉婷抚了抚手腕上的镯子,淡淡地说道,“尽兴玩吧,子时过后,有你们的好。”
众阴物原本噤若寒蝉的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与期待。
待艾玉婷扶着艾翠香的手款款离开后,跪在门边的九阴清装魂女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坐起来朝门边一靠,旁边凑过来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男鬼,笑着打趣了几句。
魂女笑骂着将他推开,视线却落在梁新鸥所去的厨房方向。
呵……公主看上的人哦?
再说梁新鸥跟艾德全到后厨,果然看到许多精致的吃食,他边挑着几样合口的吃了,边还笑称,这些东西感觉供着比吃着好。
却没注意到艾德全眸中一闪而过的眼神。
吃吃喝喝差不多填了个半饱,忽然听到头顶响起绵长厚重悠扬缓慢的钟响声。
梁新鸥抬头,却没看见钟。
随后就听艾德全低声说道,“子时了,九百年了。”
“三百年?什么三百年?”梁新鸥下意识问。
艾德全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说道,“舞会开始了,梁先生,咱们去大厅吧?”
梁新鸥也没多想,放下手里的盘子,点头,正了正衣襟,理了下头发——到他出场了。
大厅里,明明半小时前还空无一人,此时居然已经人头攒动。
梁新鸥一打眼瞅到一个上下牙关不停开合,似乎在跟人说话的骷髅头,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后又偷偷地感慨了一下——这装扮得可真够逼真的。
接着朝四周看了一圈。
比较吓人的有吐着舌头的吊死鬼,有抱着自己头的无头尸,不怎么吓人的有面色乌青一蹦一跳的清装僵尸,也有穿着一身红嫁衣却面露狰狞的新嫁娘。
各种各样,款型各异。
梁新鸥默默在内心吐槽了一圈,然后登台,开始主持。
全场没有灯光,只用白色的纸灯笼照明。
在他上台之后,所有的灯笼都灭了,唯独他身旁有一盏灯笼幽幽亮着。
也没有话筒。
他清了清嗓子,看台下各种绿的红的黑的白的眼睛像灯泡一样望着自己,愈发觉得诡异,那股熟悉的阴森感觉又钻了上来。
“诸位来宾,大家晚上好,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新鸥,是今晚这个盛大又隆重的化装舞会的主持人,非常高兴各位的光临,我要代表艾玉婷小姐,欢迎各位的到来并表示真诚的感谢,那么,今晚的舞会……”
这套说辞是梁新鸥早准备好的,他没有主持过这种正式场合,所以还特意请教了好多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