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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指引东海(1 / 1)

“嗯哼!”院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玉儿的笑声戛然止住。少年忙向院门口看去,只见走进来一个仙风道骨、英气勃发的道人。

李正早年修仙,平日在家是总是道装打扮。他将双手别在背后,迈步向三人走去。玉儿轻轻叫了声“爹爹”,娒儿则赶紧跪下:“拜见侯爷!”李正忙将她扶起:“娒儿,你与玉儿如同姐妹,以后见着我就不用再行此大礼了。”

“谢谢侯爷!”娒儿赶紧起身,然后对仍愣着的少年小声喊道,“小哥哥,这是侯爷,是侯爷把你救了回来。”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这道人救了自己。然而他似乎不懂得人情世故,没有对李政表示感谢,反而问道:“是你救了我?”

玉儿一听,有些不高兴了:“嘿,你这呆子,我爹救了你,你不会说句谢谢啊?亏这三天来我和娒儿姐姐好心好意的照顾你!”

少年被玉儿说得心虚,但听到“三天”二字时顿然一震:“我昏迷了三天?”

“是啊,三天!”玉儿边说边伸出四根手指。

“好啦。”李政一拉玉儿和娒儿,“你们俩先去别的地方玩,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玉儿撅起了小嘴:“爹爹,有什么悄悄话不让我们知道啊?”

李政俯下身捏了捏玉儿的小脸蛋:“听话,乖。”

娒儿非常听话,拉玉儿:“玉儿,听侯爷的话,我们走吧。”

玉儿依旧撅着嘴,不动。

娒儿又拉了拉她:“玉儿,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军营里看练兵吗,走吧!”

玉儿只好和娒儿离开了院子。

支开了玉儿和娒儿,李政从屋檐下搬来两只凳子到桃树下,自己坐了高脚的那只,把另一只矮脚的放在对面,对少年道:“坐吧!”

少年此刻独自面对陌生的李政,还是有几分害怕,犹豫了下,才不自在地坐下。

李政没有说话,一脸严肃地打量着少年。

少年被看得头皮发麻,坐立不安。

忽然李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少年吞吞吐吐,始终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但说实话,我既救你便不会害你,而且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不是凡人。”李政一脸严肃的盯着少年,缓缓说道,“你是鲤鱼族!”

原来他从林子里替少年把脉时,便已识破了少年的身份。

少年愕然一震,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不敢再直视李政。

“还是不敢说吗?”李政言语威然。

“我、我叫……余天。”少年犹豫许久,才忐忑的将名字说出,他正是余天。

“余天?”此时轮到李政心中一震,他紧盯着余天:“你是昆仑余氏鲤鱼族?”

余天摇了摇头。

“那你何方鱼氏?为何会一个人昏倒在野林子里,就不怕叫野狼给吃了?”

“我……”余天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良久,他抬起头,眼睛湿润的望着李政:“我说出来,你能帮我吗?”

帮他?李政犹豫了,这次的犹豫和三天前要救余天时的犹豫是一样的,他不知道余天是否值得相信,毕竟他不是凡人,万一帮了他他却反过来害人,该如何是好?他怔了一会儿,目光对视余天,只见这是一双真挚的眼神,也许自己的顾虑是错的,应该要帮他。然而透过余天的泪眼,却又担心这泪水中的故事他无能为力。犹豫再三,他缓缓道:“你且说出来,也许我能够帮到一点小忙。”

这句话宛若黑暗的萤光,让余天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简单的将自己的遭遇说出,他不敢说的太详细,也没心情说的很详细,毕竟这是他初次与凡人打交道,提防之心不可无。

短短几句话,简明扼要。李政已然从余天哽咽的声音中听出其中的苦楚,他长叹一声:“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余天攥起了拳头,咬牙道:“我要杀了湖伯,为我爷爷报仇,救我的族鱼。”

李政心中一震,小小年纪,怨念竟如此之重,他虽非凡人,但不可让他就此遁入魔道,遂道:“孩子,水族之事我虽然管不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天下江河湖海之事分归河伯和四海海神掌管,此去东海甚近,你可去东海向东海海神求助。”

“东海?”余天倒是从爷爷口中听说过东海,只知很远很远,自己孤身一人,如何去得。

李政也看出了他的困惑:“孩子,这是你们水族之事,我不便插手,所以你必须得自己一个人去。然此去路途遥远,坎坷曲折,能否到得东海,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东海?什么东海?”

院门口忽然传来玉儿甜美的声音,李政转身一看,只见玉儿和娒儿牵着手走在前头,后面阿奴拿着一盆洗好的衣服走了进来。

阿奴见是李政,急忙放下盆子,向李政跪下行礼:“见过侯爷。”

李政一招手:“起来吧。”

阿奴起身,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遮住右脸的头发被吹起,露出完整的脸庞。姣美的脸上虽有奴隶印疤,但瑕不掩瑜,李政不禁看得痴了。

“小哥哥。”玉儿的声音打破了李政的思绪。她跑到余天面前,睁大了双眼,像是瞧什么稀罕物般,问道:“你要走了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余天的脸噌地一下又红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哈,你这人这么爱脸红啊!”玉儿笑道。

娒儿过来将她拉开:“玉儿,哪有你这样子贴到人面前问话的。”然后微笑地对余天道:“小哥哥,你好,我叫娒儿,这几天都是我和阿娘在照顾你。”

不知为何,余天觉得脸上越发烧得厉害,说话也随即吞吞吐吐:“我……谢、谢你!”

玉儿咯咯笑了:“原来你是结巴啊!”

“玉儿!”李政唰地把脸拉了下来。

玉儿乖乖地“哦”了一声,不再嘲笑,又像刚才那样凑到余天面前,瞪着双眼:“嘿,我们小小的时候是不是见过啊,为什么我觉得你好熟悉?”

身后的李政一听,不禁眉头紧皱,脸色中隐隐藏着一丝担心。

余天被玉儿弄得一头雾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李政忽然一把将玉儿拉开:“玉儿,该回去了!”然后对余天道:“孩子,宜早不宜迟,你的族人可没有时间等待。”说完,拉着玉儿便往院门口走。

玉儿使劲挣扎,大声叫喊:“不要,我一定要问清楚。”但还是被李政拉走了。

院子里,剩下余天、娒儿、阿奴三人愣了半会,阿奴走过来对余天道:“孩子,你才刚好,身体虚弱,不能在这外面多吹风,赶快回去。阿娒,快扶小哥哥回去,阿娘去给他弄点热粥喝。”

“好的,小哥哥,我来扶你。”

娒儿答应着就要过去扶余天,余天赶紧避开,脸红道:“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说完,先跑进了屋里,剩下娒儿尴尬地站在院子里。

“爹爹,你为什么要把玉儿拉走,为什么不让玉儿问清楚?”被李政带回到房间的玉儿仍不高兴地问。

“玉儿。”李政蹲了下来,抓着玉儿的小肩膀,激动的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玉儿说什么了,爹爹都没让玉儿问呢,就把玉儿带走了。”玉儿不满的大声嚷嚷。

“你觉得他很眼熟,是不是?”李政问。

“爹爹,你不知道,玉儿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政听完,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轻声喃喃:“终究还是来了。”

“什么来了?”玉儿好奇地问,“爹爹你是不是认识他?”

李政回过神,忙摇头:“爹从没见过他,哪会认识。”

“真的不认识吗?可是为什么玉儿觉得他好亲切?那感觉就好像他是我的亲人一样。”

李政笑问:“亲人?有多亲啊?”

“比爹爹还亲!”玉儿答道,口吻极其肯定。

李政假装把脸一沉:“胡闹,我是你亲爹,他一外人,而且你们也才认识几天呀,他如何比爹还亲。”

玉儿不害怕,反而自觉委屈的低下头,撅着小嘴嘟囔:“明明就是觉得比爹爹还亲嘛!”

李政被玉儿的话气得够呛:救回来一个外人,背叛了一个女儿。虽说女大不由爹,但玉儿小小年纪心就向着外人,将来长大了还得了。正想训玉儿几句,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娒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侯爷!侯爷!那小哥哥不见了!”

余天趁阿奴母女俩烧火做饭的时候,偷偷离开了侯府。其中原因,一来他未曾与凡人打过交道,生怕遭受迫害;二来他已经昏睡了三天,玉水洞中族鱼定也受了三日苦,他不能再过多的逗留,必须的尽快找到拯救族鱼的办法;三来,与李政的一番交谈中,李政的言外之意在明白不过,李政不想再收留他,他必须得离开。根据李政的建议,他决定去东海求救。

出了城,余天向人打听了东海的去路,得到的全是充满质疑的回复:“你要去东海?远得很哟,走到老都不一定能到的咯!”问来问去,结果只得到一个大致的答应——东海在东方,而且很远。余天顿时茫然,幸好有好心人指明:涂水流入淮水,淮水流入东海,顺着涂水进入淮水,再顺着淮水往下游,就能到东海。

虽不知道东海到底有多远,余天决定还是闯一闯。于是他来到涂水边,一头插入水中,顺水漂游。也不知游了多久,顿觉浑身乏力,原来自己昏睡了三天,今早起来什么也没吃,筋疲力尽,赶紧上岸找点吃的。

上了岸,行走在山林之中,欲寻些野果子充饥。忽听得水声隆隆,夹有兵器相接之声,忙循声而去。来到一处山涧,只见三四丈高的瀑布之下,一名少年正在和一条巨蛇在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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