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老泰山追女婿
保罗一愣,刚要说话,就见萧观音奴突然把手上面具再一次覆盖在了脸上,闪动着金属光泽的面具遮盖了她脸蛋上所有的表情,看着她脸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保罗也觉得自个儿有些说不过去,虽说自己没故意招惹人家姑娘,可自己的确有些自私了。
换一个角度来想,自己喜欢一个女孩,那女孩突然跑来跟自己说别的男人的事情,恐怕自己也会很不舒服罢!
他倒是会换思路,只是没察觉到观音奴面具下眼眶处隐藏的一丝银『色』闪光滑落,旁边的白爷却是瞧见了,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缓缓转过头去,心里面便说,这家伙真是少女杀星……
“不知道阿奴能不能高攀和保罗大哥结拜异『性』兄妹。”观音奴突然说了一句让两位爷都想不到的话来,保罗一愣之下,讷讷说道:“阿奴,这的确是我委屈了你……”
“大哥心灵手巧妙想天开,阿奴正要仰仗大哥的那些奇思妙想,才能在匠师的道路上更进一步。”观音奴轻声说道,语气中有一丝落寞,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与其一颗心被他带走,还不如跟在他身边。
女人当真傻起来的确傻的可以,当然,这和当时男权至上的社会大环境有莫大的关系,何况观音奴的个『性』的确也不是那种流泪述衷肠的女孩子,或许在她看来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只是,结拜为异『性』兄妹当真便能解决问题么?以保罗爷的个『性』,恐怕最后还得上演更加刺激的一幕,就好比当初他和阿风。
挠了挠头,保罗暗骂了自己一句,但是觉得观音奴这个提议当真极好,人『性』总是自私的,观音奴打造的甲翅当真是天下无双,他今日又瞧见观音奴妙手,凭借铁锤就能敲打出精致绝伦的金属面具,他脑子里面那些奇思妙想,借着观音奴巧手,真是强强联手相得益彰,说不定日后就能成为天下最厉害的机关大师,暗器宗师。
白玉堂负手在旁瞧着两人对月结拜,心中嘲讽,真是欲盖弥彰,两人都是假惺惺,明明便是眉来眼去的男女关系,偏要弄什么结拜异『性』兄妹,他眼光毒辣,『性』子又高傲,自然瞧不得这等扭扭捏捏貌似假惺惺的事情。
从地上起身,观音奴面具里面眼光一闪,低声说:“阿奴日后便要靠大哥了。”
她既然打定了主意,倒是毫不犹豫,立刻整了个小小包裹,把自己亲生大哥从睡梦中摇醒,好梦正恬的萧和尚醒来,愣愣看着自己妹妹说要去金翅驸马爷府上,当真莫名其妙。
有人说女生外向,有了情郎忘记了亲爹,话虽然刻薄,其实真有些哲理,保罗爷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倒是硬塞给萧和尚十万贯十足兑现的银票,在他看来,观音奴的手艺别说十万贯,百万贯都值的,何况他这趟出使当真赚了不少钱,因此也舍得。
此刻萧观音奴倒是不客气,硬『逼』着自己大哥把那十万贯收下,想必也料到自己离乡万里,不肯让自己亲哥哥再吃苦,有这十万贯,萧和尚也可以富甲一方了。
三人匆匆离开宁尔博街,保罗便有些挠头,这一个观音奴都这般费心思,如何去跟别的姑娘解释?一个个不是公主就是郡主的,白玉堂冷眼瞧他,也不『插』嘴说话,倒是观音奴说,大哥,你若是真想赶回大宋,公主那儿恐怕难以说项。
一寻思,保罗想想,呼伦跟自己那天剑拔弩张差一点儿成就好事,自己跟丹东姐姐又是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虽然这皇太后姐姐给自己吃过定心丸,可当真去做,真是极有难度,此刻自己哪儿还有那时间?寻思来寻思去,狠一狠心,当下决定,凌晨便走,做个负心贼得了。
回到府上后,保罗匆匆打点行装,这才唤醒了犹自熟睡的赵娴,赵娴瞧见突然多了个带着金属面具的姑娘,也是一怔,尤其这面具分明便是保罗的模样,一时间倒是上下打量,这拐带人口她倒是有准备,只是这姑娘打扮怪异了些。
“这是我在大辽结拜的义妹,萧观音奴,娴儿,别瞧了,咱们这会儿就走。”他这时候也是风风火火归心似箭,有些事情,便也顾不得了,凡事总要有个取舍,何况在他这个现代人眼中,自己这番决定也算不上什么负心薄情,说不定从赵槿阿蛮她们的角度来看还是情意无价有情郎。
拉了照夜玉狮子马悄悄从后门出府,他飞身上马,这大辽国好马多了是,堂堂金翅驸马府上自然也是有别的好马,跟照夜玉狮子不好比,可都也算得良驹,四人上马后借着月『色』便往城门而去。
四人出府后疾驰片刻便到了城门口,那些守城了兵丁一看是近日最风光的驸马爷说要出城打猎,瞧瞧又不像,连个家将都没带,为首的倒是大了胆子询问,被保罗几句一骂,当真是有承天皇太后做靠山的,根本不敢阻拦,乖乖放行,看着四驹出了城门绝尘而去。
一个年纪不大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守城小兵乃是幽燕汉人后裔,平素便极为机灵,瞧着四人出城,寻思着不对劲,拉着队长便说:“队长,我瞧着这事情不对啊,驸马爷说围猎,可哪位大人围猎不是架鹰遛狗数百人的?”
那皮肤微黑的守城军小分队长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傻子么?可上京谁不知道驸马爷眼下最得皇太后欢心,你想我丢了这小官不成?到时候可就没人罩着你了。”
“可咱们这位驸马爷是宋人啊!万一他是……”
小分队长听了这话,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可不是,万一金翅驸马一去不回……顿时恍然大悟一般,使劲儿一拍那伶俐小兵,“小方想,快快给我备马,若是你真猜对了,说不定哥哥我这番便能升官。”想到升官发财,顿时一张黑脸都兴奋得红了起来,狠狠在那名唤方想的小兵脸上拧了一把,“到时候哥哥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天大好处。”
这位小分队长匆匆上马去报信,而保罗等四人出了城后则快马加鞭往宋辽边疆而去,一路上也不大敢走官道,尽挑小路来走,匆匆急赶不肯停留休息,两天后,业已到了幽燕之地,眼瞧着前面就快到大名府了。
夕阳下,风起渐凉,这北地十八天地火一过,便一天比一天凉爽,正是天凉好个秋,荒原离离草大片大片开始转黄,四下树木上也开始偶尔落下几片树叶,保罗在马上看了,顿时也有一番感慨,自己出使大辽国到现在,一番机遇当真算得惊心动魄,眼下回去,恐怕还得有大麻烦,庞昱那小柴根加上庞太师,还有那什么武林圣地小蓬莱,麻烦事情多着呢。
何况他现下最担心的是,自己眼下乃是大辽国金翅驸马身份,包黑子等一干清流,八贤王那老古板,还有那从未谋面曾经垂帘听政的刘太后,一个个当真不好相与,虽说这两天心里面也寻思了一些计较对策,可还是心有忐忑。
赵娴骑在马上,娇艳的面容便有些憔悴,她匆匆赶来大辽,连一天都没休息,又是一阵骑马急赶回大宋,身体当真吃不消,要不是因为年轻,加上和保罗敞开心扉心中欢喜,说不定便要病倒了。
看她在马上强撑,保罗爷便有些心疼,缓缓带马过去,猿臂轻舒便把她拽过自己照夜玉狮子上来,双臂揽了她在怀中,轻声说:“苦了你啦!看来回去后我得去八贤王府上登门请罪才行,不然八王爷肯定不肯干休,放心好了,你父王虽然耿直,可也经不住我软求嘛。”
赵娴突然被他拽到怀中,满脸娇羞,脖子都红了起来,尤其情郎这番说话,分明暗示要登门求婚,顿时欢喜得恼了,轻轻伸手在他胳膊上敲打了两下,身子却不由自主往他怀中缩去,浑然考虑不到,即便保罗回去,事情也极为棘手,或许,她们要面对的即将是整个朝廷的清流台谏官,那些声誉极高的古板老朽卫道者。
萧观音奴依然带着金属面具,坐在马上瞧不出脸上神情,微风轻起,吹得她秀发轻扬,一人一马居然显得极为寂寥,旁边白玉堂忒眼看着,冷哼了一声,这姑娘真是自找难受,喜欢什么人不好,喜欢上这家伙,看着前面保罗跟赵娴,忍不住使劲咳嗽了两声,“我说,你别得意太过,此番事情说实话我是极为不看好你的……”
他冷眼旁观,一桩桩事情瞧得清楚,保罗要靠一人之力面对整个朝廷,简直像他锦『毛』鼠要一个人独闯武林圣地小蓬莱一般可笑,即便人家两位公主千肯万肯,这事情也绝不好办。
保罗转头,洒笑一声道:“玉堂,我自有分寸,何况,像我这般重情重意的大好人,老天爷也会帮我,放心,若是哪一天你有难,哪怕万里千山重重险阻,我也会这般去救你。”
“混蛋陈保罗。”白玉堂破口大骂,白皙的脸上微微泛起一层瞧不大清楚的红晕来,“连白爷的便宜也占……”
保罗大笑,伸手一指前方,“前面便快到大宋地界了,我们再赶一程,玉堂,阿奴,走了。”说着怀中搂着赵娴,带了带马缰,照夜玉狮子极为通灵,四蹄飞奔往前面窜去。
又往前赶了个把时辰,远处隐隐出现军士结营驻扎的连营大阵,赵娴高兴地一指,“前面到了驻军连营了,杨家小妹此刻想必还在营中。”
宋辽议和后天波府女将大多业已回转东京城,宋军连营中乃是杨排凤和杨金花师徒两个坐镇。
保罗哦了一声,是杨家妹妹么,那感情好,正好可以歇息一晚。
正说话间,锦『毛』鼠白爷突然一挑修长的眉『毛』,沉声说道:“有追兵。”
赵娴和萧观音奴两个姑娘都吓了一跳,保罗转首望去,便还看不见动静,但是的确已经感觉到了地面微微震动,顿时一皱眉,这地面震动如此厉害,想必乃是铁骑精兵,便喊道:“快走。”
旁边白玉堂一带马到了他马旁,伸手拽住他马缰,“你疯了,前面是大宋连营,眼下赶过去岂不是要打起来?”
保罗这才想起,可不是么,万一要是两方有点小小摩擦打了起来怎生是好,正犹豫,远处烟尘四起,后面追兵已经出现在视力所及范围内了,个个披挂整齐甲胄俨然,胯下一『色』黄膘马,手上清一水的铁蒺藜骨朵,居然是大辽精锐重骑兵,看样子怕是个万人队。
骑兵速度极快,一会儿功夫,已经能看见为首人脸面模样,乃是个面貌俊朗颌下微须的中年人,也是汉人衣冠打扮,果然大辽国权贵便有爱好汉人打扮的习惯,连辽圣宗都常常穿汉家朝服上朝,倒是上行下效得厉害。
只见那人头上带着凤翅鎏金冠,身上一介黄『色』软鳞甲,腰间带着宝剑,胯下乃是万里黄膘追风驹,这身打扮倒是极有儒将风度,一身明黄更加彰显了身份贵不可言,保罗远远瞧见,心思急转之下,顿时脸『色』就变了。
幽燕之地乃是耶律呼伦瑶的老子梁王耶律隆庆的封地,这位梁王据说面貌俊美,极得萧太后喜欢,乃是大辽国尚书令,坐镇大辽南京(后世的北京),虽说没听说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可不管如何说,好歹是呼伦的老子,他陈保罗名义上的泰山。
保罗苦笑,这下走也走不掉了,“玉堂,来的恐怕是我名义上的老泰山,大辽国的梁王耶律隆庆。”
白玉堂哼哼了一声,居然有些幸灾乐祸,“正好,你嘴巴厉害,我倒要瞧瞧你怎么说服人家。”
他话音刚落,那追兵方向已经传来大喊:“休走了陈保罗。”
赵娴有些慌张,小脸蛋上惶急,连声问怎么办啊,保罗眼看走不掉了,倒是冷静了下来,该来的终究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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