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包子、冤家、同人女
把那滑头少年领出来后,保罗爷甩了一句跟着就自顾自带着双胞胎往前面踱步,那少年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想跑罢对方明显是个大官,自家还在扬州城讨生活呢,往哪儿跑?只得老老实实跟在对方身后。
“你们说说,少爷我怎么就碰上这么一帮子同僚呢?这韩琦韩大人做武官不错,文官么就差多了,二十四桥千步柳,春风十里上珠帘,听听,分明是天下文章一大抄嘛!那个王安石屁大一点的小官就敢给少爷我甩脸子,这种人要是做了大官还了得,把人都得罪光了,王圭还成,就是胆子小点,也不过一个县令的才学,吕夷简老大人年纪大了,脑袋估计也僵化了,居然请柳玉蝉那么傻一个姑娘做同提点刑狱,真真是……”
他一句话把扬州刚认识的这些官儿数落了个遍,双胞胎有些不服气,“少爷的意思咱们扬州都是一帮昏官没好官了?”
“你们这两个宝贝,尽给我添『乱』,我只是说他们做官做的不怎么样。”说话间前面到了阜新桥,据说唐朝的时候有个小娘子相公做了京官,她每天站在河边看长安方向,后来有一天得知相公在长安另娶了一位高官之女,一气之下投河自尽,扬州人便修了一座石桥纪念她,名叫负心桥,后来因为名字不雅,这才改成了阜新桥。
桥旁恰好有一家包子铺,生意极其好,雪白且热腾腾的包子叫人垂涎欲滴,保罗眼珠子一转,对身边双胞胎说:“瞧瞧,等你们从金橘长大成包子,少爷我就卷上珠帘总不知,怎么样!”
双胞胎可就会意了,顿时娇靥薄晕,“少爷是个大『淫』贼。”那跟着的少年听了莫名其妙,怎么金橘长成包子就大『淫』贼了?
保罗看那少年模样就知道自己的隐喻这小子根本听不出,分明是个不知道女儿香的愣头青,没想到居然敢嫖『妓』不给钱,恐怕是还没嫖成就被报官了,“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讷讷,保罗一板脸,“我可不是刚才那个姑娘官,嫖『妓』不给钱没死罪,可没功名在身穿长袍罪却大,你还想再去提刑司挨板子?”
“小的姓黄,家中行二,今年十七,家里面还有个姐姐迄今尚未字人……”少年给他一吓,差一点把自己祖上三代都交待出来。
“你身上衣服哪儿偷的啊?以后想做什么啊?”保罗到底当官日久,居移体养移气,身上已经有些官威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小的在沽衣店后院偷的。”黄二说起来居然还脸红了,“以后想……想做个『淫』贼。”
什么世道,『淫』贼在扬州很吃香么?连这么年轻的小泼皮都要做『淫』贼?保罗未免好笑,双胞胎齐齐啐了一口,“呸,就你这长相还想做『淫』贼?我们家舅老爷貌比韩子高都做不了『淫』贼。”
“韩子高是谁?”保罗是个历史白痴,王安石都不认识你指望他知道韩子高么?
双胞胎互相看看,往河边上走了两步,这才对保罗勾了勾白皙如玉的小指头,“少爷,到这边来我说给你听。”
两个小丫头还故弄玄虚了,保罗笑笑,走了过去。
“这个韩子高啊,是著名的美男子,陈文帝陈茜爱他爱到要封他做男皇后哩!”姐姐郝宝宝『露』出两排贝齿,笑得很狡黠。
“书上说:茜颇伟于器,子高不胜,啮被,被尽裂,茜欲且止,曰得无创巨汝邪?子高曰身是公身也,死耳,亦安敢爱?茜益爱怜之。”妹妹郝贝贝给保罗爷掉文。
伟与器?不胜?啮被?身是公身?爱怜之?保罗听了这些词,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绝美少年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然后拿牙齿啃被子,蹙眉咬唇一脸娇羞不胜的情形。
他先是被双胞胎给『迷』糊了,仔细一寻思这才明白,两个小丫头这是在试探少爷我的底线,顿时觉得额头青筋暴起,自己怎么没发现这一对儿宝贝居然还有同人女的天赋呢?那什么狗屁陈文帝姓陈,这不是指桑骂槐么?又在诬陷我跟白老鼠断背。
当下他咬牙切齿把脸蛋缓缓往双胞胎贴过去,压低了嗓子说:“下次再跟少爷开这种玩笑,哼哼!正好府上缺钱,卖个十万贯花花也不错,十万贯,够逛无数次窑子了。”
瞧见保罗翻脸,双胞胎吓一跳,妹妹依仗着宠,伸手过去拉着他袖子一阵摇,保罗心说再不治一治你们两个那以后还了得了?当下沉着脸不说话,双胞胎这才怕了,怯怯说:“是……是以前白山主读书的时候念给我们听的。”
好哇!白花花感情有这等恶趣味,该死的,一定得去白驼山扬州总店敲诈她一笔,不过……她不会跟圣女姐姐搞什么那个那个罢?
保罗脑中寻思,脸上表情可就丰富了,双胞胎以为他当真在思考要把自己姐妹卖了,吓得眼泪儿都出来了,“少爷,下次宝宝贝贝不敢了。”
鼻腔出气哼了两声,他问两人平时少『奶』『奶』给多少零花钱啊,双胞胎老老实实说,少『奶』『奶』每月给我们一人一贯钱。
“哼!把零花钱拿出来请少爷吃包子,我吃穷你们两个。”他恶狠狠说道,可惜,脸上表情不像,双胞胎顿时破涕为笑,“我们人都是少爷的,钱自然也是。”说着一人扯住一条胳膊,小猫撒娇一般儿靠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的。
那少年黄二在一旁竖尖了耳朵仔细听才隐约听了个大概,顿时对保罗的佩服如那滔滔淮河水一般连绵不绝的,跟自家美婢调笑都能这番光景,若是去小东门嫖『妓』,那小东门十二金花还不得哭着喊着要倒贴哇!感情这位年轻的官爷才是天下第一大『淫』贼。
“得了得了,擦擦眼泪,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们姐妹呢,其实是我被你们欺负,该死的,吃包子……”他说吃包子的时候眼珠子便在双胞胎身上扫来扫去,弄的双胞胎极为不好意思。
十三岁的小姑娘她也是姑娘,男人和女人都是你进我退,好比磨豆腐,男人进的时候女人便退,女人进的时候男人便退,双胞胎也不例外,别看平时嘴巴凶,真怎么着一样害怕。
那阜新桥旁的包子铺店面不大,门口挂着一对对联,上联:柔柔腻腻洁白如雪。下联:松松嫩嫩入口即化。横批:淮扬第一。
“啧啧!好大的口气。”保罗说着大踏步走了进去,在角落选了张桌子,“小二……”
四人坐下,宝宝贝贝没规矩惯了,黄二知道保罗是个大官,屁股却不大敢挨凳子。
那小二满脸儿职业笑容,“大官人,您吃什么?我们这儿有素包子、干菜包子、罗卜丝包子、笋丁包子、香蕈包子、羊肉包子、牛肉包子……”
“来你们这儿最贵的包子,来三十,不,五十个。”他说的时候脸上恶狠狠瞧着双胞胎。
最贵的包子?店小二为难了,什么才叫最贵的包子呢?
“金秋蟹肥,拿蟹黄捣碎加羊羔头肉……”他看店小二一脸儿纳闷,挥了挥手,“你不懂,叫你们大厨来。”
店小二转身去了,双胞胎怯怯说:“少爷,这得多贵啊。”她们也算在东京见识过了,那达官贵人家里面吃羊羔头肉,只取黑羊羔脑门那一块,宋朝吃肉大多都是羊肉,南方羊肉更贵,书上说吴中羊价绝高,肉一斤为钱九百,何况只吃羊羔头那么一点儿,得宰多少头羊?
保罗爷得意,小样儿,看少爷怎么整治你们两个,他故意狠着脸儿说:“等着罢,少爷我一顿吃你们二十年零花钱。”吓得双胞胎小脸蛋失『色』。
他拿双胞胎打趣过后这才一板脸,“黄二,你一直在扬州城厮混,给我说说扬州有哪些江湖势力,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儿。”
少年黄二顿时明白了,感情这位年轻的大官是要打听消息呢,当下便如数家珍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大事小事全部倒了出来。
“……这漕帮是个小帮会,平素便依附与淮阳帮,淮阳帮的少帮主柳天风一口五虎断门刀打遍两淮无敌手,不过最近淮阳帮也不痛快,那铁掌帮润州分舵已经数次跟淮阳帮起冲突了……”
黄二正说得口沫横飞,就看见跟前大官人背后走来一位年岁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美人儿,他也不知如何夸赞,只晓得对方怎么看怎么舒服,顿时瞧直了眼睛,嘴巴都不会说话了。
“喂!喂喂!看见天仙了还是看见鬼了?”他拿手在黄二眼前晃了晃,这时候背后听见说话,“请问,什么是羊头肉蟹黄包子?”
他一掉头,顿时看见一张曾经熟悉的娇靥,当下怔住了,“雪儿,怎么是你?”
来的可不是照顾他两年吃喝的包子西施白雪儿,瞧见他后身子晃了晃,一时间又惊又喜,只觉得胸中发涨说不出话来。
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年少几许哀愁向谁诉,无奈依老父,千里还乡小姑独处,梦中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这冤家却在包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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