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慢藏诲盗
燕仙子这边脸『色』变化不休,前思后想,若出去,岂不是恰好捉『奸』,实在不妥,可她也是聪明人,深知若不直接给两人挑明,传扬出去怕要引起轩然大波,想来想去,狠狠咬唇,要怪,都怪这广陵侯太不知深浅。
她这边苦思冥想,也不知去好还是不去好,那外面桅杆上,高唐**却是消散了。
大宋朝自然没有抽取式的纸巾供擦拭,不过保罗爷有个坏习惯,随身携带白绫帕,这可是『淫』贼不可缺的家什,一来,可以递给美人擦眼泪,二来么,自然是……这便好比江湖人的百宝囊,朝廷官员的朝阕板,都是必不可少的。
夜『色』虽黑,若有腥膏红润,自然能瞧出暗『色』来,可那白绫帕却是洁白一片,美人痣本软软靠在他怀中,瞧见后脸上红晕消散,劈手夺过,就着一点点光线仔细一瞧,顿时脸『色』惨白,一颗心沉了下去。
“怎么……我……”她颤抖着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保罗是个聪明人,更是个老手,顿时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噗哧一笑,揽过她身子便凑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美人痣顿时又惊又喜,“真的?”
“吓!我骗你作甚。”说罢又低声温柔安慰,他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的,况且说的本是事实,美人痣被他这一说,芳心这才渐渐活络起来。
这男女关系一旦捅破了最后那薄薄一层,终究便不一样了,美人痣被他哄了一会儿,兼之他上下其手,身子不免又渐渐热了起来,只是脸面上挂不住,低声啐了一口,“你这『淫』贼……脑子里面便整天想这个么……”说着,自己倒是脸『色』又大红起来。
“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得怪你才是。”保罗嘿嘿笑了起来,美人痣刚**与他,未免会若得若失,闻言以为他嘲笑自己不顾颜面倒贴上门,一颗芳心又沉了下去,果然是愈发陷进去了。
不过保罗爷说话,向来都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万万不能只听半截,果然,他低笑着又说了下面这番话,“圣人不是说过么,[慢藏诲盗,冶容诲『淫』。],你说说,这是不是要怪你?”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珍贵的财物会引起别人的偷盗之心,而娇艳的容颜也会引起别人『淫』『乱』之心,这句话引申而来,可大可小,但用在这儿,却是又带着调笑的意味了。
果然,美人痣听了又羞又喜又怒,忍不住轻轻捶了他一下,“真真坏了透了去了……”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细若蚊蚋的声音传进两人耳中,“好一个[慢藏诲盗,冶容诲『淫』。],却不知广陵侯知不知道圣人说过[男女授受不亲。]”说话间,一道白影一闪,却是燕仙子来了,卓然立在桅杆一端,黑暗中如水双瞳静静瞧着二人。
燕青萝听见保罗说的那些疯话,未免忍不住,这才出现,不过她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内功心法,却也不惧别人听见。
水修眉被师叔捉了个当场,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慌手慌脚起身拉扯衣裙,她和燕青萝年岁相差不大,两人关系可说亲如姐妹,只是这种事情被捉个现行,换谁也吃不消,她匆匆整理一番,脸上羞愧,低声喊了一句师叔,却是怔怔挂下两行泪来。
燕仙子冷哼一声,“随我回舱。”说罢便要转身。
这时候保罗冷不防拽住了水修眉,却是轻笑了一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燕仙子怎么古板起来了?”
燕青萝闻言气得半死,这还是小节么?当下冷笑低声道:“广陵侯似乎忘记了我这师侄眼下乃是朝廷二品诰命夫人。”说罢又呵斥水修眉,“亏你受师门十数年教诲,却连这点廉耻都不懂么?”
其实燕青萝倒也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前来了,问题是,水修眉眼下的确还是庞家的媳『妇』,朝廷二品诰命夫人,这次离开庞府用的也是回师门静养的借口,可偏偏在这当口出了这种事情,叫南海派的颜面往哪里放?
古代文人士大夫有个『毛』病,狎『妓』可以放『荡』形骸,不但不会惹来非议还能博得风流才子的名头,但是对于已婚『妇』人,则讲究目不斜视,也就是说,朋友的老婆你多看几眼也是很失礼的,当然,这是说的正妻而非姬妾。
宋律规定,通『奸』罪男女双方杖八十,女徒两年,当然,这还得有原告,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告发了,那么,通『奸』男女双方每人打屁股八十下,女方坐牢两年,比起后世明清朝动不动浸猪笼之类,可说宽容许多了。
一般来说朝廷是不愿意处理这类案件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内闱绯闻这种东西最难搞,甚至有些官员碰到这类案件直接发还,也就是说,本官不处理这案子,你们家里面爱怎么办怎么办罢!
问题是,若是庞太师知道自己儿媳『妇』被广陵侯睡了,恐怕一定会不依不饶告到开封府去罢!
水修眉听燕仙子这么一说,一颗心透彻冰凉,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惜,保罗爷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再说了,虽说朋友妻不可欺,可他跟庞昱似乎不是朋友罢!
冷冷笑了一声,他把美人痣往怀中拽了拽,“燕仙子也是俗人一个罢了,难道不知道拆散别人姻缘是要下地狱割小**的么?不过燕仙子似乎也没什么可割的。”美人痣听他疯话,反而眼眶一热,浑身的武功全没了,反手抱住保罗低声抽泣,顿时小女人起来,有他这话,死便死了,还怕什么。
“你……”燕青萝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真以为有爵位在身便可以藐视礼法么?大宋律……”
保罗笑了起来,你跟我讲大宋律?好罢,咱们便好好讲讲,“燕仙子要跟我**?宋律,和离者不坐(夫妻双方以和为贵,两愿离离,叫做和离,不坐,便是不问罪的意思。)昨儿庞侍郎托梦给我说,他欠我良多,这老婆么,便托付给我了,您有意见么?他庞太师告到官家那儿去我也不怕,庞昱欠我一屁股债,天下谁不知道,赔偿我个把老婆算什么,你们南海派要告,恐怕没那个资格罢!您师姐南海神尼开封府衙门朝哪儿开知道么?”
听他强词夺理,燕青萝差一点儿气歪了粉鼻,想跟他掰道理,总不能把庞昱从坟里面挖出来对质罢!
燕仙子大口喘气,保罗爷洋洋自得,“燕仙子也学过佛,不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么,拆庙的罪多大您该清楚罢,拆十座,下地狱割那个什么,算轻的了罢!”
他这是等于狠狠一记耳光扇在燕青萝脸上一般,当然了,依照他的为人,打完耳光自然要『揉』一『揉』再给个甜枣儿。
“当然,燕仙子兰心慧质深明大义,定然不会做那么笨的事情,在下方才胡言『乱』语,燕仙子万万不要放在心里,这以后,咱们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可都是一家人,青萝姐姐,万勿怪罪则个。”说着,自己装模作样轻到不能再轻掌嘴两下,然后又是深深一个肥诺。
看他装模作样,燕青萝实在是被气得哭笑不得,这无赖,哪儿有半点儿朝廷大员的模样,分明便比那市井泼皮还无赖三分。
她脸『色』阴晴不定,还在考虑,冷不防保罗突然靠近,差一点便要撞入怀中,倒是把她一吓,下意识脚往后面一挪,可这桅杆上才多点儿大地方,顿时一脚踩空。
按说她的武学修为,一定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可她的确是因为先前听了好久的『淫』声浪语,现在又被保罗狠狠言辞打击了一番,心境修为早不知道跑爪哇国去了,一脚踩空之后,轻轻娇呼一声,居然往下面跌去。
说时迟那时快,保罗爷惯会英雄救美的,一伸手便捞住她柔荑,便那么轻轻一带,顿时把她带入怀中。
燕青萝正是魂不守舍之际,此刻一股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顿时身子一滞,娇靥薄晕,偏生这位爷还是个装大尾巴狼的高手,温言慢语道:“夜深『露』重,小心路滑,青萝姐姐可仔细些。”
他说话当口却是不轻不重吃了燕仙子一记豆腐,轻轻放手之际,偏还在燕仙子柔荑上带了一把,当真是香滑柔腻,忍不住伸指在鼻际嗅了嗅,心中有些诧异,“好香,这似乎是扬州明月堂的太真红玉膏。”
女子爱红妆,燕青萝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女儿家谁不爱美,她又是出自官宦人家,这明月堂的太真红玉膏虽然年产不过千盒,但是她依然能够用到。
说这话之际,燕青萝脸上愈发大红起来,与此同时,保罗只觉得腰际一痛,却是背后水修眉在他腰间拧了一记,立刻眼睛眉『毛』堆到了一起,这个……当着人家的面调戏人家师叔似乎的确有些过份了,不过,有这个必要。
太真红玉膏一盒费钱一千八百贯,既然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嘿,这都好办,他心中寻思,一伸手在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来塞到燕青萝手中,脸上当真情深意切,“若燕姐姐原谅,便笑纳小弟这番心意。”
他眼下家财何止巨万,这一出手,就是十万贯之巨,南海派么,自然是要收买的,也省得少林寺师公那边烦心,燕青萝自然是识货的,哪里肯收。
“难道燕姐姐连小弟孝敬的一点胭脂水粉钱都不肯收么?说起来,燕姐姐对小弟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他不由分说,使劲便把银票往燕青萝腰际一塞,趁机感受了一下燕仙子腰际柔滑。
正在这当口,江面上突然有雷光一闪,接着便听一声朗喝:“小蓬莱金沙刀普慈前来拜访金翅摩云天八臂修罗玉面侠陈保罗……”
那人来势极快,只见江面上一道银线窜来,一眨眼便到近前,桅杆上三人瞧得清楚,脸『色』俱都一变。
天下轻功心法林林总总,可却从未听说过借拔刀之力横渡江面的,这已经脱离了轻功的范畴,已经是驭刀的境界了。
“又是小蓬莱。”保罗喃喃,只觉手一紧,转目瞧去,却是水修眉握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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