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脑海中是深渊,b两旁是铁青色的石壁,头顶是针尖似的黑云母。而脚下是鲜血淋淋的残肢,远方传来稀疏凉风,那通道的尽头有着幽凉鬼语,像是低吟,又像是挣扎般的咆哮。
艾小白看着众人的离去,揉了揉额头,俯下身子在尤优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想了。”
但这样的话语换来的却是腰身上的温度突然一紧,埋在胸膛上的小脸微微颤抖,不过哭声倒是渐渐停了下来。艾小白只觉得头都大了,要是知道问题会引来这样的效应,他是绝对不会问的,因为,尤优的这幅模样真的让自己很难受啊!
话语似乎在此时此刻已经显得苍白无力,艾小白能做的也只是手心至后背的轻抚。过了许久,抽泣声不见了,怀中的人儿也是归于了平静,但脸还是深埋其中,并没有要抽身离去的迹象。
艾小白又是说道:“好些了吗?”
没有回应,十分的安静。
片刻之后,艾小白将尤优怀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不禁一阵苦笑。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而脸上的泪痕早已晕开,像只小花猫。而主要的是,她睡着了,轻微的鼻息声和抿着的小嘴,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恐惧,倒显得很是惬意。
“真的是。。。。。。”艾小白揉了揉脑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又是开始思考着区的事情,但现在是不可能再问尤优的了,而所谓鸠鸽需要的突破口该从何找起?他一时间想不出,但也是觉得跟自己没多大关系,毕竟自己对于鸠鸽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如果真的发生如所说的那些事情,或许那时候自己也只会和相熟的人一起逃跑吧?
小心翼翼的将尤优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在楼梯口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子还是走向了那个挂满粉红色挂饰的门口,轻敲了两下,便听到跳下床的脚步声。门被打开,铃一脸疑惑的脑袋露了出来,在看到艾小白怀中的尤优的时候,愣了一下。
“挡着干嘛,让我把她抱进去啊!”艾小白没好气的说道。
铃回过神来,将门完全打开,嘴里嘀咕着:“我还以为我姐今晚跟你睡呢?”
艾小白身体颤了一下,“整天脑袋想的都是些有的没的,全跟迪达尔学坏了?”
铃不满的回应道:“哪有,本来就是嘛!b”
“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艾小白将尤优放在床上,并将被子扯到其脖子下,转过身来,“尤优从一出生就在囚吗?”
“这个我哪里知道,我们囚的混血种小时候是没有自由的,只有不断的实验。我见到姐姐的时候,都有差不多岁了吧!没什么事也不会互相说来历,毕竟。。。。。。”铃叹了一口气,“不是孤儿就是试管婴儿。”
艾小白皱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便退出了房间,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思考着。其实有一个问题知道了就能解决一切,就是区里面到底有没居民的存在,或者说以前有没有,如果有的话,那一些设想就可以成立了,尤优是区被带到研究所的孤儿。
不过这个问题,还得去问下那边,看有没办法了解到。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确定了尤优来自区,但对于现在来说也是无济于事啊!毕竟一问关于区的问题,就好像触动了尤优的某根神经线。
罢了,不理他们得了。艾小白心想。
回到房间里,艾小白往床上一躺,闭眼就想睡觉。并不是说有多累,反倒是还精神饱满,只是心累,只想要什么都不想,让自己处在一个无意识的状态。
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费罗开给自己的安眠药,也没有再下楼拿水,嚼碎便吞了下去。苦涩绕着舌尖下咽到喉咙,不禁吐了吐舌头,心中大骂,这尼玛什么玩意。
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仔细一看,正是那个给自己发信息的号码。
艾小白愣了一下,拿起手机,舌头还在还在打颤,按下了接听键,“喂,谁啊?”
“艾小白,是吗?”低沉的男音,有一点熟悉,却是想不起来了。
“是。”艾小白坐回床上,半躺着,“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林建明,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艾小白皱眉,在脑海里仔细的搜刮了一下记忆,“不认识。”
“我是执行部的人。”
艾小白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了,愣了下,看了下号码,又是捏了捏自己半边脸,确定自己没在做梦!那这是什么意思?执行部的打电话给自己,在这之前还发了一条短信,问自己有没空见面,是要和自己畅聊下人生理想喝喝小酒,然后暗地里干掉自己?嗯,这计划不错,够歹毒的。但现在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又是啥玩意?
“我们见过。”电话里的人压低了声音,“在区的时候,老房子。”
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雷声大作,不断的轰鸣声。艾小白现在是真的愣住了,半晌没有缓过来,脑袋里只有当初在区老房子里那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那张在母亲抽屉里的照片,年轻的男人带着笑容站在自己和母亲的旁边。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们可以见一面。”林建明的声音有些生硬,好像还在斟酌词句。
“我们见过了,在区的时候,我看见了你抱着我妈走了。”艾小白深吸了一口气,让意识回归正常,“而且,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见面的,毕竟,现在我们两个人处于的阵营不一样。”
回想起当时在区见到的那一幕,艾小白可以说是有那么些许感动,看到这个作为自己父亲的男人,不顾炮火的轰炸将母亲带了出来。但是回到了区之后,身上的疼痛逐渐消失之后,这所谓的感动就不复存在了。脑子里只有千百万个疑问,为什么母亲还在的时候你不出现?为什么这十年你都没有回来过一次?为什么在三区的时候你不和自己相认?好了,现在人走了,你却出现了,是要表达什么?表达你是有感情的,你是爱自己妻子的?去尼玛的扯淡吧!
电话那头也是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或者说,祭拜一下你的母亲。”
艾小白没有说话,伸出手在太阳穴的位置按了按,心想,早知道当初拼着全身残废也该下去把母亲夺回来的,要不然现在就不用面对两难的选择了。
“我可以保证执行部的人不会参与到其中来,我们交谈完,祭拜完晓玲,你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林建明似乎猜出了艾小白心中的意思。
艾小白也是一怔,不禁想到,难道说真有父子心灵相通这种说法?他现在除了不想见到这个所谓的父亲之外,也就是害怕被执行部下了阴手。先不说自己这个父亲会不会大义灭亲,就拿人类这种拿同类做实验的风格来说,也让自己心里没底。虽然说现在的生活并不如意,但也不代表艾小白不珍惜生命,他怕死的很,这活了年的时光,要是出门一趟就丢了,那不是白活了?
但是,半晌之后,艾小白还是说道:“我考虑一下。”
“好,来的时候打我这个电话,我会去找你。”林建明说。
不等对方在说些什么,艾小白直接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像气球一样,被人拿针刺破了一个小洞,气体不断往外涌着,身体从靠在枕头上,不断的下滑,直至对着天花板。
眼角有点湿湿的,伸手抹了一下,是眼泪。
区,执行部会议室外。
林建明将手机放下,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刚好看见了推门出来的安娜,笑了笑,“氛围比你之前想象的要好吧?”
安娜的两颊有点淡红,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她抿嘴笑了笑,点头说:“一开始我还以为组的人都会十分的严肃,不过现在看起来都挺好相处的,特别是副部长,感觉人还挺好的。”
“嗯。。。。。。”林建明捂了捂额头,心想,又一个无知的小姑娘上当了。
安娜看了一下林建明手中的手机,低声问道:“是小白吗?”顿了顿,“我出来的时候,听到了一点点。”
“是。”林建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跟他们多呆会儿吧!娜迦应该会带你去住的地方。”
安娜还想说些什么,但林建明已经转身迈开了脚步,只留下了一道看起来有些落寞的背影。她靠在墙上,拿出了手机,看着微信里那一堆聊天记录,心里有些泛酸,心想,现在自己应该能做些什么了吧?嗯,应该可以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副部长那一张已经深红的老脸伸了出来,“小安娜,怎么,喝不下要逃跑了?”
安娜将手机收了回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好看的笑容,摇了摇头,“没,我没喝多少。”
“那出来干嘛,来来来,进来继续喝,今晚我们两人把组的人全部放倒。”
这句话一出,会议室就炸了开来,各种不服的语句都传来了出来,特别是娜迦,嗓门如同魔音贯耳,外面的走廊里都在回响着。
安娜点了点头,就要进去,迟疑了一下,看向了走廊尽头的楼梯。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有那么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