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佩服余羽的定力,这小伙虽然略有些愚钝,但是穿完衣服嘚瑟了一番后立马又能进入训练状态。
余良则要臭美的多,在办公室里依旧不肯脱下黑色西服。遣走余羽后,余文也脱下了双排扣军大衣,满身全是汗水,这都是捂出来的。
“小良,有一项核心业务等着你去做!你也知道老板我从来不唬人,这一块绝对是核心部分,无论是生产力还是杀伤力都绝对是最重心的存在!以后你将重点待在那里,酒楼的事你愿意管就管,不愿意的话也不用多费心思。”
余文这是准备把创新作坊交到余良的手里。余良看着余文那认真严肃的表情,心中也豪气万丈,老板既然如此看重我,我岂能不把事情做好?!
“老板,是什么业务?我这就去做。”
“不急不急,你刚从酒楼那边脱身,也要休息一下,那事情明日开始吧。对了,跟我这么久还未给你和小羽发过工薪,是我这做老板的失职!”
余文拿出两张面值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随即推向了余良那边,露出邻家哥哥般的笑容说道:“想买什么尽管买,记得买些跌打药回来,买最好的,小羽用得着。”
余文其实有意无意会多给些银两让余良办事,但是余良这孩子完全忠于老板,所有的经费没有滥用一文钱,更别提从经费中克扣到自己的私囊中了,唯有公钱私用的一次,是丢给小三的那一两赏钱。
余良他对自己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有宽大的住所,还能每日里都能好餐而且管饱,最让他欣然的是如今没有人看不起他了,尤其是以前那些同伴看向他的眼神里都满是敬畏。有这些了还奢求什么呢?
“老板,用不着这么多的,再好的跌打药也花不了这么多,你给我二十两就够了。”
“你为我余文做了这么多事,杂志社和酒楼的成功你当记首功,区区二百两银子不算什么,连零头也算不上。拿好了!就算自己不买什么,也可以找以前给予过你帮助的同伴,给他们买点吃的用的。”
余文神色中有着不容拒绝之意,余良忍住眼光中的泪水,重重点了点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段时间会非常忙,今天难得休息一天,快去外头玩吧,就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对了,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跪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是,老板。”
余良走出了房间门的时候,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东区十八街是青城著名的贫民窟,街道上肮脏杂乱,苍蝇满场飞,耗子也到处窜,偶尔有人抓到老鼠会暗暗窃喜,因为可以开荤了,不敢明目张胆欣喜是因为担心别人会从你手中抢走老鼠。
这儿的人们穿着大多破破烂烂,更有许多人身上挂着几根烂布条,衣不蔽体。每日里起码都得死好几个人,但凡在其他地方能生存下来的人都不会来这儿。
余良一身黑色西服,神情漠然来到了东区十八街,他全身干净整洁如同闪耀的明星一般,完全与邋遢的众人区分开来。
“有钱人,哈哈……有钱人!”
“待会我从后面突击,你从南面堵住他,别让他跑了!”
一双双贪婪的眼睛闪着绿光,搓试着污浊的双手正跃跃欲试。
“他是谁?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一个瘦成竹竿一般的青年,皱着眉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一身黑衣的少年。
在这条街上,余良实在是太瞩目了,很快就围了许多人过来,人多了,试图抢劫余良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他是有钱人,他身上肯定带了很多铜子!”
一粗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位青年朝着余良冲去,这一举动来得并不突然,如同一个信号一般,接下来大群人响应着信号,也都朝着余良冲了过去。
余良则一脸好整以暇,他拍了拍袖子后对身边十位壮汉使了个颜色,这十位壮汉是余良从胡胖那租来的十位好汉,来一趟东区十八街付费十两纹银。
冲上来的人大多是吃不饱的汉子或孩子,甚至有些人连着三天没吃过东西了,他们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那肌肉虬扎的十位壮汉见势将余良围了起来,如同砸萝卜一般一拳解决一个,一个扫腿倒一片,前面的人倒在后面人身上,如此连环反应,能上来的人已经不多了。
饿汉们虽然疯狂,但也是有理智的,如此这样上去跟送死无疑,之后两方人马便对峙了起来。
更多的人则是在一旁观望,他们可没勇气去打劫身边跟随了十位壮汉的贵人。
“他是狗蛋,他绝对是狗蛋!”瘦高青年终于认出了余良来,兴奋大喊了起来。
余良曾经在这儿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这里有他童年大部分的记忆,不过这些记忆不怎么美好,充斥着暴力和血腥,而自己呢似乎总是被人欺负,鲜有温暖的场景。
“真是狗蛋,他胖了好多,变化太大了,都认不出来了!”
“真的是他,不好,我们以前经常抢他的食物,他这是来寻仇的,大傻,我们快走,别被他发现了!”
认识狗蛋的人不少,人们对于他的认知大概能用两个词来形容——懦弱和勤奋。勤奋这点不用说,像狗蛋这种身体弱小的孩子不勤奋一点,早就饿死了。
至于懦弱这点,或许可以换一种说法来解释,用余良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是睿智的”。面对凶狠的强壮的对手,他拱手相让手里大部分的食物,如此可免一顿暴打,也能勉强填上肚子,这不是睿智是什么?
可这些行为看在外人眼里,自然是懦弱了。人家还没动手呢,你就陪着笑容双手奉上食物,这不是刻在骨子里的懦弱么?
生存法则因地而异,同样也因人而异,余良这些行为何尝不是适合他自己的生存法则呢?如果他性格爆裂一点,如同余羽那样,遇事不服则不肯低头,如此这般他或许早就变成无名墙角下的一堆枯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