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晚了，寿王府里，还是一片欢腾。寿王有点醉了，但还是很高兴地端着酒杯到处敬酒。
“十四弟，恭喜你啊，听说新娘子是长安有名的美女，你有艳福啊……”三皇子李亨站起来，端着酒杯敬酒。
“哪里哪里……”平日里寿王跟忠王水火不容，可是今日寿王却很高兴地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就是啊，听说这个杨玉环有倾城美貌，真是便宜你了。”四皇子也掺和进来。
“什么？”寿王傻傻地笑了：“你们搞错了，王妃不是……”寿王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地，酒也一下子醒了。他转过身，一把推倒身边的小厮，向新房跑去，一个小厮在后面想要阻拦：“王爷，前面还没有敬完酒呢……”
来到新房门口，守门的两个老嬷嬷看见寿王吓了一跳：“王爷……”
寿王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闪开！”
老嬷嬷跪下阻拦：“王爷，还没有到掀盖头的时辰呢，您先到前院招呼客人吧。”
“闪开！”寿王一把推倒老嬷嬷，夺门而入。坐在屋内喜床上的新娘，听见外面的喧哗，紧张地搅了搅手指。
“彭”一声，门开了，阿蛮赶紧上去拦住寿王：“王爷，您先出去。”
“阿蛮，你别拦他！”玉环自己掀开盖头，缓缓地走了出来。
李瑁看见一袭红衣站在自己面前的玉环，一下子愣住了。
“哥……”玉环叫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惠妃闻讯赶来，大喝一声，除了寿王所有人都跪下了。
李瑁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他指指玉环，又指指自己的母亲：“哈哈，我还以为……以为你们会放过我……”他笑着摇摇头，眼睛里带着绝望的泪光：“我还以为你们会放过我……我真是……真是太傻了，傻得离谱……哈哈。我明明知道，我的母亲为了权势会不顾一切，明明知道你会为了自己的仇恨不顾一切。我还……还奢望着你们会顾及我的幸福，真是笑话！笑话！哈哈哈哈……”他大笑着往门外走：“笑话……”
“你去哪儿？！”惠妃一声喝住了他：“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舍下前院的宾客，舍下新娘子去哪儿？！”
“我哪儿都不去。”寿王对着李瑁夸张地行了一个礼，又看了看玉环：“母亲，我会陪我的新娘，做一个丈夫的职责！”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玉环：“我也会去前院陪我的宾客，告诉他们寿王新婚大喜。告诉他们寿王是一个被全天下人耻笑的傻瓜，是一个笑话！哈哈……”
“你放肆！”惠妃抬手打了儿子一巴掌，啪地一声脆响吓坏了所有的人。连惠妃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打自己的儿子，她甩甩手：“我为了你能登上东宫之位耗尽了多少心血，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失礼！杨玉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怎样？想退婚不成！把你的疯劲收起来，留着对付忠王他们吧。翠儿！”
翠儿赶紧跑过来：“娘娘！”
“告诉前院的宾客，说寿王醉了，留在后院歇息。让他们开怀畅饮，寿王爷的喜酒，一辈子可就只能喝这一回了！”
翠儿领命去了，惠妃看看愣在那里的寿王和玉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我没有力气再解决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
玉环愣愣地看着惠妃远去的身影和寿王呆住的身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使劲咬住了嘴唇。
二、
夜深了，寿王府渐渐安静下来。洞房里，一对新人仍旧一袭红衣一动不动地并排坐着。门外，阿蛮着急地走来走去。
“哥，对不起。”玉环终于转过脸来，小声地对着寿王。
李瑁没有答话，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用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盯住玉环，无力地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
玉环咬住嘴唇嘴唇不答话。李瑁扶起她的头，眼睛里流露出的痛苦和怜爱几乎一样多：“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如果你幸福，起码，起码我们三个人现在有一个人是开心的。你跟我说过的那个李三爷呢？你……”李瑁甩了甩手，无力地放弃了自己要说的话，他站起来想要往外走。
“哥！”玉环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惶恐：“你去哪儿？”
李瑁看见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又多了几分不忍，他轻轻地捧起玉环的脸，声音里带着悲催：“玉环，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总会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的，到时，你怎么办呢？”说毕，甩手走出了房间，留下玉环在房子的中央无助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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