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容竹儿把手背在身后,俏皮地向前跳了一步,凑近金萤,“你应该已经猜到我对你进行了调查。我只是个人类,想调查你们真的很不容易啊,我花了很多的时间与金钱呢。”
容竹儿掰着手指,历数着金萤身边的朋友:
“我对您可是很了解的喔,你是个蔓金苔;你的朱雀名字叫焰儿;和你同居的情人叫郦瑶,是个下凡到人间的百花仙子,她在朝阳广场开了一家花店,她的店里有个店员,是个小鬼魂,名叫沈梦曼;你还有个朋友叫姬傲,是个梼杌;你楼下住着一对母子,母亲是个人类,儿子却是个九尾狐狸,我说的对不对?”
她笑眯眯地看着金萤,像一个等待长辈表扬的孩子,看起来非常的可爱天真。
金萤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当太阳升上天空,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多,也到了他每天规定离开的时间,他看见容竹儿眨巴着眼睛没有继续往下说,就起身准备离开。
“金先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能不能说一句话啊,”容竹儿嘟着嘴,嗔怪地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会花那么多时间和金钱,毫无理由地调查你吗?而且还要冒着被你拿去喂宠物的风险。”
她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张开双臂拦住金萤:“人家想找你帮忙,你却连听都不听!”
“什么事?”金萤终于说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容竹儿松了一口气,只要他愿意沟通,自己就有希望执行计划,她的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对他一字一句地说:“帮我杀一个人类。”
金萤看着她,再次陷入沉默。
“只不过是杀一个人类而已,反正你们经常吃人,只是这次不一样,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你们只需要把事情做的隐蔽一点,比如伪装成失火。”她比手划脚地说着,好象杀一个人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金萤听完摇摇头,向公园外走去。
“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到处宣扬你们是怪物!”容竹儿清脆而坚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当她看见金萤停住了脚步,继续说:
“如果你们的事被人类知道了,你们也不可能同时那么多人类的记忆删除掉,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们必须搬家,你还是想想你们目前满意的生活,想想当那个小狐狸的妈妈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妖怪会怎么样?你就会觉得帮我的忙会更划算一些,反正对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焰儿一听马上窜到她面前,恶狠狠地大叫:“你要是敢找狐狸的麻烦!我就吃了你!”
容竹儿看着焰儿甜甜地笑:
“就算你吃了我,也封锁不了这些消息,因为会有人去帮我去宣传的,我雇了一批人,只要我半个小时后我不命令他们停下来,他们就会进行大规模的宣传活动,报纸、互联网、电台、电视、杂志……
只要愿意花钱,就能做很多看起来好象很难的事情,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但如果你帮我杀了那个人,这种事就不会再发生了,考虑一下吧?姜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另一个身份,你是姜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金萤静静地站在那里。在他思考的期间,容竹儿也静静地站着,她居然拥有与外表丝毫不符的耐性,二十几分钟过去了,她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比僵硬。
焰儿沉不住气地在他们头顶上飞来飞去,它好几次忍不住想吃了这个女人。
“你要杀谁?”金萤的声音透着一些厌烦,他很少流露感情。
容竹儿因为太兴奋,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兴冲冲地递过去:“是这个人!”
薄薄的A4纸上印着一个男人的正面和侧面的照片,廖廖几行字简单介绍了他的身份和住址,就这样交付给一个职业杀手,上前的资料就未免太少了点。
但对金萤来说,这并不重要。容竹儿知道,他不会去关心那个“未来”的“死者”,更不想知道杀他的原因。金萤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他只是看了几眼,连那张纸都没拿,转身就走。
容竹儿轻轻呼出一口气,她面对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人类,她心中不害怕是假的,但幸亏事情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期望前进。
金萤与焰儿刚走出不远,便消失在空气中,周围的人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站在那里,脸上不再是那种天真和甜美,她很快沉下脸来,低声喃喃自语:
“果然厉害……有这样一种生物真好,估计不用等到明天,事情就有结果了吧?他对这件事显然很不耐烦,因为这打乱了他生活的规律,应该不用等到晚上,就结束了……我应该第一个来找他才是,而不是去找那个滑头的梼杌……”
“嗨,美女?那个‘猾头’的梼杌指的是谁呀?能介绍我认识这位同族吗?”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
容竹儿紧绷着脸,紧紧攥住手指,但是当她回过头来时,她又马上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她伸出纤长白皙的玉手:“姬先生,你也来公园散步啊?见到你真高兴。”
姬傲凑近她,伸出食指在她鼻前晃着:“不不不,我从来不把时间浪费在散步那种无聊的事情上,但是如果有人陪我,那就另当别论了,我散步的兴致和陪我散步的人的相貌是成正比的喔……”
容竹儿马上抱住他的手臂,甜兮兮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走吧。”
他们在公园里沿着人工湖散步,不时传来他们的说笑声,两个露出灿烂的笑容,游人看到他们,都忍不住回头感叹:“好一对金童玉女啊。”
他们悠闲地散着步,嘴里不时说出“杀人”、“妖怪”等不正常的字眼,但由于距离太远,周围的游人并没有听见,都以为他们的嘴唇流出的是恋人之间特有的甜言蜜语,都对他们投以羡慕的目光。
“OK,好了!你的事他们帮你完成了,焰儿这家伙手脚果然够快。”姬傲满意地弹了一个响指。
“什么!这么快!”容竹儿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但她立刻调整了情绪,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难怪给我出主意的人说过,每座城市都有妖怪在秘密地居住着,他们才是世界上最好的杀手……”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主意。”姬傲看看四下无人,偷偷摘了一朵玫瑰在手中摆弄,“一不小心……嘿嘿嘿……”
容竹儿眯着眼笑了一下,把姬傲手里的玫瑰拿过来插在自己头发上:
“但这种方法非常实用,不用花费太多的人力物力,而且没有后遗症。最最重要的是,对你们来说,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太微不足道了,根本不用花费你们多少力气,在增添麻烦与帮助我之间,你们没有理由会选择前者,当然你是个例外,你太象人类了。”
“你应该庆幸我象人类,否则我早就用妖怪的手段对付你了。”姬傲说着,色眯眯地盯着容竹儿的胸部。
“算了吧,你不会那么做的,我一直想做你的女朋友,是你自己拒绝了。我现在发现,那个像妖怪的金萤,比像人类的你更适合我喔,所以你被我淘汰了!”容竹儿眉头一挑,伸出手指在脖子上一划,作出决绝的动作,又娇声问,“金萤不介意背着那百花仙子在外面养一个人类情人吧?”
“不可能!”姬傲冷哼一声,“他就算养小三也不可能是你,你自己也说了,他是妖怪,他有妖怪的方式。”
容竹儿凑近姬傲,眼波流转地看着他:“怎么,你吃醋了?要是你现在答应帮我的忙,我可以考虑给你机会。虽然我更喜欢金萤,觉得完全有可能和他长期合作。”
姬傲突然若有所思地笑了,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干嘛一时心软呢,真是的。”
容竹儿转过头来,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天真地问:“怎么了?”
“不关我的事,那是你和他的事,你去找他吧,呵呵呵……嗨,美女,有时间一起去喝上午茶吗……”姬傲冲她呲牙一笑,挥挥手走了。
还没等容竹儿反应过来,姬傲已经扔下她走向一个前面的一个单身女子,摆出自以为潇洒的样子向对方搭起讪来。
不多一会,那女子看着姬傲,一脸的惊艳花痴样,两人便情投意合,搂肩搭背地走了。
容竹儿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对方能够自行里离去正好,她实在不愿意再与这个花花公子多做纠缠了。
这个姬傲真是不好对付,有时间不如再去研究一下金萤的资料,这个妖怪的办事效率实在太高了,让容竹儿都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她搜集了大量丽丹市妖怪的资料之后,第一个找上的本来是姬傲,那时她认为好色好酒的姬傲是最适合与她合作的人选,但她显然错了。
金萤比姬傲更好利用,他没有额外的要求,视人命如草芥,相比之下,他更有可能接受自己的交换条件。
容竹儿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咬着手指盘算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半个月之后,容竹儿再次出现在金萤面前,还是在人工湖边的空地上,她蹦蹦跳跳地向他跑来,手中拿了一大包东西,笑嘻嘻地放在正闭目修炼的金萤面前:“这是送给焰儿的礼物,它好可爱喔。”
金萤睁开眼,看着她,摇摇头:“焰儿不在。”
“没关系,你带回去给它也是一样的。”容竹儿把袋子提起来放在金萤膝上,沉甸甸的袋子里全是各种零食。
她拍拍手就在金萤身边坐下来:“上次的事真的太谢谢你了,你们做事情真是干净利落,不佩服不行啊。”
金萤没再说话,也没搭理她,静静地闭上眼继续修炼。
“这是下一个目标,你看一下。”容竹儿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纸放在金萤的膝盖上,还从那个装满零食的袋子里拿了一包糖果压住,以免它被风吹走。
金萤没搭理她,容竹儿等了一会,吐吐了舌头:
“怎么了?你生气了吗?觉得我不讲信用是吧?我也没有办法啊,你们的力量太强大了,上次你完成的太漂亮了,所以就忍不住想跟你长期合作了,不过这次是有报酬的。钱对你来说也许没有意义,但你可以要别的东西,只要你开出条件,我们都可以商量,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