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古画扇听到不远处传来些许脚步声,古画扇心中一惊,随即重新潜入水中。八≯一 w≤w﹤w.
湖水旁边的小径上,几名太监和宫女正四处的搜寻着什么,手脚利索,步伐稳健,一看便知身手不凡。看他们模样,正是方才看到古画扇焦急奔跑而缓缓退去的几人。这四周杂草枯枝太多,不停的有踩碎草木的声音出。
随后缓缓从一旁拐角处走来一个男子,一袭白衣风华绝代,那温润如玉的面庞一如当年。八年的时光只不过将他磨炼的更加沉稳。
白衣风华,此人正是纯渊蓝慕。
沉稳睿智的双眸仔细的扫视着四周的动静,剑眉微蹙,薄唇轻抿。
蓦地,一个小太监上前来报,道:“六殿下,这里现了有拖拽的痕迹,还有一些脚印。”
纯渊蓝慕转眸看向紧挨着湖边的草丛处,抬步走去。
“六殿下小心,前几日刚下过雨,这湖边湿滑的很。”四方脸的小太监见纯渊蓝慕大步走去,连忙提醒。
与此同时,众人皆现那散布在湖边泥泞中的脚步。
纯渊蓝慕眉头紧皱,蓦地看向湖面。
古画扇将自己与六福深深埋在水中,听着岸边动静,当她听到六殿下三个字时,原本紧张的心跳瞬间变的平稳,透过湖水,她依稀可以看到岸边倒映着那一袭白衣,无限风姿。
是他来了。
那她还在怕什么!
古画扇看了眼脸色越苍白的六福,心中越担忧。许是神情放松,此刻她也觉得有阵阵晕眩,当下便紧咬牙关四肢用力,瞬间便涌出水面。
众人只听得‘呼啦’一声,原本平静的湖面霎时出现了人影,一众宫女太监皆神情戒备,条件反射的向纯渊蓝慕靠拢,以便于保护。
可,不过瞬间,众人便再次吃惊,那出现在湖水中的女子,那一张清秀绝伦的面庞,不是古画扇又是谁?
“咳咳,咳——”
乍然呼吸到新鲜空气,口鼻中的湖水直呛得她喉咙阵阵痛。可手中依旧紧紧的看着六福,不肯放松。
刚要开口求救,便觉得眼前一暗,一股大力紧紧的揽着自己,身子瞬间离开冰冷的湖水。手中六福也被另一股力道拖着飞起。
被冷风一吹,古画扇更加觉得瑟瑟抖,而身前的身子温润无比,此刻她只想紧紧的抱住。
双脚触碰到地面,古画扇这才觉得真正的脱离了危险,抬眸望去却是望进一潭清润的眸光中。
六殿下——
身子被紧紧揽着,蛮力勒的她有些生疼,身上不知何时已经被披上了他的外袍,不至于让她穿着湿透的衣服暴露在人前。
猛然想起六福,古画扇惊的四处看去,却是见到几名小太监已经拖着六福快步的向冷宫外走去。
“不用担心,他会接受到最好的诊治,不会有事的。”
古画扇怔怔的看向他,恍惚的点头。
“湖水那么凉,你的风寒还没有好,是不要命了吗?”纯渊蓝慕沉声道,揽住古画扇腰身的双臂又加大了力度。
“嘶——”古画扇疼的皱眉,进了水的眼眸乍然被秋风吹拂,竟缓缓湿润,滑落一滴清泪。
纯渊蓝慕见状却是立即放松了力道,刚松开胳膊,便见古画扇的身子瞬间向下软倒。又立即一把将她抱起,拖着她的身子。
腿部有些软,会忽然软倒这是古画扇自己也没有料到的,只是惊呼声还没有出口,身子又立即恢复安全,紧张的双手不知何时正紧紧抱着纯渊蓝慕的脖颈。
目之所及,那白皙的脖颈处,一道淡色的,长长的疤痕触目惊心,瞬间她便想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自己用手中的利剑划过他的脖颈,鲜血直流。
轻轻覆上那一片肌肤,只觉得手指都被灼的生疼。当时的他,是不是也很疼,很疼——
可是,她也好疼,她最敬爱的哥哥如此待她,她有多疼?
“不用觉得对不起,没有必要。”纯渊蓝慕轻声道。
没有必要吗?确实没有必要的,对于做过的事情再来后悔,真的晚了。
这些年来,他们交集的并不多,可那如期而至的书信依旧,那年的问话也依旧历历在目,句句在耳。
“冷吗?”
“不,不冷——”尽管连牙齿都在颤,可她的心中却是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
纯渊蓝慕轻轻撩开她耳边的乱,轻声道:“你放心,关于此事我不会再如同两年前那般优柔寡断。我不能等到一切都晚了的时候再有所行动,所以你也不必劝我,父皇那边你想怎么描述亦或是隐瞒下来,都随你意。总之,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了,很快便会对这些事有一个交代。”
古画扇知道他是在说两年前六福隐瞒下来事情真相的事情,如今再次东窗事,她本也不打算再忍气吞声!
“皇上那里,我自有打算。”古画扇轻声道。
纯渊蓝慕微微颔依旧注视着她的面庞,久久不语。
气氛陌生的有些沉寂,就连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他们是不是靠的太近了些?
古画扇动了动身子,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却现他的双臂依旧紧紧的箍着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你想好了吗?要如何答复?你已经考虑了六年,难道还要再考虑一个六年吗?”纯渊蓝慕望着古画扇的面庞轻声询问。
突闻此言,古画扇怔怔的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
是啊!六年了,那年初原之上,她答应了他要好好考虑,只是后来被暂时搁置,她不提,他便一直都没有问。一转眼已经六年过去了。她还要再拖一个六年吗?她还能拖的了一个六年吗?他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消耗吗?
眼前的男子,风姿绰约,白衣风华,是眼下风头正盛的六殿下,他等了自己六年甚至更久,身为皇子,他如今身边没有一个妻妾,没有一个近身丫鬟。
他说他在等,他在等。
有时候她总会恍惚的想,他在等什么呢?等自己松口相携一生吗?自己又何德何能得了他的眼。一直以来她畏手畏脚,处处留心,左右逢源,能在皇宫中如鱼得水,她靠的不是运气,是手段,是心计。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心有余悸的醒来,她梦到的依旧是那染血的红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