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恨多管闲事的人。”
窗外打进来的阳光将寝室照亮,过道里、床底下都是已经凝固的暗红色的血迹,一个浑身是血、不完整的女生躺在上面。下肢的血肉已经几乎没有了,骨头估计是靠着韧带连接着。在她身边不远处,是叠放地整整齐齐的方块状皮肉,由于太过炎热,已经开始发出腐臭味。
那个形状和颜色像极了昨天吃的东坡肉,顿时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感觉早饭以及昨天晚饭的食物残渣快顶到喉咙口了。
门口都是些吓得几乎昏厥的小女生,哀家不得已只好躲进厕所,找个地方吐一下。
一顿海吐,昨天就不该改善伙食。
寝室应该久没有人烟了,厕所里都是灰尘。
“哐当。”厕所里面发出一个奇怪的响声,好像是什么金属落地的声音,将即将离开厕所的我,吸引了回去。
声音好像是从浴室里面发出的,门没锁。
浴室只有一个小小的通气窗,进不了多少光,里面很暗。灯坏了。
浴室地面上依稀有个反光的东西。
浴室不仅仅是黑暗,好像还有一团黑雾一样的东西在浴室顶上盘踞着。一阵寒气从心底里逼上来,身体开始不住地打寒战,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一种莫名的巨大的压迫感将我的身体紧紧地压在地面,只能匍匐着前进。
是一面铜镜,很精致。在一个几乎不透光的地方,竟可以将它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一种巨大的吸引力让我想要将它占为己有。
这样的作用力就像是一个吸毒者,被迫戒毒的过程中,见到了毒品一样的感觉。
过了许久,终于知道这阵阵寒意的来源了,是寂静。明明厕所外面围满了人,过了这么久,就算是办事效率低下的警察也应该过来了,竟然如此寂静,只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浴室的空间在我意识到异常寂静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哀家就算是一个解剖室管理员,就算再神经大条,可是碰到了这样诡异的事情,已经吓得瘫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了。
一定要镇静下来,慌乱和恐惧是最大的敌人。不断进行心理暗示,心脏的跳动速度终于恢复了正常。
浴室的空间在千变万化之后,终于确定下来。
原本黑暗的浴室,变得明艳堂皇,像是一个华丽的宫殿,风格和唐宋、紫禁城的不太像。
头上那团原本可能只是莫须有的黑雾,在明亮的大殿里显露无疑,如同一团巨大的黑云一般笼罩在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头顶,而她仿佛对这团黑雾以及突然出现的我,看不见一般,依靠在宝座上,若有所思。
有这般华贵气质的女子,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微闭的双眼,里面充满了不屑。她应该就是这华丽宫殿的主母。
这么华丽的宫殿,不知道是多少钱一平米呢?
“鹭鹭,我好怕。”胳膊突然一沉,黎里不知道怎么地与我掉进了同一个诡秘的空间,看到我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黎里,你怎么?”即使一切都变得无法用现代人的世界观来解释,可是对黎里的突然出现,心中还是有不少疑惑。
黎里显然是吓坏了,将我的胳膊拽得更加紧了,含泪摇头。
问她也是无所得,我开始回忆进入这里时的状况。
手里的铜镜不知所踪,冥冥中觉得,一切都与它有关。
“鹭鹭,她手里的镜子好漂亮。”黎里的表情痴迷,伸手指着那个贵妇。
是那面铜镜,不知何时,竟到了她的手上。
“黎里,你呆在这里,我去把镜子拿过来。”
弯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贵妇好像确实看不到我们,丝毫没有反应,一切非常顺利。
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她是美艳的,极致的妖娆,作为女人都可能为其神魂颠倒。
她还在沉思,纤长的睫毛下,眼神黯淡,充满了忧伤。
“不要——”就在我接触铜镜的前一刻,黎里突然发狂地尖叫。
受了突入而来的惊吓,手不争气的一颤,一下子碰到了铜镜。
贵妇人惊恐而愤怒地看着我,杏目怒睁,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镜把。周围的空间景象有开始发生了急速地变化。
她可以看到我了,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惧驱使我马上做出反应,狠狠地握住了铜镜,与她僵持着。
“本宫恨多管闲事的人。”贵妇人朱唇开启,阴狠狠地说了一句,一下子便消失了。
惯性之下,身体向后重重地摔出去,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窗外的阳光明媚,可是被一扇感觉的玻璃窗挡着,隔在了外面。
劳娅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装,齐耳短发,一撇长长的刘海从耳鬓下来,精简干练。
坐在病床,劳娅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担忧,看着昏睡的劳鹭,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昨天下午,劳娅正在编辑部忙着,突然接到电话,说是劳鹭晕倒了。
作为这座城市里,劳鹭唯一的家长,劳娅理所当然地安排了劳鹭晕倒后的一切事情。
回想起刚才,劳娅心中不由地颤抖,好像晴天又一次要被黑夜所代替了。
“请问我妹妹是怎么晕倒的?”劳娅看着在医院守着劳鹭的是一个小警察,心中不胜疑惑。
小警察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只是说劳鹭晕倒在命案现场。
“喂,主编,我这里挖到了一条大新闻。”
“……”
“对,您帮我好好查一下,这绝对是一条大新闻。”
报社的效率很高,三个小时后,资料就发到了劳娅的邮箱。
充满血迹的照片,两具尸体,形态诡异,都死的惨不忍睹。资料里还附上了法医的尸检报告,竟然都是自杀。
“劳碌命,你有麻烦了。”劳娅无奈地打了一下昏睡着的劳鹭,丝毫没有对病人的同情与怜悯。
陷在了一片黑暗之中,被那团可怕的黑雾紧紧包裹着,黎里不见了。
哀家要香消玉殒在这样的鬼地方了,心中不胜伤感。
放弃了挣扎,绝望之中,突然感觉脑袋收到了袭击,眼前变得一片光明,消毒水的气味充斥了鼻腔。
“老母鸭,你怎么在这里?”怀疑还是幻境。
“某人的脑壳还真是先天性太薄,轻轻敲一下就刺激大脑了。”劳娅无奈地看着一脸神经质的劳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