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朝换代。”
喻笑雅风情一笑,怀里的琵琶铮铮做响,像是铁蹄踏入,江山易主,又像是铁马金戈,扑面而来,周身一股肃杀之气,骤然而盛。
柏清皱眉,不由得移开半步,下一刻,听这女人冷锐的道,“大姑娘不在,这整个碧澜阁便由我做主柏清,你现在马上回去,告之于我潇湘楼众人,自即日起,潇湘楼闭门谢客,自愿留下的请便,愿意离开的发些银子回家从良也行。总之,大姑娘若不在,我便要挑起这碧澜阁的大梁”
城外传回的消息,姑娘重创,生死不知。纳兰城悄然带人出城,眼下不知是敌是友,而整个京城之中,乱起哄哄,人人彷徨,连右相府都闭门不出,吉盼府更是人心惺惺,甚至连皇后都要走投无路到主动找她一个青楼女子帮忙,这根本就是让人啼笑皆非
“那你呢真要进宫伺候皇帝”
柏清讶然,“你要去了,云锦怎么办”
这两人才刚刚成就了好事,总不能眨眨眼,这女人又跑了吧
“还能怎么办皇后召见,不敢不去。”
喻笑雅唇笑诡异,“不过,皇上到底是有没有本事把我怎么样,还真的就看天意了。”
天意啊
也笑着,手拨琵琶铮铮又起,柏清便知道,从她们碧澜阁出来的姑娘们,个个都是好样的。
轻轻抿唇,头道,“好”
外面的事,他去办,宫中的事,由她来。
而几乎是一眨之间,全京城所有男儿的醉梦之乡,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入内,听闻不少贵公子气急砸门,却都被脸色无情的柏清给打断了腿扔了出去,如此三番之后,寻事的人越来越少,渐渐便安宁。
但与此同时,整个大周京城,又开始悄悄流传一种对于苏皇后来说,几乎便是惊雷炸响的一道噩耗。
“听说了吗现在的苏皇后并不是苏皇后,她是抢了她姐姐的风头啊,她姐姐才是真真的皇后娘娘呢”
“哎,原来是这事啊,可是听说了,这苏府生出一对双胞姐女儿花,大的合了八字,送了宫为后,谁知道这事竟就这么悬了呢原来姐姐不是姐姐,竟是妹妹”
“是啊,妹妹原名是叫苏如沁的吧她居然敢亲手害了她的姐姐,抢了姐姐的名份,还敢堂而皇之入宫怪不得这些年,都没有身孕呢”
“人贱遭天收,这是报应,活该”
“啊呸”
“呸”
流言猛如虎,尤其是类似这样的小道消息传播的速度是再快不过,很快,皇宫之中,皇上案头便摆了这道消息上来。
他打开来看,只一眼,就气得面色铁青,而怒气冲冲,“啪”的一声将手中信报拍在龙案上,整个人怒极,“这个该死的苏老头,竟敢骗朕”
还有那个皇后怪不得这些年来,一直都无所出,原来是假的,都是假的,遭了天谴的假
说起假,又猛的想起了自己,他心中的怒火往回一窒,喉咙里猛的一股血腥味冲上,他偏头,“哇”的吐出一口血,杨公公惊呆了,白着脸上前,心慌急吼道,“来人,快来人,传太医,太医”
皇上出事,很快报进了宁安宫,皇后还在诧异,“这是出什么事了忽然就要传太医呢”
她还不知道外面流言之事,只是在想着今日是不是喻笑雅就入宫了,等她入了宫,要怎么做,才能是对她最好。
正想着,宁安宫的大门被人“砰”一脚重重踢开,景元帝挟风带雨,铁青着脸冲出来,她一笑才床上坐起,才刚刚喊出一声,“皇上,您来了,臣妾今日”
“啪”的一声重重耳光响,用力的砸过来,皇后猝不及防,一耳光被打得头晕脑胀,半点没回过神,她抚着脸,呆呆看着皇上,唇角慢慢的溢出一丝血迹,由此可见,他的愤怒有多大。
“皇上,这,这是怎么了”
她脑中轰轰,一片空白,皇帝暴怒的声音猛如惊雷般吼起,“说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是谁你说,你说啊”
手中的信报,用力的甩在她的脸上,边边角角的锋利将她娇嫩的脸蛋划出几道红痕,苏皇后吃疼,也终于是跟着回了神,顿时就顾不得疼,慌忙低头去看,一张一张的信报,列得清清楚楚,她死死看着,一张,一张
“不皇上,这不是真的臣妾怎么可能会是假的这么多年,臣妾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苏沁玉那贱人贱人,她怒极攻心,气急的骂着,但这个名字骂出来,又觉得像是在骂自己,更是又憋得她心里难受,“哇”的一口鲜血跟着吐出,身子跟着晃一下,软绵绵向后倒了下去。
这下可好,帝后二人双双吐血,整个太医的太医,心得不可开交。
皇帝冷眼看着,只觉得自己心中,像是有把一刀在不停的割着他一样,怪不得这么些年,他没有子嗣,原来,根由都在这里啊,这个贱人,居然敢骗他
视线蓦的冷凝,死死盯在她尚未隆起的腹部,一个可怕的念头随之而出,如果她连身份都是假的,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又会是真的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出,就再也压抑不住,一瞬间如野草一般疯狂生长着,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将他原本的怀疑,一瞬间变得真切无比。
他红着眼,咬牙低怒,“滚都给朕滚”
要死吗那就成全她
“滚出去”
皇后不要了,皇子不要了只要他景元帝活着,还怕生不出皇子吗他就不怕,离了苏沁玉,他这大周江山就无人继承
宁安宫里刚刚招来的太医又纷纷被赶了出去,众人或惊或呆,但没有一个敢出声。
倒是杨公公最后大着胆子上前道,“皇上,娘娘还有身孕”
话未落,又被皇上飞起一脚踹回来,杨公公仰面倒地,“哗啦”一声,身后宫人侍女的托盘骤然打翻,他惶惶后退,吓得脸色惨白。
皇上,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啊
“出去,无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近宁安宫一步”
贱人,贱人
都是该死的贱人
愤怒的皇帝怒极的冲到皇后的凤床之侧,一把揪起她,用力的摇晃着,“你说你说你到底是谁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与你苟通的那个男人,又到底是谁你说,你说啊”
疯了,都疯了
殿门掩上,杨公公捂着跌疼的腿,又一边呵呵轻笑,都疯了啊,疯了好,疯了好。
“来人,速去再禀”
招手再让人过来,仔细叮嘱几句,这宫中的所有一切事务,无论大人,都逃过那人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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