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凝霜皱了皱眉头，“你倒是见多识广，五仙教这个名头，早已湮灭无闻，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
若不是如今是伥鬼之身，只怕武然早就是满头冷汗。
云南五仙教，对于百药门来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若不是因为这个五仙教的存在，百药门也不至于要躲在离花宫中，每代只能一脉单传，持续了几百年。
两派相争，本来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但百药门败得太惨，死的人太多，这才一代一代，把这五仙教的可怖之处传了下来武然骤然想到这个名字，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
过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自己连肉身都已经没了，五仙教再毒，又能如何，这才慢慢地定下神来。
叶尘是暗暗记下，甘凝霜之事，他本来就一直疑惑。记得甘凝霜曾经答允，等他成为四品药师，能够炼制先天灵药，就告知他真相，如今他已臻三品，但要突破四品，还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磨练，如果这武然知道什么，倒是可以侧面询问。
甘凝霜显然不愿意多谈五仙教之事，当下就岔开了话题，询问武然几种先天灵丹的配方，武然为先天药师，但涉猎也不甚广，总共就只知道两种，好在跟叶尘回来的几种灵丹都不相同，甘凝霜也可以作为借鉴。
至于他的药学之理，倒还算精深，甘凝霜与他对答良久，也颇为受益，叶尘药学的修为不足，倒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直到晚间，甘凝霜才聊得心满意足，要求叶尘每三日都带武然过来一次，印证炼药心得叶尘然答应，可惜伥鬼不能独自行动，不然他把武然丢在这里，也是无妨。
不过他回家之后，倒是又把武然叫了出来，向他询问云南五仙教之事。
不过武然也是知之不详，只知道这一个教派，独辟蹊径，于炼药之道有独特的心得，极为厉害，而且擅长用毒，百药门当年与它相争，吃过大亏。
“哦？还有此事？”
甘凝霜擅长用毒，叶尘倒也是知晓，其实五宝血的炼制，本身就是利用各种厉害的毒药，刺激自身血液的特性，确实是别具一格。
不过百药门中，曾经出过九品的先天药师，居然还在五仙教的手中败得那么惨，甘凝霜祖上的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我百药门传承千年，乃是神农泱泱正道，居然败在这苗疆旁门的手中，历代祖师都是深以为耻……”弄清了叶尘只是甘凝霜本人的弟子，而并非五仙教中人，武然有些话倒也敢说了，他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不过，据小的祖师传下来的手札，说这五仙教，所使的药术，并非人间所有，是神仙传下来的……”
“神仙？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
叶尘哈哈大笑，他们艺成先天，沟通天地，自然知道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神仙。那些愚夫愚妇，拜得木偶神像，全都是虚妄构造。
武然尴尬一笑，“神仙一说，当然是荒谬不经，不过这五仙教的药术，得自高人传授应该是不假——说五仙教的圣女，每到晋入先天，就要献祭自身，以酬高人传艺之德，这倒是记录历历，不会是假的……”
“什么？”
叶尘的面色一变，晋入先天，就要献祭自身？
甘凝霜当日的话，救了人，却救不了自身，这话言犹在耳，再加武然所说，结合上一世的记忆，叶尘甘凝霜失踪之事，模模糊糊有了个猜想的轮廓。
莫不是甘凝霜就是五仙教圣女，她为了要救治公羊奚，苦修药学，可惜还没等研究出来能够救治公羊奚的药物，就已经突破先天，不得不献祭己身，所以才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无一个人能找得到她？
如今公羊奚得叶尘的帮助，突破桎梏，直达先天，再不受当初玄气封锁之苦，这件事他倒还没有告诉甘凝霜，若是说给她听，是不是有可能能够阻止将来会发生的事？
叶尘心中推算，虽未得到证实，但心中隐隐有所感觉，觉得与事实真相不会相差太远。
他与甘凝霜的感情，与其它人不同，上一世叶尘根本不认识甘凝霜，只是听公羊奚在口中提到过；但这一世，甘凝霜收他为弟子，对他也是极好，叶尘虽知她有一部分是爱屋及乌，是看在他老师公羊奚的面子上，但也同样感激信任，自然不希望她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