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谷这次在外面耽搁了好几天,回到振兴镖局时,一切还是和她离开时一样。
不过她偶尔听到几个镖师谈论最近江湖上出现的那个叫“飞天娥”的女侠。
和之前对舒豪的追捧不同人们对这个女侠褒贬不一,觉得她虽然救了人,但是太嗜杀了。武功那么高强,恐怕会因为嗜杀而成为江湖一害。
芩谷听了一笑了之,这就是普通人和光环男的区别。
镖局只接一两个小生意,大家兴致都不怎么高。
没有什么进账,但是每天开眼就要好几十两银子的开销。
首先是几十号人的吃饭问题,即便不出任务,也有保底工资,特别是有些已经成了家的镖师,逢年过节也要给一些礼物。
然后是这栋宅子并不是镖局的产业,而是与主家签订了长期协约,每年给租金。
眼看着这一年租期将至,交租金的日子快到了,账上却没啥钱。
镖局里管账簿的韦伯已经跟黎方远说过几次了,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
其实这跟黎方远接单比较谨慎有关,有些东西有暴利,但是他不接。而且振兴镖局也就这个小县城还有些名气,稍微远点的根本不知道。
上次舒豪走两次表,在道上有些影响力,但吸引来的也都是那些江湖中人,押的镖来历不明,很容易就给镖局惹来祸事。
黎方远拒绝过两次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人来了。
只是,眼下镖局艰难,可以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必须做出一些突破和改变才行。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衙门突然派人来,把舒豪给叫去了。
众人一脸懵,衙门的人怎么会找舒豪?
难道说跟他失忆的身世有关?难道惹上什么官司了?
衙门的人其实对振兴镖局还是很信任的,以前也帮助衙门做过事情,所以这次请舒豪过去,把仲德的案子大致说了一下,就问他究竟跟仲德是什么关系。
以至于对方会在最后关头给他写求救信,在牢里也一个劲儿地要见他,他们这才不得已把他给找来了。
舒豪也是一脸懵,要说他这个人还真是个行侠仗义的菩萨心肠,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会留一线。
只是没想到,自己当初为了让押镖队伍经过拿道山路,跟对方虚与委蛇,最后却反被讹上了。
现在,面前的供认状,还有已经被人弄残了四肢的仲德,他立马意识到这个仲德是被高人整了,彻底栽了,而且他犯下的罪行在普通世人眼里那就是天打雷劈罪大恶极,他若是再帮着说话的话,他羽毛也分分钟被弄脏。
所以他便把几个月前为镖局押镖,从某个山道经过,被仲德为首的山匪拦住,他以比武的方式过关……其实就是道上的规矩,所以算不得多么大的交情。
……舒豪回来后面色很不好,黎方远问怎么回事。
舒豪说是几个月前押镖时,遇到山匪,现在那窝山匪被一个叫啥飞天蛾的高手一锅端了,独独留下领头的活口。
那领头的却一口咬住说认识他……
几个镖师听了都义愤填膺,说那些山匪实在太可恶,当初就不该对他们那么仁慈。
黎方远和舒豪却陷入沉思——飞天蛾……江湖上什么时候冒出这样的人物了?
虽说那些山匪算不上多么厉害,但是人多势众,杀几个不成问题,难就难在对方是怎样所有山匪全部干掉的?!
看来不简单呐。
现在整个溧阳城都在传飞天蛾的事迹,杀了山匪,道路畅通,大家拍手称快。
还有那吴家米行,更是对飞天蛾推崇备至,扬言,但凡是飞天蛾的朋友,在他米行买东西一律九折。
不管怎样,这飞天蛾做的是为民除害的好事。
只是,黎方远怎么觉得这飞天蛾的名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呢,他眉头皱起,连忙让人去叫“少主”来。
芩谷走进书房,问道:“爹地,你找我?”
黎方远问道:“你出去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芩谷一副“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但是我仍旧很老实地回答”的样子,说道:“我……我去合安城了啊,我听说那里有家威远镖局,所以就去看看。”
威远城,是一个州府级城市,威远镖局在很多城开了分号,名声响亮。
这个倒是好查,只要一问就知道她有没有去过,而且看女儿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
主要是去合安城与山匪事发地方完全在两个方向…不知道为什么,他心稍稍放下。
这些为民除害的事情让那些高人大侠去做就好了,他们镖局最好不要去招惹。
毕竟谁也不知道江湖上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什么的,要是把镖局给记恨上了,那么以后他们振兴镖局就休想再在道上混饭吃了。
当然,其实他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女儿的安全问题……
想到这里,他好像才回过神——女儿才勉强达到后天一层的修为,又怎么能做出那等壮举。
芩谷做事情当然是要布下“完美不在现场”的局,所以先去合安城写一个客栈房间,然后……
芩谷休整一番,准备再次行动,打算把舒豪称兄道弟的另一个山匪窝子也端了时,镖局来了几个不同寻常的人。
……芩谷感觉到自己与舒豪之间的关系终于不会被那些表示整天拿出来调侃了,管的你生拉硬扯还是调侃,不理,便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但是舒豪依旧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睛看她,当她看过去时,又如惊恐小鹿一样撇开。
像极了一个暗恋的人却不敢正面表白的痴情种。
想来委托者曾经也是被对方这份“深情”所感动的吧,毕竟以委托者的性格,并不是一个把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的人。
但也因为她在与对方结婚典礼当天,被人砸了场子,对舒豪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她绝不能忍受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一份感情,所以毅然决然地离开。
芩谷觉得委托者这个做法很正确啊……只是,为什么后来仍旧会招来那么多的劫难呢?
且说芩谷这天本来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临出门,看到有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骑着马来到镖局门前。
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些“相似”的片段…只是比既定的时间来的略微早了些。
芩谷略一踌躇,便牵着马继续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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