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面色铁青,两道剑眉不怒自威,他垂眸说道:“穆少爷口齿伶俐,不如和我们去县上警署说吧。”
说着,他面色一冷,抬手招呼手下,就要将人带走。
“慢!你知道绑我什么下场吗?再者说,你凭什么绑我。”穆飞叫唤起来,腿脚并用地挣扎。
陆明回头看看穆大少,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不咸不淡地应道:“带走。”
他经历过战场上的九死一生,根本不把穆家少爷的话放在心上,不过,王耗子看到新来的一把手这么快就和当地的大乡绅把关系搞僵了,倒是很乐意从中调停。
虽说到了大荣国,前朝那种官本位的思想还是影响着这些小老百姓。王耗子没有啥胆量直接到县里去找陆明,便成天待在县警署门口刺探有关穆家少爷的消息。
穆大少因为强占民女被关进来本来也不是什么机密,第二日县中就传遍了,大家对穆大少的行为见怪不怪,顶多就是饭后嚼舌议论一番。
第二天一早,王耗子便跑到先前穆家少爷被抓走的那户人家,找到了那个和穆少爷相好的女孩。
“小卢,小卢……”刚进院子,王耗子就叫道,那女孩叫做卢雨,是个苦命的主,二十出头父母都在战乱中死了,孑孓一身在湖中县过活。
见是王耗子来到自己家,卢雨不大待见,隔着窗户问道:“你来这干嘛?”
“你怎么还……还这么心宽地在家待着,穆少爷被关了一天,你咋一点不着急。”
“我着什么急,穆飞被那些军老爷带走的次数还少?哪次也没出什么事啊。”
“以往是以往,这次是军部兵!革命人那都是木头脑袋,满脑子主义啊!法律啊!穆少爷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王耗子虽然也是小地方的百姓,但比起卢雨这个小姑娘,还是明白不少事情的。
“穆飞自己整日吹嘘自己多大本事,要是他出不来,我一个女人家家,又有啥办法。”
“你把门打开!我跟你说不清楚,新县老爷应该能听你的话。你快和我去县里。”王耗子不依不饶。
“谁要跟你去那衙门。”卢雨把头转向屋里,不再和王耗子说话。
“你这女人好狠的心,穆大少爷什么身份,和你相好,管你吃住,你看看你这房子里,哪样不是穆少爷给的?穆少爷出事了我看你这女人家家怎么在这湖中过活!”王耗子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知道自己在中调和无论是新来的陆明还是穆飞都有可能给自己些好处,为此才这么上心这事。可是他嘴上说的却好像是真的关心穆家少爷的安危似的。
卢雨听王耗子这么说,迟疑了好一阵子。
半晌,门吱吱呀呀地打开。
“走吧。”卢雨没有向着王耗子的方向,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看到卢雨被自己说动,王耗子喜笑颜看,也不管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如何,殷勤的贴上去。
湖中县城不大,没有几分钟的功夫,卢雨和王耗子二人就来到了县门口。
县屋子是前朝县衙门改的,门口还放着鸣冤鼓,只是太久没有用过,上面布满灰尘和一些藤蔓植物。
卢雨没有迟疑,拿起鼓架上的鼓槌就敲起来。刚敲了几下,两个哨兵立刻从院内出来。
“别敲!别敲!干什么的你!”
“我们来报官!”卢雨说着。
王耗子看到两个气势汹汹的哨兵,只是唯唯诺诺的躲在后面看着。
哨兵一听是来报案,不敢怠慢,直接领着二人去见陆明。卢雨没有干过这种事,见到陆明认出是那天绑走穆家少爷的军老爷,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陆明连忙站起身来,绕过自己的办公桌去扶跪在地上的卢雨:“姑娘,这都大荣国了,不兴这一套了。”
“我要伸冤。”卢雨听闻也就站了起来,陆明虽然是官老爷倒是没有什么架子,这让卢雨也大起胆子。
陆明闻言,看了看卢雨身后贼眉鼠眼的王耗子:“是他……”
“不是不是,我是来为穆飞说情的。”
“你?来给那穆家少爷说情?”陆明满脸疑惑。“他可是因为强抢民女进来的,你不是受害者吗?”
“什么受害者!我本就是穆飞的女人。”卢雨说这话的时候脸颊泛起两抹绯红,嘴角上扬,显得怪不好意思。
“可……可是,邵九!”陆明喊道。
“团长,你找我?”副官邵九推门进来。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穆飞对他强抢民女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了吗?怎么现在这受害者跑出来为他鸣冤了?”
邵九闻言脸色有点变化,他虽然对陆明很是忠心,但是总有些小肚鸡肠。那天和穆飞结下梁子,就一心想着报复。
正巧陆明把穆飞抓回来,让他负责这个案子,穆家少爷也算是倒了霉。邵九压根没审就定了个强抢民女的罪。没想到现在竟然又生枝节。只得一五一把事情原委说给陆明。
“啪——”又是一个熟悉的巴掌,打的邵九巴掌脸是火辣辣地疼,不一会儿脸颊一边就肿的像个馒头。
“我不是让你好好审了吗?”
“审能审出来什么。”邵九不服气的嘀咕。
“你给老子再说一个?”陆明抬手又是要打。
“团长你听我解释,我是做了调查的,这穆大少仗着自己家底厚。在这湖中和好多女子都有瓜葛。事实就是就能这样,这就是湖中的西门大官人。根本审都不用审。”
“他说的可是真的?”陆明回过头看着王卢二人,扬在空中的手还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王耗子见到官老爷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不置可否的望着陆明。
倒是那卢雨说话了。
“是事实。”
“你不是说你是他的女人吗?”陆明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卢雨。
“好男人,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卢雨理直气壮地说道。
陆明扶额,这都大荣国十四年了,怎么百姓依旧思想落后封建,他一手叉腰一手搓了搓额头,眉头皱起,显得极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