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目的的开着车在城市里乱逛,今夜的城市很是热闹,路边招手大车的人多不胜数,就这么走了几百米,前前后后和我一样乱窜的出租车就空了,只有我这一辆继续乱窜。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我不知道这些等待坐车的人们是看我的车牌号不吉利,还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我这么一辆幽灵般的出租车,总之,没有人对我招手。
我只能找愿意乘坐9514的人,或者鬼。
可是,奇怪的是,今晚大车的人很多,鬼却没有几个。
难道今夜鬼都赶集去了?
如果不是面对着高跟鞋,我宁愿车上还有那么一两个可以和我说说话的鬼混,只要不危及我的生命,他们好歹能够让我稍微缓和一些对红衣女孩的思念。
我想,我是爱上她了。
说来也可笑,迄今为止,我和她一起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一整天,不知道她的年龄,不知道她是什么地方人,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可感情就是这么奇妙,我心里想着她了,爱上她了,就这么简单,这么突如其来,让我措手不及。
于是,这一夜又在我的神思不属中度过,直到看见早晨的太阳,我既没有在心惊胆颤中遇到从山村里又追回来的高跟鞋,更没有如愿以偿,在灯火阑珊的地方再见那个令我一见钟情的倩影。
她去了哪儿?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第一千遍看着她的手机号码,我终究没有拨出去的勇气,于是又第一千次地颓然放下电话,瞪着血丝朦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
咚咚咚——
外头有敲门声,我没起身,半死不活地喊了一声:“门没锁,直接进。
”
进来的是赵哥,带着一个赤着胳膊,露出两条黑龙纹身的小青年,头发染成了黄色,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流里流气的样子,我很不喜欢。
但我没表现出来,想想以前那个舍友,我敢打赌,这小青年又是一个送死鬼。
高跟鞋回来之后,如果这小青年手里没有无缘无故出现那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还好,一旦他手里有那个东西,必死无疑。
赵哥只带着他进来,跟我随便打了个招呼,再没有多说。
他走后,小青年也半死不活地爬上床,不一会儿,一张床被他弄的咯吱咯吱的作响,声音很大。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惊恐地发现,那本死亡花名册一样的黑色封皮笔记本,居然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他一边在床上做着仰卧起坐,一边四仰八叉将那本笔记本拿起来,对着自己的眼睛来回移动,似乎要寻找这里面的究竟。
他死定了!
让我始终没有把稍微提醒他一句的话没说出口的是,当我瞪了他一眼的时候,小黄毛用更凶狠的目光居然瞪了回来,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就不让你静下心来好好睡觉,就挑衅你了,你能把我咋?”
好吧,我不能把你咋,就看着你会咋!
一赌气,我闭上了眼睛,朦朦胧胧的,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可以见得,在没有人让我的注意力转移过去,哪怕是生气与这人的时候,我满心都是火红的她。
一旦注意力发生了转移,这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的后遗症就来了。
半梦半醒中,我听到小青年用力拽开了宿舍的门出去了,在楼道里似乎还在跟谁说话,隐约有人告诫他:“别跟那小子混一起,会死人的。
”
小青年不知是怎么对待这个“好心人”的,大概是嗤之以鼻吧,我没在意,因为我的电话响了。
来电的,正是她。
“大笨蛋,傻瓜,猜猜我在哪。
”电话的那头,她一定笑靥如花。
我只听了个大概,听出了那日思夜想的声音正是她,连珠炮似的大声对着电话喊道:“你在哪?还好吗?找到……找到吃住的地方了没有?”
本来,我打算问她的是找到家人了没有,可这个问题,冲到了嘴边也没能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那样问。
问了或许没什么,但不问,那才是最好的。
“我很好啊,吃住都不是问题,嘿嘿。
”她似乎吃了一惊,我听到电话的那头她吸溜了好几下鼻子,随后鼻音很重地又笑嘻嘻道,“至于我在哪嘛,你猜猜看?”
我似乎在脑子里出现了一抹明光,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疯了一样冲到窗子前面,刺眼的阳光,照的我赶紧一只手挡在了眼睛前面。
“你在楼下?”我又惊又喜,用尽全力四处找着,尽管没找到,可我还是没放弃,继续第二次细细地找。
她啐道:“你想的可真美,就你们那,你们那破地方,还值得我累死累活地来找?!”
我不禁有些失望,于是也就没听出她语气里的转折和本来的语焉不详。
于是,我更加急切地再问:“那你在哪?我想来找你。
”
她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嘟囔道:“谁要你来找——你睡醒了没?晚上出不出车?”
她有事要找我吗?
作为一个单恋中的男人,我根本没考虑她凭什么来找我的问题,只听她这样问,毫不犹豫就把工作丢在了一边:“不出车,我今晚,不,一直都有空。
你那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快告诉我地方,我很快就来。
”
她舒服地打了个呵欠,嘟嘟囔囔地道:“没事啊,就觉着阳光特别好,墙头上两只猫正打架呢,可好看了,就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不行出来一起看?”
有时间,当然有时间。
不是我消极怠工,一则是我真的很想见她,第二嘛,我已经感觉到这家公司的古怪了,我有一种远离开它的冲动。
可我记得当初签订的合同上有明文规定,只准公司辞退员工,不许员工炒公司的鱿鱼,不然就要罚款,很大一笔罚款。
如果能通过消极怠工,从而赶在高跟鞋回来之前离开这里,是不是会更好?
“你在哪?我马上就来!”我这句话说的不容拒绝,不容她拒绝,也不容我自己拒绝。
大白天可以出现,并且能坐在太阳底下看老猫打架的人,一定就是人,而不是鬼了,是吧?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也始终没能得到准确的答案,只能通过我的“经验”来这样判断。
直到我再次站到她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问题,都不翼而飞。
只要看见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心里面的所有的猜疑和恐惧,都会一眨眼就消失。
她依旧一身红衣,虽然天并不热,但也没冷到要穿皮衣的地步。
穿衣有偏好的人,真的拿他们没办法,而显然,红衣女孩就属于这种人。
还是一件紧身的皮裤,紧紧的裹进了皮靴之中。
上身穿着一件火一样红的皮衣,只到腰的部位,露出里面米黄色的贴身内衣,只要微微一伸懒腰,必然会露出圆润的肚脐。
车子就停在她的面前,她却一点都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肆意地舒展着她美妙的玲珑的身躯,不但是我看的神驰目移,旁边不断来来去去经过的男人们,哪一个不被她火爆至极的身材诱惑的连连回头?
我仔细看了很久,才恍然大悟,趴在窗沿上问她:“你该不会是把衣服拿去皮衣店翻新了吧?”
她白了我一眼,摇曳着腰肢打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深深嗅了一口气,笑靥如花道:“看来,这几天你过的很惬意嘛,这车里的森冷,也没前几天那么重了。
”
也是啊,自从高跟鞋被困在村里之后,这车里的温度是一天比一天舒适,昨天晚上拉了个应该是鬼的客人,他居然抱怨里面太热,没以前那么舒服了。
娘希匹,难道原先死鬼们凑热闹似的往9514上挤,图的就是这车里凉快?
找机会一定要在车里装个火盆,烤不熟你们,也得热死你们!
“喂,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把皮衣拿去翻新了呢。
”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我会特别放松,似乎一点都不防备着她。
她又白了我一眼,娇媚无比,不屑地道:“真是个老抠,那衣服是去年的,你没看出来这身跟那一身都不同之处吗?”
哦,对了,在这方面我算瞎,反正看着大概约莫都差不多。
“咱们去哪?打架的老猫走了没?”
她猛然一跺脚:“哎呀,都怪你,来的这么慢,都跑啦。
”
好嘛,都怪我,都怪我。
不过,被一个心仪的女孩这么嗔怪着,那也是一种幸福。
“我请你吃饭呗?”看看太阳,才刚转移到了西天,落山还早得很。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行啊,不过,你不打算知道我叫什么吗?”
对啊,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总不能一想起她,一看见她,心里就只能想起红衣女孩四个字吧?
“我叫夏小洋。
”她专心致志地剔着自己的指甲缝,我这才看到,她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同,连指甲油都没有涂,肉红的指甲,透明的似乎不存在似的,和她春葱般的手指组合在一起,更与一般的女孩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