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上九点,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在这片高档小区内,声音源自一名走在2号楼下的女人。
就在她准备像往常一样去做面部保养时,先是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沉闷的爆裂声,就像某种东西炸裂一般。
随后一段滴着鲜血,疑似人体的小肠从10层的一间公寓的窗户里飞出,刚巧落在她的头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出现短暂的呆滞,随后就瘫坐在地上,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双腿间流出未知液体。
事情发生后,小区内的保安迅闻声赶到,在女人颤抖的声音中抬头向上看去,他们见到10层公寓的窗户上布满了一层疑似血液的红色后,在胆颤心惊之余,同时立刻报警。
大约20分钟后,CY区分局的刑警大队队长赵硕领着一众手下急速赶到。
经过1个小时的全面勘查后,他们在这栋单元楼里发现了13具形如枯槁的干尸,和1具已经爆裂成肉块的女性尸体。
当众人进入最后一所公寓内,见到整间卧室里到处都是碎裂的肉块,墙壁、玻璃上沾染着大面积的血水,每个老刑警的脸色都是难看之极,新人则是扭头喷出去呕吐。
在法医小组将现场证据收集齐全后,副队长王立来到楼下,见到站在单元门附近的赵硕沉默不语。
他走到对方身边,同时目视着不远处围观的民众和维持秩序的警员。
“老赵,那几个新人怎么样了?”王立低声问道。
“哼,还能怎么样,全都吐了,其中一个已经脱水中暑了。”赵硕撇了撇嘴说道。
“难为他们了,刚来就碰上这么一个案子。”王立叹了口气,掏出一根香烟递给赵硕。
“要我说就不该让那几个新人参与。”赵硕接过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眉头紧缩地说道。
“算了,都是早晚的事,早点习惯总比晚点好。”王立摇头叹息道,他也觉得那几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表现实在够呛,可谁让这年头新人难招。
“媒体那边处理的怎么样?”赵硕皱眉问道。
“处理?你先看看这个吧。”王立满面愁云地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递到对方的眼前。
映入赵硕眼中的赫然是一条最新的朋友圈消息,上面刺眼夺目的标题令他顿时头大如斗。
‘CY区东四环某高档小区发生离奇命案,死亡14人,截止到目前,警方还未透露任何消息,凶手疑似在逃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赵硕深深吸了口烟问道。
“10分钟以前。”王立哀叹着说道。
“操。这下麻烦了。”
“谁说不是呢。”王立笑容苦涩着说道。
“跟工信部联系了吗?”赵硕皱眉问道。
“联系了,那边说不好操作,毕竟现在不像以前了,不好用强制性手段。”王立看着那些掏出手机拍照的围观群众说道。
“哼,现在的年轻人缺少敬畏之心,这要是以前谁敢往上凑,那个不是老老实实回家避着,生怕招点不好的东西。”赵硕语气很是不耐烦的抱怨着。
“得了,现在不比以前,稍微有点事就能闹得满城风雨。”王立苦笑着摇头。
“不说这个了,老王,这案子你怎么看?”赵硕烦躁地摇摇头,让自己有些发晕的脑袋清醒些。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普通人干的?”王立疑惑地问道。
“太明显了,13具变成干尸的男人,上头让咱们两个星期内破案,我总不能说是那个炸成碎块的女人干的吧。”赵硕用力挥舞着手臂,香烟在空中划过,留下一条轨迹。
“那……是不是等着那边的人过来接收?”王立犹豫着问道,他知道对方这是想把锅甩给别人,可这么干的话,刑警队的脸还往哪放。
似乎是看出王立的想法,赵硕恼怒地说道:“等,不等又能怎么着,操他大爷的,咱们刑警队现在已经成了专门善后的保姆了。”
“哎……”王立张嘴想要劝劝自己这位脾气火爆的老搭档,可一想到刑警队在面对这种特殊案件时,确实只能做个善后的工作,也是将满腹的言语化成一声叹息。
就在两人站在楼下各自纠结中,一辆黑色奥迪A6轿车缓缓驶进小区门口。
车的样式很朴素,车牌也只是挂着普通的私人牌照,如果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在前挡风玻璃的右下角有一块颇为显眼的牌子,上面印着两个特殊的字体。
国A。
A6停靠在围观群众的外围,在熄火后并未有人立刻下车,好像车内人正通过车窗在观察着什么似的。
片刻后,后排坐的左侧车门打开,从里面迈出一条丰润的长腿。
仅仅只是看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让人觉得其肤色白腻的简直刺眼,如同在灯光下展示出的羊脂白玉一般。
以这条腿为支点,一名丰姿绰约的女人从车内挺身而出,立在车门处,美目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嘴角微微翘起。
封艳,24岁,表面身份是宗教事务局名下的国有企业副总。
乌黑浓密的大波浪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丰润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万种风情。
身穿质地精致的职业套装,上身一件纯白色的Burberry女士衬衫,领口微开,勾勒出胸前的伟岸。
下身一条得体大方的黑色女休闲裤,脚踩一双八,九公分的高跟女鞋。虽然衣着简单,但挡不住高挑身形透出的丰姿绰约,走起路来腰肢轻摆,山峦起伏。
好事者形容她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勾魂摄魄,正是“说不尽万种妖娆,画不出千般艳冶”。
旧时曾有人作过一首《臀赋》;“堆雪之臀,肥鹅之股,笑开两面之桃峰,中分一溪之波谷。静则安如止水,动则推波助澜。其爱也和和,其乐也融融。”
虽说外表妖娆妩媚,但封艳本人却是单位系统内出了名的狠辣角色。
曾经有个外地的官员在饭局上想趁着醉酒占些便宜,结果被她转脸收拾了,这位官员回宾馆直接住进了卫生间。
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更别说蹲在厕所拉上七天。这位被人从宾馆抬到医院的路上还一个劲儿的往外窜,整整挂了七天水,人都瘦脱了形。
从此以后,无论是本单位还是外单位,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都知道这位艳名远播的妩媚熟女是只‘杀人蜂’,轻易得罪不起。
何况封艳的家世背景也不是摆设,招惹她再让人给收拾了,还找不着地方说理去。
王立与赵硕此刻也注意到封艳,他们扔下烟头,互相对看了一眼,前者快步向她的方向走去,后者则留在原地维持着周围的秩序。
“封总,您好,您好,可算把您给盼来了。”王立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他的态度之所以如此恭敬,主要是因为眼前这位不仅是官员系统内少见的处级干部,同时还是某家国企的华北老总。
其实,他和赵硕在此前与对方打过数次叫道,每次都是碰上这种让警方无从下手的案件,其结果全是上面直接命令将案子转交给对方,不允许他们再插手其中。
这其中的憋屈感不仅是赵硕,就连性格颇为圆滑的王立也是暗自气恼。他们也曾经向上面询问过,可领导一句话就把两人给打发回来。
事关机密,你们的保密级别不够。
听到这个结果,两人也是意识到这个女人来头不小,随即断了与对方争高低的念头。
此后,但凡有这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案子,他们都是第一时间收集好证据,然后等着对方过来交接。
“王队,你太客气了,每次都要麻烦你们帮我们收集资料。”封艳抬手拢了拢秀发,轻笑着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王立客气着应道。
“现场都检查完了?”封艳轻声问道。
“嗯,查完了,尸体已经送到局里作尸检,现在可以过去看看现场。”王立点点头。
“王队,这些人就别让他们继续围观了,待在这里时间太长对身体影响会很大。”封艳瞟了周围围观的普通人一眼,轻声建议道。
“好的,我这就安排。”王立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他扭头朝赵硕使了个眼色,随后快步向警戒区的警员方向走去。
见老搭档把锅甩到自己身上,赵硕心情颇为郁闷地走到封艳面前低声说道:“封总,请吧。”
也许是看出赵硕此刻心情的烦躁,封艳只是不以为许的微微笑了笑:“稍等,赵队。”
她转身拍了拍A6驾驶位的车窗,窗户落下,里面一个年轻男人探出头。
“小杨,你去周围转转,看看四周还有没有异常。”封艳低声吩咐道,年轻男人点点头,发动汽车,缓缓向后倒走。
随后她转身微笑着说道:“赵队,麻烦你了。”
赵硕摇头示意没事,两人分开人群,向单元房门走去。
当他们站在公寓门口,封艳就感到房间内有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在踏入门口的瞬间,眼中微不可查的流露出一丝警觉。